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做了一場冗長的夢。

　　我夢見了一間漆黑陰冷的房間,，夢到了赤星堇甜膩的味道，夢到我身后的石壁被人強(qiáng)硬地移開，夢到我被邸恒拉回了明亮的地方。

　　我睜開眼睛，手腳還依然被綁在床上。我用力掙了掙，卻沒什么效果,。半開的窗戶吹進(jìn)一陣風(fēng)來，微涼的氣息讓我感到自己似乎回到了那個昏暗的山洞中,，我開始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此時的我無比懷念那陣甜膩的讓人沉淪的香氣。

　　大概是我掙扎的動靜太大,，房間的門被人推開,，師姐端了藥走進(jìn)來。我聞著碗里散發(fā)出的苦澀味道,，愈發(fā)的急躁起來,。

　　“把我放開！”

　　“再等等,，等你好了我們就把你放開,。”師姐在我的床邊坐下,，舀了一勺湯藥送到我的嘴邊,，“聽話，吃藥,?！?p>　　我緊緊地抿著雙唇，拒絕讓湯藥進(jìn)入我的嘴里,，師姐輕輕嘆了口氣：“別鬧小孩子脾氣，吃了藥病才能好,?！?p>　　我似乎對碗里的藥有種本能的抗拒，死死地將頭轉(zhuǎn)向另一側(cè),。我聽見身后傳來聲音：

　　“喂不進(jìn)去,？”

　　“不肯吃?！睅熃愕穆曇纛H有些無奈,。

　　“怎么吃了這些日子的藥絲毫不見好？”

　　“好藥也是需要時間的,?！睅熃阏f道，“邸大人莫急，這方子是我從古書上尋來的方子,，再過幾日定會見效的,。”

　　一只頗有力氣的手扳住我的肩膀,，將我強(qiáng)硬地擰過來,，隨后便捏上我的臉頰，強(qiáng)迫我把嘴張開：

　　“往里灌就是了,?！?p>　　“我不！”我含糊不清地喊道,，趁著師姐將藥端到我面前的當(dāng)口猛地一挺身,，正撞在師姐端著藥碗的手上，碗中的湯藥稀稀落落地撒了一地,。

　　“你再去煎一碗,，我在這兒看著他?！臂『忝嫔F青地看著我,。

　　“此次服藥怕是要誤了時辰了?！睅熃阌行┬牡卣f道,。

　　“吃了就比沒吃強(qiáng)一些?！臂『憬o師姐遞了眼色,，我看著師姐轉(zhuǎn)身離開，在房間外合上了門,。

　　屋子里的靜謐與那個山洞如出一轍,。我故意撇過頭去不看他，約摸著過了半個時辰,，我已經(jīng)差不多冷靜了下來,，才動了動僵硬的脖子問道：“現(xiàn)在是什么日子了？”

　　邸恒似乎有些驚訝,，卻還是回答我：“二月廿四了,。”

　　“廿四了……”我喃喃道,，“我記得我進(jìn)百崖山時是十六,，可對？”

　　邸恒看著我很是意外的點點頭,，我也有些疑惑：“怎么了,？”

　　“你還記得什么,？”

　　“我還記得……”我稍稍一動腦子便覺得頭暈?zāi)X漲，“那本書,?！?p>　　“什么書？”

　　“我家的書,，里面是我阿爹和先祖記載的有關(guān)赤星堇的方子,。”我感覺自己滿腦子的話想要告訴他,，卻不知該從何說起,，那些殘存的畫面也總是無法阻止成正常的語言，“似乎赤星堇的可用之方有許多,，不僅與煙草,，還可以與……”

　　我一面說一面覺得頭痛難忍，不覺皺緊了眉頭,，邸恒輕聲說道：“先不要想了,，等康復(fù)了再說也來得及?！?p>　　我輕輕點點頭,，閉上了眼睛。但大概是這些天躺在床上的日子多了,，竟沒什么困意,。我動了動被束縛的四肢：

