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家3
第二天一大早,,卓星然起床看著妹妹還在呼呼大睡,。她躡手躡腳的走到柜子旁,把昨天晚上找到的存折悄悄的放在自己的包的夾層里,。
她靜悄悄的出了房間,,狹窄的客廳里空無一人,,卓星然換好衣服就出門買早餐。
“誒,,卓星然回來了,。”
街口賣早餐的阿婆看見了卓星然熱情的招呼著,,還特意多往袋子里放了一個肉包子,。
“謝謝阿婆,。”卓星然甜甜的看著多的那個肉包子,,對著阿婆禮貌的道謝,。
“和我客氣啥?!卑⑵虐蜒b好的早餐遞給卓星然,,還不忘夸獎了一下卓星然,“聽說你考到了章林大學,,很不錯啊,,名牌大學?!?p> 卓星然含蓄的笑了笑,,接過早餐。
回到房間,,舅媽已經(jīng)醒了,,在餐桌旁修剪著指甲,“你沒打掃衛(wèi)生嗎,?”
卓星然看著客廳滿地的瓜子殼,,“我昨天晚上輔導完心心和軒軒的作業(yè)太累了?!?p> 卓星然把早餐在餐桌上擺好,,去拿著掃把打掃起來。
“起床了,!”舅媽的聲音響徹在屋子里,。
各個房間里都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響。
“起床了,!”舅媽提高了音量開始嘔吼,。
每個關(guān)閉著的房間開始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果然沒人能逃得過舅媽的河東獅吼,。
每個人都從房間里出來,,坐在餐桌旁吃著早餐,卓星然還是打掃著屋子,,她拿著掃把掃到餐桌旁,,舅媽惡狠狠的踢了掃把一腳,“沒看見在吃飯嗎,,你掃那么多灰干嘛?”
卓星然安安靜靜的收起了掃把,,放在一邊,。
“洗手吃飯吧,。”舅舅拿出了一份早餐放在空位上,。
卓星然坐了下來,,安安靜靜的吃著早飯。
“今天下午你把衣服洗了,?!本藡屢Я艘淮罂诎又笓]著卓星然。
“然然一回來,,你就安排那么多事,,你就不讓讓她喘口氣?!本司朔畔驴曜?,看著在一旁安安靜靜吃飯的卓星然,忍不住責怪舅媽起來,。
“我平時一個人在家?guī)蓚€小孩那么辛苦,,她回來幫我分擔下不可以嗎?”舅媽扯著嗓子和舅舅爭論,。
“我知道你很辛苦,,可是你也不能什么都讓然然一個人做啊?!?p> “她就周末回來辛苦兩天,,我平時365天都不能喘口氣是吧?!?p> “我不是這個意思……”舅舅的聲音越說越小,。
舅媽生了氣,把筷子啪嗒一聲丟到桌子上,,轉(zhuǎn)身打開了大門,。
“咚”
舅媽大力的關(guān)上了大門,家里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舅舅,,沒關(guān)系的?!弊啃侨恍χ帐爸肟?,“我這些年也多虧你們照顧,我很感激的,?!?p> 舅舅低下了頭,“是舅舅沒用……”
卓星然把碗都收進廚房里,舅舅的一句是他沒用,,對卓星然來說,,可能就夠了吧。
下午,,卓星然在家里忙前忙后,,妹妹和弟弟則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
弟弟看了一會兒電視,,看著卓星然忙碌的操持著家務(wù),,他偷偷的溜進了父母的房間。
卓星然抬頭,,看著他從房間里出來,。卓星然自然也不好追問,繼續(xù)低著頭,,拖地,、洗衣服,然后出門買菜做飯,。
這樣的生活在她以前的人生幾乎都是這樣度過的,,哪怕繁忙的高三也會在晚自習放學后,也會把臟衣服洗干凈再睡覺,。這樣竟然也能被章林大學給免學費特招,,這是卓星然想也想不到的事情。
一陣鑰匙開門的聲音傳來,,卓星然看了看時間,,下午7點,舅舅今天晚班,,今天晚上是不會回來的了,,那就是舅媽回來了。
卓星然心里一緊,,舅舅不在家,,舅媽心情不好的時候,可指不定會發(fā)生些什么,。
“做飯呢,。”舅媽打開門,,看著在廚房忙碌的卓星然,,輕蔑的說了一句。
卓星然點點頭,,也不知舅媽看沒看見,。
舅媽把包包仍在沙發(fā)上,,轉(zhuǎn)身進了臥室。
“卓星然,!你給我過來,!”舅媽的怒吼聲從臥室傳來,。
