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齊耳發(fā)小姑娘的事,,這幾天大人們早都忘了個干凈,,雖然先一天天熊大舅說那句話哄著她睡覺,,但是小孩子稀奇古怪的讓人搞不懂的想法總是很多,,這種不分過的也就依著了,。
早飯后在入戶門前,,先一鼻涕眼淚橫飛的拉著要啟程的大舅不讓走,,別人都當(dāng)她是太喜歡大舅舍不得人家走,,媽媽在屋里高聲勸她幾句后輕聲咳嗽著,大舅再三保證還會再來,,她還是死死抓著人家衣角不讓走,,直到大舅忽然一拍她腦門:“再哭小鬼晚上就會鉆你的被窩”
先一立時止住了哭聲,她似乎覺得夠用了,,松開大舅的衣角,,自個兒走回屋里。
“這孩子,,哈哈哈”
幾人皆是哭笑不得,,大舅剛上了先生的車,就聽屋里再次響起先一響亮的哭聲,。
先生與大舅對視一眼,,二人心領(lǐng)神會,抓緊給車搖著火,,開車爽利的跑了·····
先太太看著抽抽搭搭的先一自己上炕,,拉過小被子蓋在身上接著放聲大哭,也很無奈,,先太太給她唱童謠,,講故事均是沒用,哭了很久,,一直哭到睡著,,看著她哭腫的眼睛,先太太喃喃道:“真不知道她拿來的那么多眼淚”
睡熟的先一小臉通紅,,眼睛轱轆轱轆地轉(zhuǎn)著,,她真的又夢見了那個女孩子;
還是一片鮮紅之中,,還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她。
先一開口道:“奶奶,,求求你保佑我媽媽快快痊愈吧”
那姑娘動了,,左右看看,除了鮮紅還是鮮紅,,她語氣平靜地問道:“你能看見我,?”
先一莫名其妙的問:“奶奶,你會說話??!”
“········我認(rèn)為我會,而且我天天在看著你”
先一不自覺打了個寒噤:“我以為你不會說話不會動”
她走過來,,紅衣微動,齊耳短發(fā),白皙的頸項(xiàng)間有一枚純白色透亮的花墜:“我會動”
“唔···你脖子上的花真好看,,是真花嗎,?”
她低下頭,似乎也想看看,,但是努力了半天也沒看到:“我看不見,,你幫我摘下來,我看看”
“好”先一就顧著看人家的花墜,,也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妥,,伸出小手墊起腳尖,打算幫她摘下來,,可沒成想,,她的手碰上銀色的纖絲時,它凈自動脫落下來,,還好她手快緊緊捏著那根銀絲:“你看,,好好看”說著她把花墜遞過去。
紅衣少女輕掃一眼,,一動沒動:“這白梅花,,有那么點(diǎn)淡淡的香氣,送你吧”
先一傻眼了:“雖然是在做夢,,但是我真的可以收下么,?”她習(xí)慣性的回頭想問問家長,身后依然是一片鮮紅,。
紅衣少女淡淡道:“你一碰,,它自己就滑落下來,那就證明你們有緣,,帶上吧,,別客氣?!?p> “那好吧,,現(xiàn)在我身上沒什么東西,下次我也給你帶禮物,?!彼皖^給銀絲打上結(jié)套在頭上,再抬頭已經(jīng)置身于一堆亂草之上,,眼前哪里還有什么齊耳短發(fā)的女孩子,,紅色也全都不見了,這就是她們村子中的墳樹林,。
她再次嚎啕大哭起來:“奶奶,,還沒答應(yīng)我讓我媽媽痊愈呢”
她哭著哭著,被先太太搖醒,睜眼時還在抽泣,,媽媽摩挲著她的小臉,,略有沙啞的聲音問道:“又夢魘了吧,不怕哦”
“嗯,,媽媽,,我沒事了”她說著在空中隨手一撥楞
“哎呀!”