　　“給我解開可好？這樣綁著真的難受,?！?p>　　邸恒猶豫了一瞬，才伸手松了我手上的繩子：“你可知道自己已經(jīng)神志不清四日了,，要么一動不動躺在床上昏睡,，要么就大肆發(fā)瘋，見人就要打要殺的,，讓人‘把東西點上’,，若是不攔著你早晚會傷了人，攔著你又怕用力過猛傷了你,，才出此下策的?！?p>　　“我在百崖山中被人用了赤星堇了,。”我動了動酸痛的手腕,，“我記得是你去救的我,，對嗎,？”

　　邸恒點點頭，我接著問：“你怎么找到那個地方的,？”

　　“偶然罷了,。”邸恒說的倒是輕描淡寫,，“你是被什么人用的赤星堇,？”

　　“趙順，耿府的管家,?！蔽彝蝗幌肫鹞蚁胍獑栃┦裁矗肮⒏氖聦弳柕娜绾瘟?？結(jié)果怎樣,？耿叔他們還好嗎？”

　　我一面問著一面看邸恒的臉色愈發(fā)奇怪了起來,，我有些著急地看著他,，他卻定定地看著我：“你在百崖山中見到的是誰？”

　　“趙順,?！蔽矣行┢婀郑霸趺戳?？”

　　推開房門的聲音打破了屋里我和邸恒面面相覷的對峙,，師姐似乎嚇了一跳，端著藥碗沖到我的床前來看著我：“你說是……趙順,？”

　　我愣愣地點點頭,。

　　“趙順已經(jīng)死了?！臂『愕哪樕行╆幊?。

　　“死了？”我吃了一驚,，“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不留他一個活口，若是細(xì)細(xì)審問定能問出些東西來的,?！?p>　　“十六的凌晨?！臂『憧粗?。

　　“那是……我見到他之前？”我瞬間毛骨悚然,，“那我見到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你相信鬼神之說嗎,？”邸恒問道。

　　我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我自然是不信的,，可我也不相信這世上有兩個趙順。

　　“靈兒剛醒過來,，神志還不清楚,，這怕是又說胡話了?！睅熃愫苁菗?dān)憂地皺了皺眉,，“快把藥喝了，別誤了時辰了,?！?p>　　“我沒有說胡話，”我有些激動,，“我看的真真切切的,，就是他?！?p>　　“好,，我們知道了，是他,?！睅熃愫逍『⒆右粯尤崧曊f道，“快喝藥了,?！?p>　　我知道她并不相信我所說的話，卻也不知該如何證明,。已經(jīng)在赤星堇的作用下癲狂了四日的人,，憑什么讓別人相信她說的話呢？

　　我配合著撐起身子想要喝藥,，邸恒卻突然從師姐手里接過碗來：“你先去休息吧,，我喂她?！?p>　　師姐愣了一下：“邸大人畢竟是男子,，雖說深州民風(fēng)比建安要開放些，可靈兒還未出閣,，這樣總是不合規(guī)矩的,。”

　　“你去吧,?！臂『愕脑捓飵е畹囊馑迹屓藷o法拒絕,，我見場面僵住,，趕忙伸手想要接過藥碗：

　　“不用喂，我自己可以的,?！?p>　　邸恒拿著藥碗的手在我面前抽走，只回過頭去看著師姐：“你出去吧,，我來就好,。”

　　這次邸恒的語氣似乎溫柔了許多,，師姐有些無奈地笑笑,，朝我意味深長地?fù)u了搖頭，轉(zhuǎn)身離開,。邸恒靜坐了一會兒,，起身站到窗邊四下看了看，不見有人影,，這才回到窗邊坐下,，將碗中的藥盡數(shù)倒在了痰盂里。

　　“你干什么,？”我吃了一驚,。

　　“前幾日喂你吃藥時你玩命反抗，今日不叫你吃了怎么還不樂意,?！臂『惆琢宋乙谎郏摆w順的事情我會去查的,，你在這兒靜心養(yǎng)著就是了,。”

