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寂靜的夜晚,,鐵鏈的聲響格外刺耳。
‘啪’,!
這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只見,,二樓的窗戶,一塊玻璃碎了,,有一個人掉了下來,,仔細一看,不正是那個男人嗎,?
這時,,男人身上裹繞著烏黑的鐵鏈。
他直直的從上邊掉了下來,。
不,。
應該說是鐵鏈把男人給生生拽扯了下來。
好吧,,這很看門老人,。
他向來如此,一聲不吭,,很老實的樣子,,可一出手,果敢狠辣,,暴力霸道,,根本不會費口舌說什么。
事實上,,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似乎也沒必要對男人手下留情,他一時的惡念,,讓一個家支離破碎,,實屬罪惡,不容忽視,,不以原諒,。
‘咚’!
一聲巨響,,男人掉在地上,,摔在了玻璃渣子上,。
只是如此大的動靜,男人依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一直沒有醒來,還是這一摔給丫的摔的昏了過去,。
‘嘩啦啦’,。
烏黑的鐵鏈滑動,從男人的身上剝離,,回到了看門老人的袖口之中,。
而在這個時候,不必提醒,,無需言辭,,女人盯上了地上的這個男人,就是他,,就是他,,殘害了她的弟弟,她父母因此雙雙離世,,就連她都神志不清的活了近二十年,。
這是大仇,這是大恨,!
女人盯著他,,盯著他,一雙眸子里邊滿含著怨氣,,流轉(zhuǎn)著森然寒意,。
忽然,女人‘啊’一聲大叫,,她伸出雙手,,十指修長,,雙雙抓在男人的肩頭上,,然后她如陰魅一般,拖拽男人而起,,向遠處飄去,。
女人很快,如陰如魅,,而在她所過之處,,竟有絲絲狀狀的黑霧留下,很是詭異,。
黑霧是女人的怨氣,,近乎實質(zhì),,可見她的怨氣之大。
其實,,想想都知道女人的怨氣不可能小,,她一家因為男人一時的惡念而慘遭變故,那可是最親的父母,,最親的弟弟,,她能不怨嗎?
不一會,,女人拖著男人,,消失在了夜色下。
這時,,郝知還是有點兒擔憂的,,當然他不是擔憂男人,因為男人肯定是完蛋了,,他只是怕女人會傷及無辜而已,。
不過郝知見看門老人無動于衷的樣子,似乎是不會有事的,。
“老爺子,?”
郝知還是開口尋問了一下,追上去,,還是在這兒等,,如果在這兒等,那個女人等會會回來嗎,?
在一旁,,看門老人還是老樣子,亂發(fā)下,,有著一雙缺少生氣的眸子,,幽幽發(fā)寒。他不急不躁,,不咸不淡的樣子,,很平靜的說道:“她回家了,走吧,?!?p> 說著,看門老人向著女人離去的方向走去,。
回家了,?
郝知有點兒莫名,不是很了然,,但一會后,,他和看門老人來到一家破敗不堪的房屋前,,他忽然一愣,這個不正是女人的家嗎,?
只是近二十年過去,,原先的老家樣子早失去了大半,墻壁破敗不堪,,大門陳舊,,院子里雜草叢生,一堆又一堆,,整個荒蕪的樣子,。
唉。
這也很正常吧,。
女人一瘋就是近二十年,,她生活都不能自理,哪能像常人一樣整理屋子,,打掃院子呢,。
于是,隨著一家人的亡故,,這個人住的家久而久之,,也垮了。
‘咔’,。
‘滋’,。
踩著雜亂的野草,郝知進來了,,只聽屋子里邊有響動,。
他走了過去,站在屋檐下,,透過半破碎的窗戶,,可以看到里邊的一幕,很滲人,。只見,,那個男人跪在地上,而女人一手抓著他的頭,,不斷的磕在地上,。
后半夜時分,,看到這一幕,,郝知有點兒頭皮發(fā)麻,不過見慣類似的事,,再多看幾眼,,也不是多么的恐慌了,。
這時,郝知意識到什么,,抬了抬頭,,往女人身后去看,見在布滿灰塵的陳舊柜子上,,擺放有一對遺像,,遺像也是布滿了灰塵的樣子,分別為一男一女,,他認了出來,,那是女人去世很久的父母。
頓時,,郝知恍悟,,明白了,女人之所以拖拽男人回來,,她是要這個男人親自給她的父母道歉,。
那為什么沒有她弟弟的遺像?
郝知猜得到一二,,當時全家都不愿相信她弟弟出事,,自然是不會弄個遺像擺在那兒,再后來女人瘋癲了,,且一瘋就是這么多年,,直至病死,不可能有她弟弟的遺像,。
‘咚’,!
‘咚’!
女人一臉的陰沉,,一身怨氣,,她抓著男人的頭,不斷的往地上磕著,,不知磕了多少下,。
“給我道歉,道歉,!”
她不斷的嚷著,,歇斯底里的說著,發(fā)泄著心中的不滿,。
這時,,郝知長嘆了口氣,退后了一些,,一直退到大門前,,他不再去看,,因為他知道男人肯定免不了遭罪,而且會一直遭罪到死,。
這也算是男人為自己二十年前的行為買單了,。
這一會,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多,,而女人散怨的過程也是相當長了點兒,,至少以前接觸的亡靈之中是少有了。
‘咚’,。
‘咚’,。
里邊的磕頭聲不斷,女人的哭聲不斷,。
幸好,,這會三更半夜,沒人出來轉(zhuǎn)悠,,不然要是聽見,,怕是會嚇出一身病來。
不知不覺,,三個小時過去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六點,秋天的天色亮的不是很早,,但天邊也有了絲絲的魚肚白,,這時的天色不像之前那樣黑暗,而是藍藍的淺淺黑了,,可以看得清一二,。
就在這時,忽然‘哐珰’一聲,,從里邊傳了出來,,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郝知看到,,在屋子里邊,,有一雙腳騰著空,不斷在晃蕩,,而這雙腳正是男人的,。
過了一小會后,女人出來了,,這時的她怨氣散盡了,,惡毒也不見了,整個人煥然一新,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光,,像是重生了一樣,。
可事實上,,這是要走了,。
‘咚’!
女人很干脆,,直接跪了下來,,而后不由分說,對著地面就是磕頭,,一個又一個,,不間斷,她一邊哭著,,不斷重復,,道:“謝謝,謝謝,?!?p> 這是感激。
女人對郝知的感激無以言表,,哪怕她再死一次都愿意,,可是她已經(jīng)死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言語上的感謝,,肢體上的感激,。
她道謝,她磕頭,。
對于女人這種感激的情緒,,郝知深深感受到了,可是看著她不斷磕著頭,,似乎沒要停下來的意思,,他覺的受之有愧,也不想女人一直這樣,。
于是,,郝知上前,想把女人扶起來,,然而一旁的看門老人卻是搖頭,,示意不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