先知愣住,,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跟先太太撒嬌的先一,,又飄到她眼前停在她鼻尖上。
“媽媽我有點(diǎn)眼花”她伸手撓撓鼻子尖,,又想起來夢中那朵白梅花的墜子,,她低頭沒看到,又摸了好幾把,,空蕩蕩,,什么也沒有,她嘟囔道:“果然是做夢,!”
先太太靠在墻上手上又拿起織了一半的圍巾:“怎么了,?”
先知心中大喜:喂喂喂,你這個小屁孩兒,,你不是眼花,,你是看見了我。她跑到先一眼前飄來飄去,。
“唔····我剛才夢里全是紅色的,,現(xiàn)在睡醒了,眼前飄著許多紅色,,跟棉花似的”
“去洗洗臉,,也許就好了”
先一聽了媽媽話起身去洗臉
先知在她耳邊大喊:你,不,,是,,眼花,是我,。
沒什么用,,先一根本沒理她,看著她懶得弄熱水,,舀了一瓢涼水洗臉,,洗完還自言自語好多了。
先知?dú)夤墓牡?,一天里總是不停地落在她的鼻子上,,她有時癢癢的去撓,,有時撥楞一下,一直到晚上孩子們都睡著時,,先太太跟先生說:
“你明天帶大閨女去大夫那看看,,她摳了一天的鼻子頭,讓大夫看看是不是長什么東西了,。”
先知在窗臺上聽著有點(diǎn)傻眼,!
第二天早晨起來,,先太太看先一的小鼻子似乎沒什么問題,她也不摳了,。先生也懶得因?yàn)檫@么點(diǎn)小事,,帶孩子去看大夫。
先一吃過早飯跑去上學(xué),,她不好好走路,,也不搭理遇見的同學(xué),始終盯著頭頂上方的紅色的雪花看,,偶爾蹦跳著去撈兩把,。
先知這會也不言語了,心說:這傻妞,,八成又得以為自己眼花了吧,,我全當(dāng)逗小貓玩。
她始終在先一的視線范圍里,,又讓她夠不到,,上課的時候先知甚至貼在老師的腦門上,害的先一緊緊盯著老師看,,課間提問時她被叫起來幾次,,好在題目都寫在黑板上,她也聰明,,全部答對,。
午休時間,她跟著村里許多孩子一起抄近路,,穿大壩往回走,,由于她一直看著那紅色的雪花,時不時的要嘗試著撈一把,,又總也碰不著,,在大壩上時由于蹦的太遠(yuǎn),不慎從大壩上滾落下去,,滾到一半,,把當(dāng)初追她一條街的小子撞倒,,還讓人家當(dāng)了軟墊。
地上有積雪,,還有肉墊,,她本來也沒摔得多疼,但是抬起頭看清自己撞倒的人是誰后,,沒等對方開罵她麻利地爬起來,,放聲大哭。
那小子氣沖沖的抬起手剛要推她,,看見先一身后大壩上跑過來的男孩子,,悻悻地放下手
“大奔兒嘍頭,咋回事,?沈貴欺負(fù)你了,?”跑下來的是她三大爺家的先澤,這幫孩子在自己窩里怎么斗,、怎么打,、怎么欺負(fù)人都行,但是對外那是十分護(hù)著自己人的,。
“小哥····”她挪一步躲到先澤身后,,也不哭了,抓著他的衣角:“不是,,我怕他打我”先一垛起來也不忘伸出個腦袋觀察著,。
“真喪氣”沈貴揉著摔痛的胳膊走了,他家與老房子相鄰,,但是很少跟先澤那一幫一起玩,。
人一走先澤揪著先一的袖子把人提到前邊:“人走了,你為啥怕他揍你,?”
她指指大壩上邊:“我從上邊摔下來把他撞到了,,還砸在他身上”她越說越小聲
先澤用力戳了一下她的大腦門:“那是該揍你”
先一揉著奔兒嘍頭,指著自己頭頂上方,,神秘兮兮的問道:“哥,,你那么厲害,能抓住這片紅色的雪花兒么,?”
先澤看著面前的空氣評價(jià)道:“我看你是摔傻了,。”
十一月末的天氣又飄起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