　　“趙順是怎么死的,？”

　　“服毒,。”邸恒說道,，“他入獄不久就自己抗下了全部的罪名,，說是他為了從耿府的生意中抽取些好處才用赤星堇買通了韓巍，將軍糧運(yùn)送一事牢牢握在自己手中,，并向戍軍提了一成的價格收為己用,。其中事情，耿府的其他人都不知情,?！?p>　　“那那些耿府的工人呢,？他們?yōu)楹螘谐嘈禽溃俊?p>　　“那些人不過是趙順的試驗品罷了,?！臂『阏f，“以壯年男子作為試驗品,，嘗試著摸索出最恰當(dāng)?shù)姆阶?。?p>　　“真是禽獸,?！蔽乙а狼旋X地說道，“審訊趙順時他可有提過我家的那本書,？”

　　“這倒沒有,，他只說自己在七年前百草堂抄家時趁亂順了赤星堇的方子出來，而他也不過是因為偶然間將赤星堇灑進(jìn)了香爐才發(fā)現(xiàn)赤星堇有如此功效的,?！?p>　　“當(dāng)初關(guān)我的山洞，你可還能找到,？”

　　邸恒點點頭：“官府已經(jīng)派人過去了,，只是尚未見到那里有人出現(xiàn)。不過既然那人是趙順,，我隨后便會向你們深州知府請求增派人力,，在百崖山中搜索他的蹤跡?！?p>　　“等找到了那本書也請一定給我送來,。”

　　“那是自然,?！臂『泓c點頭，“對了,，你們?nèi)短玫乃幵紩乖谑裁吹胤?？?p>　　我想了想：“這你該去問阿福，這些事情大多都是他安排的,?！?p>　　“好，我知道了,?！臂『憬o了我一個堅定的眼神，走到窗邊去拉開窗子，“廖勝,?！?p>　　“大人，什么吩咐,？”廖勝推了門進(jìn)來,。

　　“我出去一趟，你若是有什么事就叫廖勝安排人給你辦,，有想要的東西也告訴他就是了?！臂『戕D(zhuǎn)頭看向廖勝,，“你今日就守在這屋里，我不回來誰也不許進(jìn)出,，旁人送來的東西只管收進(jìn)屋子里,，留著等我處置?！?p>　　“三味堂婢女還是有的,，你叫個姑娘進(jìn)來就是了?！蔽艺f道,。

　　邸恒給了我一個不置可否的眼神：“廖勝是信得過的?！?p>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趁邸恒離開之前問道：“你可是覺得我藥里被人下過東西？”

　　“前幾日你日日吃藥時絲毫不見好轉(zhuǎn),，神志不清之癥甚至還逐日加深,。今日只停了這一次藥效果倒是立竿見影，很難讓人不懷疑的,?！臂『泐D了頓，“不過如今下定論還太早,，我查清楚后會告訴你的,。”

　　邸恒離開后,，整個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廖勝大眼瞪小眼,。

　　“那個……”我有點尷尬地瞟了廖勝幾眼，屋里像門神一樣立個男人當(dāng)真讓人不自在,，“你不必一直在我房中,，可以出去守著的。”

　　“那可不行,，我家大人交代好了,，必定讓我寸步不離這房間才是。若是堂主有什么閃失,，廖勝可沒法交代,。”

　　我看廖勝一臉忠貞,，好笑地?fù)u了搖頭：“我在這屋里呆的悶得慌,，你去幫我找?guī)妆緯鴣矸伞,！?p>　　“我家大人說了,，不讓我離開的?！?p>　　“那你叫人送過來,？”

　　“我家大人說了，旁人送來的東西都要由我收著,，等他回來處置的,。”

　　“……”

　　我一時無語,，笑著嘆了口氣,。

　　“堂主為何嘆氣？”

