?“老板搬一箱珠江零度。皮蛋來一份,,辣子雞一份,,再來一個韭菜炒蛋?!?p> “你還吃什么嗎,?哥們兒?!?p> “夠了,,這樣挺好。我半個月沒喝酒了,,就想喝點(diǎn)酒,。”
坐在我對面的這個男人,,身高和波總差不多,,可是整個人看起來干瘦干瘦的,175cm的身高體重絕對不到110斤,。(高三那一年我最瘦的時候110斤看起來也比他胖一些,。)劉海兒蓋著了眼睛,,高聳的鼻梁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的鷹鉤。瘦黃的臉上還殘留著一些青春痘的痘痕,。深沉的聲音是不可能和我同齡的,,但比我大多少,我確實(shí)猜不到,。更讓我疑惑的是他左手的手背上竟然有一道細(xì)長的刀疤,,從小拇指一直延伸到了手背的末端。
“哥們兒你今年多大了,?!蔽矣幸鉄o意的放低了聲音問他。
“82年的,,今年36,。”
“36,,你怎么到這邊上班了,?”
“和你一樣,我也是一名老哥,?!?p> 我去,這哥們聊天也太直了吧,,什么叫跟我一樣,。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一名老哥的。
“不是哥們兒,,你怎么知道我是一名老哥的,?”我朝著他皺了皺眉,似乎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有那么點(diǎn)意思,。
?男子拿著我的煙順手點(diǎn)了起來:“不是老哥,,誰會抽著36快錢一包的煙來這個地方撿快遞,你肯定是贏錢的時候買了幾條,,然后洗白之后跑這里打工了,,沒猜錯的話和你一起來的那兩個也是老哥吧?!?p> ?哼,,神了啊。為什么我總能遇到一些‘同道中人’,。
“你輸了多少,?欠了多少?”
我既無奈又不情愿的告訴他:“還欠200個,?!?p> “還好,。不是很多。如果我只欠200個,,我能站著睡覺一個月,。甚至都可以笑著睡到醒?!?p> 他竟然不屑的說了一句還好,,不是很多。當(dāng)時我甚至覺得我的耳朵有毛病了,,200萬的債務(wù),,在他的嘴里變成了不多,還好,。對我來說我都覺得有點(diǎn)可不可思,。我剛想問他什么情況的時候,他卻追問了我一句,。
“去過緬甸簽單嗎,。”
“簽單,?什么簽單,,沒有?!?p> “沒有就好,,你人不錯,算一個好人,。給你一個建議,,在外面不要聽信任何陌生人的謠言,,記住不要去簽單就好了,,澳門也好,緬甸,,菲律賓也罷,,只要是喊你去簽單的,你一律不要去,?!蹦凶右槐菊?jīng)的給我講述著關(guān)于簽單的事情。
??后來他告訴我簽單其實(shí)就是賭場里面放高利貸的人,,通過看你的銀行卡流水,,各種財產(chǎn)證明,然后憑借你的資質(zhì)給你放錢,。澳門的簽單相對來講安全一些,,去緬甸菲律賓簽單的人,,基本上去了就是關(guān)你小黑屋,把你和一群老鼠關(guān)在一起,。然后逼著你找你的家人要錢,。至于都采取什么手段威脅你找家人要錢,男子讓我發(fā)揮自己的想象,。
??對于簽單,,我絲毫不感興趣,可他說我算一個好人,,在當(dāng)時我是捉摸不透的,,直到我,阿金,,波總離開希音的時候我才明白他說‘我算一個好人’的意思到底是指什么,。
??他問我以前做什么,跑出來多久的時候,,我對他撒了謊,,我并沒有告訴他,我之前是一名教師(我確實(shí)也愧對教師這個神圣的稱號,。)
?當(dāng)我告訴他我出來兩個月的時候,,他笑了。仰天大笑,。
“才兩個月,?我出來三年了?!蹦凶訚M臉的不屑,。
四瓶珠江下肚,男子又和我聊了一些他的事情,,他告訴我,,他已經(jīng)賭了10年,廣州的兩套房子已經(jīng)輸光,,父母在增城老家種地,,去過澳門,也到過菲律賓,。三年沒回家,,全靠日結(jié)為生。有點(diǎn)錢就會有賭的想法,。一直幻想著將來的某一天一夜暴富,。
“你有孩子嗎?”
我很好奇他是否有孩子,,就算父母不需要他養(yǎng),,可這種狀態(tài)孩子得養(yǎng)吧,。
“沒有,一個人,。你呢,?”
“我沒結(jié)婚,也是一個人,?!蔽以俅悟_了他。
“哈哈哈,,和我十年前一個樣,,看著吧,你這個好人,,記著我現(xiàn)在的樣子,,說不定十年后就是你的樣子?!?p> 當(dāng)我問他這么多年一直都沒有找老婆的時候,,他甚至有點(diǎn)惱羞成怒。
“什么女人,,什么老婆,,有錢的時候你是她親愛的,沒錢的時候你就是一坨狗屎,。我是輸錢了,,我要是贏錢了她還會不高興嗎?別和我聊這些沒有營養(yǎng)的話題,,現(xiàn)在的我只想搞錢,,搞錢你知道嗎?”說完男子還唱起了王杰的《誰明浪子心》
可以笑的話
不會哭
可找到知己
哪會孤獨(dú)
偏偏我永沒有遇上
問我一身足印的風(fēng)霜
,。,。。,。,。,。
神經(jīng)病一樣的男人,,我?guī)缀醪荒芾斫馑f的每一句話。我不知道他經(jīng)歷了什么,,他和波總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一個地,。他的一些言語價值觀也是我所不能理解的。我更不能贊同他的那句“現(xiàn)在的他,,就是十年后的我,?!辈豢赡埽^對不可能,。我內(nèi)心一直暗暗起誓,,我余吉祥絕對不可能十年后還會是這個樣子。
我不太愿意和面前的這個男人再多喝下去,,感覺和他沒什么可聊的,。似乎我倆就不在一個段位上面,如果我是一個‘精神分裂者’,,那么他一定是一個‘神經(jīng)病’,。酒足飯飽之后回到宿舍,我又給了他一包嶄新的陽光利群,,對于被子,,算了吧。我相信他還睡過更差的,。
雖然我和他都同為老哥,,但是我覺得在他的身上,我看到的更多的是自暴自棄,。更多的是對現(xiàn)在生活的得過且過,。他的名字叫什么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還有他左手上面的刀疤我都沒有追問,。對他有這么深的印象完全是因?yàn)橹蟮囊患隆?p> 喝完酒以后我一直睡到了晚上的6:00,。手里拿著手機(jī)還在不停地翻看著昨天玉婷發(fā)給我的微信。
“祥哥,,昨天你可是喝嗨翻天了啊,。”阿金推開門看見我就哈哈大笑:“知道你昨天怎么上來的嗎,?波總背的你,。”
“哦是嗎,,謝謝你啊波總,。對了我今天沒上班這事怎么說?!?p> “沒事阿祥,,給領(lǐng)班請了假了說你身體不舒服,話說今天還有個女生問你來了,?!?p> “問我?誰?”
“還有誰,,就是那個燙著小波浪,,扎著馬尾的王佳寧唄?!卑⒔鸬哪樕蠈憹M了‘賤賤’兩個字,。
“她問我干嘛?波總,?”
“懶得和你講,,我累了,洗洗澡睡覺,,明天去了你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