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祝南風眼前只有一片藍色的天空,。頭頂?shù)娜展飧裢饷髁?,刺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格外的煎熬,。
過了許久,,只覺一陣地轉(zhuǎn)天旋,后背著了地,。
唐瑜正在書房中處理事務,,聽說城外又來了一批流民,可她手頭上的事情還未處理完,。如今卻又來了一群給她添麻煩的,。
“怎么了,這又是誰,,你們怎么給綁進來,?”
“不知城主可還記得,昨日在城東,,我們曾碰過面,。”祝南風怕那些百姓在這位城主面前告狀,,搶先一步開口,。
唐瑜想了想,似乎還真有這么個人,。
“那啥,要你們先給他松綁吧,?!?p> “不行啊城主,這個人在城主府前鬧事,,險些跟劉東子打起來?!?p> 唐瑜心想啊,,那劉東子可是個急脾氣,遇上誰不得打一架才完,?
“沒事沒事,,不是還有你們在呢嘛?!?p> 那群憨憨撓了撓頭,卻是不敢有別的想法,。劉石祖祖輩輩幾代都住在這邊境之地,,約莫十幾年前,上一任城主與這位城主到了這里之后,,這寸草不生的小城才變成了如今的臨安城。
放了祝南風劉石雖然有些不情愿,,但既然城主吩咐了,,大家也只好照辦。
“對了,,你說我在城東遇見的你?”
“對,,昨日傍晚,我去的時候,,仵作正在驗尸,?!?p> “你是說,王二狗被殺的地方,?”
“你就是那個,,那個京城來查案的啊?!?p> 唐瑜哂笑,。
人家是來查案的,找她定是有要緊的事兒,,昨兒被她罵了一通,,今兒又被劉石他們綁起來了,這倒是要得罪便得罪個徹底??!
劉石他們一聽那人是查案的,不由一陣唏噓,,紛紛后退一步,。
“這人怎么會是京城來的人啊,?”
“不是說京城只來了一位周大人嗎,?難道他就是那個周大人?”
“不是吧,,那個周大人前些日子出城的時候好多人都瞧見了的,,我看不像是他?!?p> “可我們確實只聽說來了一位周大人,,并沒有什么查案的隨從啊?!?p> “是啊是啊,,那個周子晉周大人可是奉命一人前來剿匪的,前幾日被山匪抓住,,應該是死在昨夜那場大火里了吧,。”
“那這個到底是誰,?”
祝南風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臉越來越黑。
“大人,,他真的是朝廷來的,?”
“放了他吧,昨日我已經(jīng)證實過了,,他的的確確是朝廷秘密遣來此地查探命案的,?!?p> “大人如何驗證的,這小子狡猾的很,,大人莫不要被他騙了,。”
祝南風聞言臉越發(fā)的黑了,。
方才在城主府前是旁人先挑釁于他,,而后他被綁,怕傷及無辜,,主動丟下手中的劍,,怎么就落了個狡猾的罪名。
“我昨日已經(jīng)將他打了一頓了,,你們還是先將人放了吧,。”官書文件人家可都是隨身帶著的,,身上還掛著御林小將的牌子,,豈能有假。
劉石仍舊有些不情愿,,光憑他在城主府門前鬧事這一出,,劉石便不想就這么輕易放過他。
“既然你真的是朝廷派來的,,我們這就將你放了,。”
“不顧你若是再敢亂來,,管你是不是朝廷來的,,我劉石依舊照綁不誤?!?p> 劉石朝楊二郎使了眼色,,示意他上前解開繩子。
“城主大人想必是有要事,,我等這就離開,。”
劉石是個仔細的,,臨走之前還不忘誠心實意的鞠個躬,。
“大人,方才不過是場誤會,,多有得罪?!?p> 他這般誠懇,,若是祝南風揪著不放,,反倒成了他小肚雞腸。
后面幾個糙漢子見劉石這般,,便也都彎了腰,,跟著道了一句。
