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一愣,,收拾著碗筷問:“貨,?什么貨?晚上誰會拉鋼筋水泥??!”
張偉笑著,,搖頭晃腦的說:“你知道黑貍城誰說話最管用嗎?”
“誰,?”
“胡家兄弟,!”
“胡家有三兄弟,胡老大,,叫胡建,也就是黑貍建材公司老板,,胡老二,,叫胡斌,現(xiàn)在黑貍城的二把,,胡老三,,叫胡烈,是黑貍城混子里的這個,?!?p> 張偉伸出大拇指。
“行啊,,這樣的消息你都知道,。”黎陽說,。
“那是,,我是誰,?好歹混過啊?!睆垈ネζ鹦靥?。
黎陽呵呵輕笑,說:“那和晚上走貨有什么關(guān)系,?”
“你知道胡家是靠什么起來的嗎,?”張偉一臉你快問我的表情。
“什么,?”
“聽說過貓薄荷嗎,?”張偉得意洋洋。
“你是說,,黑貍建材公司,,晚上走的貨是貓薄荷?”
黎陽微微瞇眼,。
“呃,,對,你這腦子轉(zhuǎn)的就是快,?!?p> 貓薄荷是什么呢?
一種會引起貓族幻覺的植物,,在貓國,,屬于違禁品。
“這種事,,你怎么知道,?”
“嘿,黑貍城,,哪個不知道?。恳簿湍氵@樣,,從鄉(xiāng)下來的,,不清楚里面的門道。陽啊,,這個社會,,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是他們愿意讓你看到的,,你看不到的地方,,就不存在嗎?”張偉嘬著煙,,在煙霧里瞇著眼,,說了句相當(dāng)有哲理的話,。
“不錯啊,躺了半個月,,還把你整成哲學(xué)家了,!”黎陽開玩笑說。
“啥學(xué),?”
“哲學(xué),!”
“那是啥玩意?”
“得,,對貓彈琴,!行了,你還真想在我這兒住???回你家去!”黎陽說,。
“不回去,!打死不回去!”
“怎么,?”
“我爸找關(guān)系,,在警署給我弄了套編外的衣服,我不想去,,他就要打斷我的腿,,你說我能受那罪?”張偉說,。
黎陽拍他一巴掌,,說:“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反正我就是不去,,打死我都不去,,誰愛去誰去!我要下海經(jīng)商,,自己創(chuàng)業(yè)!”張偉嚷道,。
兩天后,,換了身皮的張偉夾著褲襠,出現(xiàn)在了黎陽面前,,笑著問:“怎么樣,,還行吧?”
黎陽瞅他一眼,,說:“不是說打死都不去嗎,?”
“唉,,你不知道,我這人就是心太軟,,那晚我回去,,我媽就在家里哭,你說,,我能咋辦,?這貓吶,最不能對不起的,,就是把你生下來,,喂你第一口吃的那個?!睆垈フf,。
“你還有點兒良心!”
……
深夜,,凌晨三點半,,一輛貨車駛過空無一人的街道,緩緩拐進三號倉庫,。
李峰靠在椅子上,,隱約聽見車聲,有些迷糊的睜眼,,就見子叔披著外套,,站門口跟誰說話。
“叔,,誰?。俊?p> 李峰撓著頭,,打個哈欠,。
子叔側(cè)身看他一眼,說:“你睡你的,,別說話,。”
借著昏暗的燈光,,從子叔側(cè)過的縫隙,,李峰看到門口的身影裹著黑雨衣,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臉龐,。
子叔回頭,跟那身影嘀咕著什么,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李峰也聽不清楚,。
而此時,四五個身影,,正檢查著貨車,,然后跟子叔打個“OK”的手勢。
子叔拿起對講,,說:“安全,!”
對講沙沙了兩聲,泛起個聲音:“讓他們進來,!”
子叔對那身影說:“進去吧,!”
“你們老板太謹慎了,走,,進去,。”那身影朝司機揮揮手,,貨車開進了倉庫,。
“小心駛得萬年船啊,!”子叔笑說,。
“這倒是!”
等那些身影往里走,,子叔轉(zhuǎn)過身,,一臉嚴肅的對李峰說:“記得來之前,我告訴過你的事嗎,?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說的別說,聽到?jīng)]有,?”
李峰還是挺怵子叔的,,縮起脖子,說:“聽,,聽到了,。”
貨車直接開到辦公樓下,。
一個掛在外面的燈泡泛著昏黃的光,,臺階上,文經(jīng)理拎著對講,,身邊兒跟著七八個壯貓。
“你們就是老陸介紹來的?”文經(jīng)理看著裹雨衣的身影追著貨車跑進來,,沉聲問,。
“對,老陸說你這兒有貨,?!庇暌律碛疤ь^,露出張有道斜劃刀疤的虎臉,。
“虎威市那邊兒的,?”文經(jīng)理再問。
“老板,,你這兒賣貨,,還要打聽家譜啊,?”刀疤呵呵一笑,。
“以前沒打過交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雷??!老陸呢?他怎么沒跟著來,?”
“哎,,別提了,臨走前,,老陸突然說肚子疼,,疼得臉都白了,到醫(yī)院一查,,急性闌尾炎,,你說巧不巧?!钡栋瘫г拐f,。
“真是巧!”文經(jīng)理面無表情,。
“是啊,,真特么的巧,老板,,你要不信,,來,你給老陸打個電話,?!钡栋堂鰝€大哥大,,遞給文經(jīng)理。
文經(jīng)理看一眼,,說:“電話我會打,,但不是現(xiàn)在,這是規(guī)矩,,沒有中間人擔(dān)保,,我們不做新人的買賣。你們要么哪兒來,,哪兒回,,要么等我見到老陸,再給你們貨,?!?p> 刀疤急了,說:“哎,,不是,,我們都大老遠來了,你就讓我們空手回去???新手,誰特么是新手,?你去打聽打聽,,虎威市,哪個不知道我刀疤最講道義,?”
“吼什么吼呢,?管你刀疤,新疤,,這兒是黑貍城,,不是虎威市,懂不懂規(guī)矩,?”文經(jīng)理左手邊兒,,身材魁梧的壯貓瞪著眼珠子喝道。
“你誰???怎么跟疤哥講話呢?”跟車來的一個小伙梗著脖子說,。
壯貓背著的手露出來,,直接把鋸短的五連發(fā)指向那小伙,瞇著眼說:“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咋地,,想練練?。俊?p> 小伙瞪著眼,,卻沒吭聲,。
刀疤皺起眉,冷著臉說:“這就有點兒不厚道了昂,,賣東西的還要欺客?”
文經(jīng)理抬手壓下五連發(fā),,喝了壯貓一句:“小雙,,談生意,動刀動槍做什么,?”
小雙低頭不吭聲,。
文經(jīng)理笑著,客氣的說:“小兄弟脾氣燥,,不懂事兒,,別往心里去。這樣,,你們先在城里休息一天,,看看風(fēng)景,我呢,,聯(lián)系下老陸,,聯(lián)系上了,咱再見面,?!?p> “不信我昂?”刀疤斜著眼,。
“做這行,,你擔(dān)著風(fēng)險,我也擔(dān)著風(fēng)險,,相互體諒,,相互體諒。我給你們安排住處,,吃喝全算我的,,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