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為天下蒼生謀盛世
這一幕,,動用了足足十臺攝影機,除了對朱文正飾演的皇帝,,牧寧飾演的李格和徐有道飾演的皇甫云辰進(jìn)行特寫拍攝之外,,還對朝堂外景,、內(nèi)部正面以及小黃門的視角,、以及幾個長相老成或是俊朗的配角和龍?zhí)走M(jìn)行了拍攝,。
一邊看著,,楊揚也在跟徐有道介紹著,,他為剪輯做的規(guī)劃,。
……
第一個畫面,,先給了朱文正一個特寫:“當(dāng)下南方變亂,眾位愛卿,,可有什么良策,?”
在這一幕里,朱文正的戲份很少,,除了剛開始的這一句之外,,基本都是一邊擺出滿意的表情,一邊捋自己的道具胡子,。
緊接著,,就是從朝臣斜前方的視角,給了包括李格,、皇甫云辰這兩個主要角色在內(nèi)的全景,,按照楊揚的意思,這個全景大概給兩秒左右,。
然后,,就是牧寧飾演的李格登場,只見他左踏一步,,頗有幾分宰輔之資:“陛下,,據(jù)臣所知,,這些造反的流民無惡不作,,不僅搶盡各府各縣糧倉,還奸淫婦女,,燒殺搶掠,。”
“以臣之意,,當(dāng)調(diào)動京畿禁軍,,南下剿匪?!?p> 李格說完,,便又要拉到全景,因為,,接下來會有幾個配角和龍?zhí)讜鰜?,喊道:“臣附議?!?p> 緊接著,,就是徐有道的特寫,此時的徐有道,,面無表情,,挺直的腰桿仿佛在彰顯著濃濃的高傲,,雙眸連看都沒有看李格一眼。
雖然,,之前栗東川表示在這個特寫里最好雙眸能夠表現(xiàn)出幾許睿智的光芒,,但徐有道屬實不夠睿智,實在釋放不出睿智的光芒……
此時,,幾人的聲音已經(jīng)落下,,就連回音都已經(jīng)消失,整個朝堂上寂靜無聲,,皇帝也沒有任何說話的意思,。
特寫就這么一直給到徐有道,指導(dǎo)兩秒后,,才往后拉開,,給了徐有道這一列的朝臣,一個大大的鏡頭,。
按照楊揚的說法,,這是讓觀眾看到主角身后那群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臣子,。
楊揚這個做法,徐有道是支持的,。因為,,按照劇本,觀眾是知道南方民亂的真相的,,甚至還有幾個鏡頭專門拍餓殍遍野的樣子,,如今再添上這么一個特寫,就能夠表現(xiàn)出朝廷的腐朽,,從而讓觀眾生出憤怒,。
尤其是這種偶像劇,這種畫面更容易引起年紀(jì)尚小卻母愛泛濫的小女生們的共鳴,。
不得不說,,楊揚雖然沒有什么成名作,但他的專業(yè)素養(yǎng)還是過硬的,。
在成功讓觀眾生出憤怒情緒之后,,才輪到徐有道說話:“李尚書此言不妥吧,南方民亂,,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饑荒而起,,若是以鎮(zhèn)壓了事,恐怕容易生得南方民怨,,擾了我大梁太平,?!?p> 此時,徐有道飾演的太子皇甫云辰,,還沒有和李格徹底決裂的意思,,說話也還有所保留。
所以,,這就給了李格得寸進(jìn)尺的空間:“不知微臣此言有何不妥,?這些人所作所為,擺明了就是一幫流寇,,若是不鎮(zhèn)壓,,整日便想著安撫,等到來年,,恐怕會有別有用心之人將他們利用起來,,到那時,恐怕就不是擾我大梁太平如此簡單了,?!?p> “胡說?!毙煊械烂娌桓纳?,話語聲中,卻升騰起了幾分憤怒之感:“百姓,,只要有飯吃,,只要有衣穿,何人會搭上自己的性命去造反,?”
畫面一切,,又是李格的特寫,,此時,,只見牧寧嘴角一撇,眼睛微瞇,,臉頰的肥肉顫抖一下,,一股反派的感覺瞬間就上來了:“太子殿下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朝廷的賑災(zāi)糧,,早在一兩個月前就已到了江寧府,,由江寧知府統(tǒng)籌賑災(zāi)?!?p> 牧寧說著,,半瞇的眼眶里,兩只眸子還斜瞟著:“難不成,,造反,,就是這些災(zāi)民對陛下恩賜的回報不成,?”
牧寧說完,按照楊揚的意思,,鏡頭又將切成全景,,只不過,這一次是從龍椅后的角度拍攝的全景,,所有臣子的表情,,神色,一覽無余,。
此時,,在整個朝堂上,皇甫云辰的堅定支持者還少得可憐,,除去皇甫云辰之外,,只有寥寥幾個配角,正憤憤地看著李格,。
一個全景之后,,便又是徐有道的特寫:“李格,你這張口閉口就是‘流民’,,就是‘賊寇’,,有些東西,還非要本宮說穿了你才知道落淚不成,?”
徐有道說完,,另一臺攝像機上,只見牧寧的表情微變,,手中的笏板也抖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微臣愚鈍,,不知殿下所言何意,,還請殿下明示?!?p> “李格啊李格,。”徐有道雙眸微動:“你的好后生周同發(fā)在江寧的所作所為,,莫不是要本宮一件一件說與你聽,?”
牧寧聞言,雙眸不禁瞥了一眼站在另一邊,,陸宇宏飾演的二皇子,,道:“周同發(fā)在江寧做何事,微臣不知,但殿下,,您在這里為這些流寇辯護,,心中可曾想過那些被辱了清譽的姑娘,那些一夜之間沒了家的夫婦,?”
按照劇本安排,,到這里,雙方是有信息差的,,周同發(fā)貪墨賑災(zāi)糧和賑災(zāi)銀的證據(jù),,已經(jīng)被從“反派棋子”轉(zhuǎn)變?yōu)椤胺磁伞钡陌尊ツ玫剑谊幉铌栧e的落入了皇甫云辰的手中,,但李格和陸宇宏卻不知道,,只以為空口無憑,皇甫云辰只能在這里跟他們打嘴炮,。
原本,,這個情節(jié)在小說里只用了極小的篇幅來描寫,但到了編劇的手上,,反而變成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戲,。
“陛下曾言,為官,,當(dāng)為一方治土謀太平,,為相,當(dāng)為天下蒼生謀盛世,,殿下與李某同殿為臣,,卻為何會忘了這些百姓?”
說完,,牧寧還對著鏡頭一陣皮笑肉不笑,,看的徐有道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才叫反派??!
看著拍攝出來的效果,徐有道猛然間覺得,,這部劇可能會因為楊揚的安排和幾個演員的詮釋,,口碑不會崩裂的那么離譜,?
“李尚書說得對,,陛下曾經(jīng)如此說過,可本宮未曾忘記,,倒是李尚書先給忘了個干凈,。”
“殿下還請謹(jǐn)言慎行,莫要憑空污人清白,,李某做官行事,,從未忘記初心?!?p> “哦,?”畫面在二人之間不斷切換,最后,,終于定格在了徐有道身上,,只見徐有道長期面癱的臉上,竟勾出了一縷笑容:“那看來,,李尚書的初心,,就是犧牲百姓之福,給自己賺個盆滿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