“多有得罪,?!?p> 雖說這人都已倒了歉,祝南風臉上的神情并未好看多少,,抿著唇,,半晌未曾說話。
“好了好了,,你們先出去吧,。”
“雁蓉,,你也先出去吧,。”
聽聞這一句,,祝南風這才瞧見原來這城中主的身邊竟還站在一位研墨的丫鬟,,交疊在身前的手上沾了些許墨跡,從方才起就一直站在那位城主身邊,,沉默不語,,亦不曾太過頭張望。
祝南風莫名有些在意城主身邊的這個丫鬟,,看她步履穩(wěn)健,,呼吸沉穩(wěn),應當是會武功的,,而且,,武功不低。
側(cè)眸看著那人垂著頭自身旁走過,,緩緩走至門邊,,一陣風吹來,撫起她肩頭的長發(fā),。
祝南風眼力極好,,瞧見她而后藏在發(fā)際里的一顆痣。
“大人盯著我的丫鬟做什么,,莫不是看上了,,若大人喜歡。,。,?!?p> 唐瑜不知何時湊到他身邊來了,伸著腦袋,,笑瞇瞇的望著他,,笑容里有著說不出的諂媚和戲謔之意。
“大人莫要不好意思哦,,若是大人喜歡,,區(qū)區(qū)一個丫鬟,唐瑜還是舍得割愛的,。雖然論武力,,沒人能比得過雁蓉,但只要大人開口,。,。。嘿嘿嘿,?!?p> 看唐瑜的態(tài)度,興許她真的只是個普通丫鬟,。這么急著塞給自己,,帕也只是想討一些好處。
可他還是有些在意,,那個叫雁蓉的丫鬟看起來沒那么簡單,,至少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祝南風望著唐瑜憨笑的臉,,又憶起雁蓉安靜站在她身邊的場景,,心漸漸沉了下去,這個城主府看來與臨安城一樣,,怕是也藏了這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許這些秘密就與如今的臨安城有關。
但心中所思所想,,祝南風都不曾顯露在臉上,。
“不知城主大人打算如何安置城外的流民,是要驅(qū)逐,,還是悄悄放進城,,嚴加看管?”
唐瑜面上的笑迅速褪了去,,沒有了表情,。
祝南風這話,與其說實在詢問,倒不如說是在提醒她選擇后者,,怕也是來者不善,。
“原來大人是為了此事而來,我也正發(fā)愁呢,。”
“對了,,大人還是叫我唐瑜吧,,城主大人聽起來,有些別扭,?!?p> 唐瑜說這句話的時候,分明是尋常的語氣,,尋常的神情,,可不知為何,祝南風就是聽出了那么一絲不愉快的意味,。
“怎么,,城主大人不喜歡這個稱呼?”
祝南風仔細盯著她面上的神情瞧著,,瞧見她說那句話的時候,,眼里有光芒迅速劃過,快的讓人開不及看清,。
“談不上不喜歡,,只是聽著有些別扭?!?p> 唐瑜不著痕跡的繞開這個問題,。
“我猜大人來此,不是想與我探討該如何處置流民,,而是早已經(jīng)有了打算,,是嗎?”
“不錯,?!?p> “那,就請大人先告訴唐瑜,,我為什么一定要配合大人的計劃,。”
“援軍將至,,由不得你我,。”
祝南風橫睨了那人一眼。
“前幾日周大人被抓住的時候,,我便飛鴿傳書到京城數(shù)次,,終于請來了援兵,三日之后就會到此,。,。?!?p> 唐瑜打斷他,。
“若是援兵到此發(fā)覺城中山匪已然不見蹤影,再加上這個時候有一批流民投靠臨安城,。只怕那些人會以為,,臨安城與那些山匪乃是一丘之貉,,暗中勾結(jié),。”
“我說的對嗎,,大人,?”
祝南風望著他沉吟片刻,目光中帶著些許探究,。
不想這個嬉皮笑臉頗為不正經(jīng)的唐瑜城主,,到了緊要關頭竟也能有這般不凡的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