　　我抬眼瞟向青澀的廖勝：“你家大人如今可有婚配,？”

　　廖勝懵懂地?fù)u了搖頭：“堂主問這個做什么,？”

　　“我看他娶了你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乖順忠貞唯命是從,，真是為人妻的一把好手,。”

　　“照這樣說,，堂主這樣的姑娘指定是嫁不出去了,。”

　　廖勝梗著脖子紅著臉的樣子讓我愈發(fā)覺得有趣起來：“讓你干活不快,，頂嘴倒是利索的很啊,。”

　　“廖勝不過是謹(jǐn)遵我家大人的指示罷了,?！?p>　　“我問你廖勝，你如今多大了,？”

　　“十六了,?！?p>　　“十六了，你可知道你家大人十六的時候在干什么,？你如今卻還是一個侍衛(wèi),，你自己可有想過其中的原因？”

　　“我和大人出身便有著云壤之別,，不可比的,。再說，十六歲便能進(jìn)天鏡司的人有幾個,？”

　　我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那你看我,，我十六歲時便已經(jīng)是三味堂的堂主了，你呢,，你自己比比嘛,。”

　　我看廖勝的神情怔了一怔,，趕緊接著騙下去：“你要想想，其中原因是什么,，差距是什么,。我今日就免費給你上一課，你最大的問題,，就是不會變通,。”

　　廖勝有些疑惑地看著我,，我繼續(xù)說：“聽話的人好不好,？自然好?？赡阄菑牡哪莻€人也不過是個凡人,，他所說的話中也難免有錯誤，你若是連同他的錯誤都一起執(zhí)行到底,，他才不會意識到自己出了問題,，只會怪你犯了錯。因此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你收到的命令中有問題時自己多動腦子想想,，學(xué)會隨機(jī)應(yīng)變才是你在官場上往上掙扎的第一步,。我可是堂主，平日里吩咐別人做事的人,，我比你更懂你家大人喜歡什么樣的幫手,，你信我?！?p>　　廖勝大概已經(jīng)被我說蒙了,，只懵懵懂懂地點點頭：“比如說呢？”

　　“比如說現(xiàn)在，你家大人將你交給我了,，你且聽我的就是,，去幫我找點書來看，順便拿點點心進(jìn)來,?！?p>　　“你又在教別人什么歪理？”床對面的窗子被人從外推開,，耿聞宇的大頭在窗框中驟然出現(xiàn),。這些日子他也在大獄中度過，倒是一點不見消瘦,，可見官府那幫人確是沒虧待他,，“前幾日來看你時你還病懨懨的，今日你看起來似乎好了不少??？”

　　廖勝本能地?fù)醯酱睬埃瑢⒐⒙動畹哪樥诹藗€嚴(yán)實,。耿聞宇嚇了一跳,，從縫隙里探出頭來問我：

　　“什么情況？”

　　“別管他,，進(jìn)來就是了,。”我又氣又笑地?fù)u搖頭,，“你是什么時候回的家,，如今可沒事了？”

　　“沒事了,，只是我們誰都沒想到,，趙順那個老東西居然如此有主意，瞞著所有人捅了這么大的婁子,?！?p>　　耿聞宇將拎著的食盒子放在我的床前，我聽到趙順二字的時候躊躇了一下,，卻還是將嘴邊的話咽下,，只問道：

　　“里面是什么？”

　　“來的路上看見一鋪賣酥酪的,，就買了點帶來,，省的你又說我空手就來?！?p>　　廖勝伸手就要將食盒拿走,，耿聞宇眼疾手快地按住了食盒：“你干嘛,？”

　　“我家大人說了，旁人給的東西要看管好,，更何況你這還是吃食,。”

　　耿聞宇一臉驚訝地看著廖勝：“你看清楚,，東西是我?guī)淼?，我還能害了她不成？”

