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花月白一個翻身,，差點從沙發(fā)上掉下來,，迷迷糊糊中睜開雙眼，漫不經(jīng)心地看,，猛地驚醒,，坐直了身子,，口中差點大叫出聲，捂著嘴巴輕輕地一句：“我嘞個親額娘??！”

　　這兒是哪兒？我怎么在這兒,？哲學(xué)的終極問題,，在她腦回路里來回躥騰。她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記得昨天擼串回來,，在門口好像看到過墨一升。再低著頭看著自己,，身上有一條灰色羊絨質(zhì)地毯子,，衣服也還是昨天的。

　　她躡手躡腳,，小心翼翼拎起背包,、鞋子，光著腳,，屏著氣,，不聲不息，慢慢地走了出去。

　　果真,，是墨一升的公寓。

　　出門后拍著胸口“噓”了口氣,，迅速穿好黑色高跟鞋,，跑走了。

　　花月白步伐開掛,，一路小跑到公司,，看著手機上7點10分的時間，還真是早??！在辦公桌抽屜里、桌子上,，再次翻找鑰匙,，可，依然沒有找到,，難不成鑰匙真的丟在御景花園公寓內(nèi),？

　　她一動不動的盯著電腦屏幕，思緒卻還停留在昨晚,。不會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做了什么不該做的，鑰匙找不到也好,，這兩天正好回家住,，省的見面尷尬。

　　不知不覺,，辦公室內(nèi)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到來,，花月白也進入工作狀態(tài)。依舊是買不加糖,、不加奶,，濃度兩倍的藍(lán)山咖啡，并將新的年會策劃方案資料遞給白欣怡,。

　　墨一升的第二天,，是被一個輕微的關(guān)門聲叫醒的。

　　早上洗漱時,，他覺得刷牙水都有了一絲甜度,，這種感覺真奇妙。帶著美妙的心情,，開啟一天的工作,。

　　田姑打來電話，“小升，你昨天喝酒了,？劉嫂說,，今天打掃御景公寓衛(wèi)生時，看到洗手間一片狼藉,、你襯衣上也污漬不堪,。”

　　劉嫂專門負(fù)責(zé)打掃御景公寓衛(wèi)生,。

　　墨一升“嗯”了一字,，沒有肯定，也沒否定,。

　　田姑拿著噴壺在給一盆綠蘿澆水,，“小升，你工作忙,，最近又常在公寓住,，我本就不放心，現(xiàn)在又醉酒,，身體還要不要了,？”

　　墨一升放下手中的文件，端起咖啡走至窗前,，“田姑,，我沒事兒?！?p>　　田姑又啰嗦了一番,，“你一定要注意啊，要不,，你還是搬回來住吧,。”

　　墨一升抿了口咖啡,，“田姑，我會注意,?！?p>　　最后，他補充了一句,，“田姑,，襯衣，干洗后還送到我公寓,?！?p>　　田姑疑惑，“公寓內(nèi)沒有襯衣了嗎？臟了的襯衣,，向來就沒有再穿的道理,。”

　　墨一升解釋,，“不是,，只是這件襯衣，我穿的舒服,?！?p>　　田姑放下了噴壺,，“原來如此啊,，那我吩咐人，多買幾件同品牌同款式的襯衣,，送你公寓,。”

　　墨一升一個“嗯”字,，算是回答,。

　　哪里是喜歡同類襯衫啊，他只是不舍這件襯衣,，沾染花月白口水的襯衣,，雖然，口水有些臟,，洗洗,，勉強可穿吧！

　　……

　　地球那半拉兒,，楚詞在意大利佛羅倫薩的一處小城堡內(nèi)見到了藏家,，說明來意后，藏家并不打算賣掉此畫,。

　　甚至,，楚詞連這幅畫的影兒都沒見到。她失望至極,，她不遠(yuǎn)萬里來買畫,，沒買著也就罷了，連見到?jīng)]見到,，簡直過分到了外國,。不是藏家不讓她看，而是,，這種流傳千年之久的畫作,，每一次曝光在世人面前，對畫作本身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這次意大利之行,，就在她不甘和氣憤中結(jié)束,。

　　懷揣著希望而去，帶著失望而歸,。

　　可,，這都在墨一升意料之中，他也不急于一時,，他更相信緣分,，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人與畫之間的緣分,，都是如此,。

　　在第一次聽到有《仕女搗練圖》這幅畫時，他就有想買此畫的念頭,，最近更有一種直覺,，他和這幅畫有緣分，只是還沒到擁有它的時機而已,。

　　晚上,，御景花園33層。

　　花月白一邊煮咖啡,，一邊問：“這次的歐洲之行,，怎么樣？”

　　楚詞懶洋洋地靠在芭比粉沙發(fā)上,，“一言難盡啊,，事兒沒辦成不說，也沒時間好好玩,，只在回來的當(dāng)天下午,，抽空去了米開朗琪羅廣場晃悠了一圈，看了一眼百花大教堂的門,，都沒來得及看翡冷翠古橋的日出日落,。”

　　花月白將煮好的咖啡端給她,，“工作上的事兒沒辦成嗎,？”

　　以楚詞的業(yè)務(wù)能力，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兒,，不可能沒辦成?。∷⒉恢獣猿~這次的行程是去“購買名畫”,。

　　楚詞吹著咖啡,，熱氣形成一面朦朧的面紗，“嗯,，買東西沒有買著,。”