卓星然不自覺的發(fā)了一下抖,,雖然她并不知道她自己哪里做的不對,可是她的心也止不住的發(fā)起了寒顫來,。
“怎么了,?”卓星然還是得硬著頭皮進了臥室。
只見臥室的床上,,扔著一個黑色的小挎包,,舅媽坐在床上,雙手環(huán)抱惡狠狠的看著卓星然,,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怎么了?”卓星然見舅媽沒有說話,,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再次問著。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么了,?現(xiàn)在讀了大學不得了是吧,。”舅媽說著站了起來,,用手把卓星然的胳膊用力的拽了一下,。
卓星然被突如其來的大力拉扯,忍不住叫了一聲,,“疼,。”
“疼,?”舅媽冷笑了一聲,,“現(xiàn)在學會投錢了是吧,我的錢呢,?”舅媽指著那個黑色的小挎包繼續(xù)對卓星然怒吼,。
“我,我沒有,?!弊啃侨粺o力的辯解。
“你一回來我的錢就不見了,,不是你還是誰,?”舅媽用手指不停的戳著卓星然的太陽穴,,卓星然被戳的腦袋生疼。
卓星然偷偷的瞟了一下在客廳的弟弟妹妹,,弟弟緊張的表情讓卓星然一瞬間就明白了,,他今天下午進來過。
“不是我,,是……”卓星然話還沒說完,,妹妹就趕緊跑了過來。
“媽媽,,我昨天晚上看見然然姐姐好像藏了什么東西在衣柜里,。”妹妹跑到媽媽身邊語氣甜膩的說道,。
“是嗎,?”舅媽馬上就朝著卓星然的房間走去。
卓星然看著妹妹,,妹妹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還給卓星然做了個鬼臉。
舅媽把卓星然的衣柜翻了個底朝天,,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舅媽問著妹妹,“沒有啊,,放哪里了,?”
妹妹一臉疑惑,卓星然咬著嘴唇,,還是說出了口,,“你的錢不是我偷的,應(yīng)該是軒軒拿的,,我看著他今天下午進了你的臥室,。”
舅媽一瞬間臉色就變了,,看著弟弟,,“軒軒,你拿得,?”
軒軒趕緊搖頭,,極力的推脫,“不是我,,肯定就是姐姐偷得,,她想嫁禍我?!?p> 舅媽側(cè)過臉,,死死的盯著卓星然,,“還會栽贓嫁禍了是吧?”
舅媽順手拿起電視柜的雞毛撣子,,一下一下的抽打著卓星然,,嘴里止不住的咒罵。
“你這個賠錢貨,,老娘養(yǎng)了你那么久,,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還偷我的錢,?!?p> “老娘今天打死你,?!?p> ……
“還好你爸媽死得早,不然看著你現(xiàn)在的樣子都要被氣死,?!?p> 舅媽還在不停的咒罵著,可是這句話卻深深的刺痛了卓星然,。以前舅媽如果咒罵自己,,責打自己,她從來沒用反抗過,。
她伸手擋住了即將打到自己身上的雞毛撣子,,“我說了不是我,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報警好了,。”卓星然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說了出來,。
“好啊,報警就報警,?!本藡屜氚央u毛撣子從卓星然手中抽離出來,可是卓星然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舅媽索性丟了下來,,拿著電話,準備撥打110,。
這個時候弟弟就傻臉了,,十二三歲的他哪里見過這個架勢,聽到要報警,,他直接嚇得跪在媽媽的面前,,“是我偷的媽媽,,你別報警?!?p> 舅媽撥號碼的動作停了下來,,“是你?”舅媽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兒子,。
她的語氣稍微變得比剛才稍微有些柔和“為什么,?”
