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車子壓過雪地的聲音,,先生拽過墨色的被子蓋在身上,,閉著眼睛聽陸克講起了他的夢境。
前一天晚上睡著之后,,美少年又忽然醒過來,,身體卻不怎么聽自己的使喚,,思維也很遲鈍,美少年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在那里抬起頭看向窗外,,窗外有一個聲音粗沙的老頭歡快的對美少年說:“陸克快來,,跟我走”同樣的話叫到第三遍時,美少年直愣愣的跟著老頭走了,。
從屋子里出來之后,,雖然冰天雪地的還刮著風,但是一點也不覺得冷,,美少年的眼神一直黏在老頭身上,,那老頭身板挺直,,滿臉皺紋,卻是滿頭黑發(fā),,穿著一身黑色段子面帶紅色暗紋的厚衣褲,,他前邊還有兩個穿深褐色帶暗紋的老頭,見美少年走到屋外,,三個老頭齊齊在前邊帶路,。
他們走的很緩慢,甚至有些拖沓,,邁出美少年住的院子那一刻,,入眼的不是熟悉的光景,全是陌生的街道,,路上的行人走路的動作都跟那老頭一般無二,,兩側的房子都是漆黑色的,掛有很多紅燈籠,。這里沒有一片雪花,,說安靜也不是十分安靜,說嘈雜倒也沒有,。
他們行走的道路盡頭有一扇特別炸眼的飛檐漆紅大門,,走近時大門打開了,門檻不高,,剛抬腳邁進去身后的門“咣當”一聲就關上了,。
美少年很想回頭看看兩邊是不是有倆威武的大漢,但是他的頭也不聽他的話,,他就跟著仨老頭向前走,,這大冬天,這院子中卻像是夏天,,布置著花草樹木的景觀顏色卻不太真實,前方是個大房子,;
打開房子的一扇雕花的紅門,,里面的墻壁,棚頂?shù)榷际堑窕t色的,,屋里也非常明亮,,男女老少都有,穿的衣服款式差不多,,這屋里兩側是長長的宴席,,盡頭還有一個橫放的宴桌,桌子上全都罩著有暗紋的桌布,,桌上擺著琳瑯滿目的佳肴,。
老頭帶著美少年走向左側,,穿過人群的時候,那些人都在笑著互相說話,,像是沒看到他一樣,,倆人在桌子前站定,滿桌的佳肴中沒有碗,,也沒有筷子,,眾人也只是站著,說著話聊著天,,在這宴席中間還有一群輕紗羅裙的舞姬跳著舞,,古樸的音樂聲也不知從何處傳來。
老頭不止何時手中多出一個小酒杯,,里面滿滿都是酒,,他向遠處舉起酒杯示意;
那邊主位上站著一個男人,,他的穿著似乎比在場的人華麗一些,,他的身后有一張繪著一匹紅色駿馬的屏風,那人始終微帶笑意,,他也舉起酒向老頭示意,,又看了一眼美少年,美少年強擠出一個笑,,老頭和那男人隔空對飲,。
之后老頭在懷中掏出一個青瓷圓碗,拿出來里面就有滿滿一碗米飯,,他遞給美少年,,笑著說:“這碗給你的,快吃吧,?!?p> 美少年接過那個碗,手中既沒有筷子也沒有匙,,但是旁邊的人都有說有笑,,自己端著碗傻杵著也委實尷尬,放下又不太合適,,因此,,就端著碗那么啃起了米飯,那米飯不冷不熱還真的很香甜,,他吃著米飯看著周邊的人群歡鬧,,老頭也不知道跟人家說著話去了哪里。
眼前的場景讓他頭腦發(fā)懵,他吃著飯,,看著那群舞姬的曼妙身姿,,碗里的飯尖吃沒了,就去啃著碗吃更里邊的,,桌面上的各種佳肴又不能用手去抓,,也只能看著下飯。他自顧自的吃著看著,,卻忽然想起鑼聲,!接著火焰自主位身后的屏風燃起,主位上那男人淡然的繞過屏風就不見了,。
室內(nèi)的眾人開始大聲的尖叫,,四散奔逃,中間那跳舞的舞姬卻是化作一縷縷青煙齊齊飛走遠去,。
美少年不知所措的端著那個青瓷碗,,愣愣地看著場中的火勢見猛,人群亂竄,!忽然一只冰涼地粗糙地大手拉住他的手腕,,美少年遲緩的看過去,正是那個帶他到這場宴會的老頭,。
老頭表情沒什么變化,,語氣卻歡快的詭異:“快跟我走啊”
還沒等美少年回上一句,他就拉著美少年跑出屋子,,屋子外的墻壁,,房子,院中的花草樹木一切都在燃燒著,,那漆紅的大門也伸著火舌,,老頭卻完全不顧,他拉著無法反抗的美少年沖出去,,二人穿過那樣的火門卻是星火未染,。
街道上兩側也在燃燒著,燈籠偶有燒著燒著砸到路面上的,,這條街上最奇怪的是,,這么大的火燒著兩側的建筑,但是沒一個救火的人,,甚至街道上剛才的那些人都不見了,此刻長長的街道上,,在這沖天的大火之中只有一個老頭拉著美少年向來時的路奔走,。
這大火之中細細觀察居然沒有濃煙,就是純粹的火燃燒著,,老頭的步履越來越快,,可少年的身體是僵硬的,,被拉得有些踉蹌,再后來老頭的身影漸漸模糊,,少年心中有些擔憂,,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在老頭將要消失的時候?qū)γ郎倌暾f:“一直向前,,別往回走,。”隨著聲音的消失,,那老頭也不見了,。
美少年繼續(xù)向前,慢慢地眼前的火光也模糊起來,,接著是一片黑暗,,少年的心中怕急了,他努力用最快的速度奔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等到能看見微光,他幾乎出于本能的向著那微弱的光亮跑去,;
越來越接近,,畫面也越來越清晰,直到他跑進那光亮中,,看見眼前那蔓延而去的禿樹與皚皚白雪,,心中大喜,但是還沒怎么感受喜悅呢,,一陣陣寒意便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
美少年此時發(fā)現(xiàn)自己光著腳丫站在雪地中,環(huán)視一周不見人家,,只見一輛停在路邊的車,,他想也沒想的大跨步跑過去,跳上陌生的車斗中,,車里鋪有厚厚的稻草,,眼前是厚厚的氈布,本想藏進去暖一暖,,卻被那剛拉完的大哥傳來的訓斥聲嚇了一跳,。
陸克講完幽怨的看了一眼假寐的先生,老要子假裝一本正經(jīng)地評價道:“本來能講的挺好,,偏說自己是什么美少年,,嘖嘖嘖,七月子咱把他扔下去吧?!?p> “老大哥,,別地別地,我這不是為了講的有趣么,,呵呵,。”陸克對這倆人不熟,,他覺得不管老要子說的是真是假,,先討?zhàn)堝e不了。
老要子把聲音拔高幾度說道:“大哥就行,,什么老大哥,,我比你也大不了十歲?!?p> 不等陸克回話,,先生開口問道:“看見的火是什么顏色?”
陸克回憶片刻回到“黃色,?又有點紅,!或許是明黃色”
“老要子,順著這條路一直開下去,,遇到不知道怎么走的路喊醒我,。”之后先生沒再說話,,他這次是真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