　　這話勾起了花月白的興致,，“哦,，有什么東西是花錢買不到的？”

　　楚詞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咖啡,，起身走至客廳角落的行李箱旁，拉開拉鎖,，掏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紫色盒子,，遞給花月白，“親愛的,，這是給你的,?！?p>　　花月白接過一看,，是一瓶奢侈品牌的香水，“謝謝,，阿楚姑娘,！”

　　楚詞又坐到沙發(fā)上，“我這次要買的是一幅畫,，誒,，對了，你是搞服裝設(shè)計的,，想必一定聽說過《搗練圖》,，就是要買它?！?p>　　花月白打開包裝盒子,，“《搗練圖》知道啊，那是唐朝張宣畫的,，那幅畫不是被哪個國家的博物館收藏著嗎,？”

　　楚詞咖啡的溫度剛剛好，她連喝了兩口,，“是,，我去佛羅倫薩要買的是它的姊妹篇，專家鑒定是真跡無疑,，目前在一個老藏家手中,?！?p>　　花月白打開香水，往楚詞手腕上涂了點,，“哦,，這樣啊，這個香水味道很正,，不過應(yīng)該不便宜吧,。”

　　“沒什么,，你拿著玩吧,，關(guān)鍵是連那幅畫的面都沒照見，就被打發(fā)回府嘍,?！闭Z氣中的無奈，摻和在百花香氣里,。

　　“那可是國寶級的名畫,。”

　　“正因為是名畫,，所以一升哥哥才想要買啊,，一般的畫怎么能入他的眼?！?p>　　花月白打開筆記本,，在網(wǎng)上搜了一番，“詞啊,，你看是這幅畫嗎,？”

　　楚詞扭頭看了一眼，“嗯,，《搗練圖》是這幅,，聽說那位藏家手中的畫，跟這幅有些出入,，我也沒見過真跡,。”

　　花月白仔細(xì)的看著電腦網(wǎng)頁上的畫面,，陷入深思,。

　　楚詞又說了什么，她也只是簡單“嗯”“啊”,。

　　花月白被這幅畫中的制衣工序吸引了,，她仿佛已經(jīng)化身成了畫中紅衣小姑娘，仰著頭,，好奇地仰望著制衣?lián)v練全過程,，甚至都能感受到熨燙絹布上的蒸蒸水汽,。

　　楚詞放下手中冒著熱氣的水杯，推了她一下,，“想什么哪,，這么出神？”

　　花月白身子一動,，從《搗練圖》中跳脫出來,，看到桌上水杯上空的蒸汽，“原來如此,?！?p>　　楚詞：“可不是嗎，那位意大利的老太太非要等什么有緣人,?！?p>　　花月白口中的“原來如此”指的是：原來是桌上水蒸氣，不是畫中的熨燙之氣,。

　　楚詞認(rèn)為“原來如此”的意思是：她認(rèn)為花月白終于聽懂了她的話,。

　　花月白仰起頭，“有緣人,？買副畫也需要有緣人嗎,？難道不是有錢人嗎？”

　　楚詞哈哈一笑,，“當(dāng)然,，一升哥哥當(dāng)初交代,，不計代價的買下這幅畫,，哪怕是3、5個億也在所不惜,?！?p>　　花月白咽了一口唾沫壓驚，“我嘞個親額娘??！什么？3,、5個億,，就為了買副畫？這也太,、太,、太不計成本了吧？”

　　楚詞拍了拍她的肩膀,，“嗯,，這幅畫,，它本來就是無價之寶，正常價也得過億吧,，這點錢對于墨家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況且這幅畫升值空間也很大，再賣出去也會有買家,，不會賠本,。”

　　花月白挑著彎刀眉,，“資本家的錢難道只是數(shù)字嗎,？”

　　楚詞的手指在空中劃過一個“﹀”對勾形狀，“是的,，錢對于我們這種小老百姓來說,，是錢，對于大財團,、大資本家來說,，那就是數(shù)字，因為它太大了,，大到用卡車?yán)疾粔?。?p>　　花月白“呵呵”地笑：“難不成用火車?yán)瓎?？?p>　　楚詞一本正經(jīng)地說：“這個說法倒是貼切,，畢竟火車的車廂大，節(jié)數(shù)還可以隨意增加,?！?p>　　“記得有一回查一升哥哥一個銀行賬戶，他問道：是90萬,，不是900萬嗎,？我當(dāng)時的那個內(nèi)心啊,！內(nèi)心飄過一萬頭帶著問號的馬匹,，90萬和900萬之間差著810萬元，好嗎,？可以買西京的一間大樓房了,！我的銀行卡中的數(shù)字會精確到千，而人家卡的數(shù)字精確值卻是千萬,?！背~將重音落在“千萬”二字。

　　跟花月白她媽平時提醒她“千萬要小心,、千萬不要干嘛”一樣的“千萬”,，只不過人家墨一升的千萬是錢的額度,，花月白的千萬則是要自己小心。

　　“可人家墨大總裁怎么說的,？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哦,，少了個零啊,！”楚詞接著把話說完,。

　　花月白臉上還殘留著吃驚的表情，“這哪里是少了個零的事兒,，分明是少了810萬元錢?。】磥韺τ谌思艺嬲挠绣X人來說,，錢還真是個數(shù)字,。”

　　楚詞點頭認(rèn)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