“我,我玩游戲……”弟弟變得有些支支吾吾,。
舅媽從卓星然手里搶過雞毛撣子,,狠狠的給弟弟打了幾下,“你把錢給我拿出來,!”
弟弟哭喪著臉,,進了房間,把一件捏的皺巴巴的幾張百元大鈔還給了舅媽,。
“我說了不是我,。”卓星然不停的揉搓著自己剛剛被打的地方,,然后看著正細細數(shù)錢的舅媽,,忍不住委屈的說道。
“你今天看到他進我房間你不制止他,?”舅媽數(shù)完了錢,,語氣又惡狠狠的對著卓星然,仿佛所有的過錯都是卓星然引起的,。
卓星然用牙齒咬著嘴,,盡量的壓抑著自己快要崩潰的情緒。
舅媽數(shù)好了錢往房間走去,,走的時候還不忘用肩膀撞一下卓星然,。
瘦弱的卓星然被這一撞,肩膀有些酸痛,。
妹妹看著自己的哥哥嚎啕大哭,,恨死了卓星然,都怪她,。
“那你昨天鬼鬼祟祟的藏什么呢,?”妹妹拉著卓星然的衣袖,“你一定藏了什么,?!?p> 卓星然把她的手甩開,“我沒有,?!?p> “真的沒有,?”妹妹也是很聰明,既然媽媽在柜子里沒翻到,,那一定是在她床上才對,。想著妹妹就趕緊進了臥室,把卓星然的床翻了個底朝天,,還是一無所獲,。
她有些納悶了,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卓星然進了臥室,,看著亂糟糟的衣柜和床,生氣的對妹妹怒吼,,“你干嘛?。俊?p> 妹妹趕緊沖到舅媽身邊,,“媽媽,,姐姐她兇我?!?p> “吼什么吼什么?”舅媽聞聲而來,,“你有能耐了是吧,。”
卓星然看著舅媽怒氣沖沖的樣子,,也不想多說,,自己只好默默的收拾著房間。
房間外傳來弟弟的哭聲,,和舅媽的責罵聲,。妹妹依然看著電視笑的咯咯響。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
這個糟糕的周末終于要結(jié)束了,。
星期天一大早,卓星然買了早飯回來就趕緊收拾著東西,,這個家她是真的一秒鐘都不想多呆,。
以前對大學的生活她沒有充滿期待,可是這一個多月與同學室友的相處,,讓她發(fā)現(xiàn)這個外面有太多太多美好的東西,。
“你起那么早?!本司藙偤孟乱拱嗷丶?,看著卓星然提著包包,,“要走了?”
卓星然點點頭,。
舅舅看見卓星然挽著袖子,,露出的皮膚上又有一些若影若現(xiàn)的傷口,“你舅媽又發(fā)脾氣了,?”舅舅的聲音很小,,好像生怕吵醒臥室里正憨憨大睡的女人。
“沒事,?!弊啃侨话研渥臃帕讼聛恚拔易吡??!?p> 舅舅側(cè)著身子,給卓星然讓了一條道,,卓星然提著小包包從舅舅面前走出去,。
“然然……”
卓星然停下了腳步,望著舅舅,,“怎么了,?”她的眼神充滿著一些期待,期待舅舅給她說一些關(guān)心的話語,。
“你舅媽啊,,她,就那個脾氣,,你多讓著……”
“哦,。”卓星然看著舅舅還想給舅媽辯解什么的樣子,,趕緊打斷,,“我這些年一直都很感謝你們的照顧?!?p> 舅舅聽到卓星然這番話,,心里放了心來,他一直在等,,等到卓星然大學畢業(yè)工作以后,,他們一家可能日子就會好一些起來。他并沒有任何技能與文憑,,連工作都是老婆娘家人幫忙安排的,,所以他一直忍讓,縱容著妻子對侄女的傷害。,。
卓星然轉(zhuǎn)身,,連再見都沒有說,邁開了步子下了樓,,一邊走一邊苦笑,,真是的,我還期待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