　　廖勝瞪著耿聞宇的眼神顯然不像在看好人,。耿聞宇無可奈何地?fù)]了揮手：“行了行了,，我先吃行不行？你看看我吃完以后會不會倒在地上七竅流血,?！?p>　　耿聞宇一邊說一邊用勺子?了一勺酥酪送進(jìn)嘴里，朝廖勝搖頭晃腦地炫耀了一番,，才將酥酪遞給了我,。我笑著搖搖頭：

　　“真當(dāng)我不嫌棄你？吃過了還給我,?！?p>　　“咱倆誰跟誰?！惫⒙動钚Φ馈?p>　　“你哥呢,？這幾日可還好,？”

　　“好著呢，今日本來他說要同我一起來的,，只是貨場突然來人找他,，這才耽擱了。他還讓我問問你,，可記得是被什么人綁走了,？這么明目張膽綁了三味堂堂主，定是要嚴(yán)懲的,?！?p>　　我定睛看了耿聞宇一瞬，搖搖頭：“不記得了,?！?p>　　耿聞宇嘆了口氣：“沒事兒，你放心吧,，你失蹤的第一日便已經(jīng)報了官,，官府必定會詳查的,。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找我就是,?！?p>　　我朝耿聞宇笑了笑，平日里他總是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到了正?jīng)時候他還當(dāng)真是靠得住的,。

　　“對了，今日怎么沒見素姐,，前幾日來時她都在這兒的照顧的,。”

　　“今日是邸大人在房中照顧的,?！蔽冶苤鼐洼p地說道，好在耿聞宇向來大條,，也不在意其中的緣由,。

　　“邸大人？”耿聞宇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來你是快要有著落了,。”

　　“胡說什么,，真想把你腦子打開看看,，里面到底都裝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蔽曳藗€白眼,。

　　“邸大人好歹也是天鏡司來的人，能親自伺候你一個姑娘家,，這還不是有戲?。俊惫⒙動钜矊W(xué)著我的樣子白了我一眼,，“你可真是不解風(fēng)情,，求求邸大人別嫌棄，趁早把你收了吧,，要不然你遲早成了老姑娘,。”

　　“這種事情是你可以亂開玩笑的,？”我正了正神情,，想做出副嚴(yán)肅的表情來，“你若沒事兒就快些走吧,，此事畢竟與耿府的心腹相關(guān),，多少會傷些元氣,，你好好在府中幫幫你爹和聞清哥，也省的耿叔頭發(fā)都愁白了,?！?p>　　“怎么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惫⒙動畎贌o聊賴地翹著腿,，“我來你這兒就是為了逃開那個老頭子的嘮叨的，倒是被你嘮叨上了,。算了,，反正該問的我都問過了，我這就回去復(fù)命了,?！?p>　　“復(fù)誰的命？”

　　“我哥啊,，”耿聞宇站起身來,，“我來前他叫我問問你，可還記得在百崖山中遇到的是什么人,?！?p>　　“替我謝謝聞清哥了?！蔽蚁肓讼?，又改口道，“算了,，我今日有所恢復(fù)之事你先莫要和旁人說,，只說我和往日一樣還在昏迷就是了。若是讓人知道我大病初愈,，怕是來探病的又要踏破門檻，太煩了,?！?p>　　“和我們還生分什么?！惫⒙動詈苁遣恍嫉匦α似饋?，“我知道了，你好生歇著吧,，我這就走了,。這眼看著快到月初了，你快些康復(fù),，我好和你一同到末羌進(jìn)貨去,?！?p>　　我裝作不耐煩的樣子朝耿聞宇笑著擺擺手，示意他趕緊離開,，等耿聞宇走遠(yuǎn)了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耿聞宇的性子我了解，不是個心里藏得住事情的人,，更何況方才他詢問我在百崖山中的情形時一臉的憤然,，倒全然看不出做戲的痕跡。

　　“堂主……”

　　我聽到廖勝的聲音,，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下意識地端起了耿聞宇送來的酥酪,。我給廖勝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自顧自的吃了起來,，我愿意相信我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