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流民
城守軍設置好警戒范圍,黑土城內從事生產(chǎn)的工人們陸續(xù)走出來,對地上的異生物尸體進行處理,。
也有專門的人,,把戰(zhàn)死的戰(zhàn)士尸體運回城中。
從天上看,,人們像螞蟻一樣。
一邊是一群流民,行尸走肉般生吃肉食,。
另一邊工人在干活,分工明確,,互不干擾,。
大家都靜默無聲。
戰(zhàn)斗勝利了,,收獲了這么多異生物的尸體,,能補充食物,補充武器,。
卻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
勝利的代價,太沉重了,。
沉重到每一份死亡,,都沉甸甸的壓在心頭,說不出的壓抑,。
有人甚至會偷偷羨慕那些戰(zhàn)死的戰(zhàn)士,。
在這崩毀的世界中,死亡,,也許反而是一種解脫,。
“大家的士氣不高啊?!?p> 城墻上,,那個嘴角總是帶著不明意味笑意的男子,看著城下分工明確的忙碌景象,,臉色微有些凝重,,意味深長地道。
安南站在中年男子身旁,,聞言瞥了一眼身邊的中年男子,。
這位中年男子,是城里掌持軍中要權的副官,。
在這個破敗的末日,,還能笑得出來的人,不多了。
這位副官就是其中一個,。
而且還是那種時刻帶著笑意的人,。
讓安南一度好奇這位副官的想法。
今天看到副官笑不起來了,,安南隱隱之間,,居然有點幸災樂禍的痛快。
副官是軍中第二把交椅,,負責統(tǒng)御城守軍,。
和執(zhí)掌戍土衛(wèi)的安南算是平級。
戰(zhàn)斗結束,,兩人站在城墻查看戰(zhàn)況,。
“夏怒,別說這種沒什么意義的話,。異生物大舉來犯,,不算受傷的人,光是戰(zhàn)死的兄弟就有四五百,。這場仗過后,,休養(yǎng)半年都不一定能恢復過來。大家情緒不高,,那是肯定的,。”安南帶著一絲嗤笑道,。
副官夏怒沒有理會安南譏諷的語氣,,伸出兩根手指,淡淡道:
“兩年,?!?p> “至少要兩年時間,我們才能緩過這口氣,?!?p> “上千傷員需要救治,四五百個家庭還要發(fā)撫恤金,,要靠城里養(yǎng)活,。”
“這是很龐大的消耗啊,?!?p> 安南聽了夏怒的分析,鼻翼重重哼了一聲:“早知這樣,,當初就該聽我的,,時不時出城將附近的異生物都清剿一番,也不至于讓這群畜生積攢起如此龐大的數(shù)量?!?p> “最近附近幾個安全區(qū)接連陷落,,外面局勢復雜不明,,我們派兵清剿,,出兵少了效果不大,出兵多了,,若是被有心人埋伏,,算計一把,黑土城怕是就不保了,?!毕呐f道。
“說來說去,,你們就是喜歡龜縮在這黑土城里,,學那縮頭烏龜,只想著依賴這硬殼,,永遠這樣,,戰(zhàn)士們怎么可能成長,戰(zhàn)士沒有野性,,戰(zhàn)斗力永遠也上不去,。”
安南借機再次提出‘外出練兵’的想法,,夏怒依舊是默不作聲,,無視了安南的提議。
一切軍隊的行動,,要城主,、副城主、總官,、副官,、安南五個人有半數(shù)同意。
也就是說,,安南的提議,,至少要再找兩個城委會成員贊同通過。
城主統(tǒng)籌大局,。
副城主主管生產(chǎn)和物資,。
軍部的行動,實際上是總官夏狩月,,副官夏怒,,戍土衛(wèi)督統(tǒng)安南三個人籌劃。
夏怒不同意,基本這事就沒指望了,。
安南提議被拒絕,,心里無名火起。
卻不便發(fā)作,,一聲不吭轉身就走,。
“戍土衛(wèi)要添置一批裝備,所有骨棘蜥蜴和青鱗蛇的尸體我要了,?!?p> 石階下,安南不容置疑的聲音飄了上來,,傳入夏怒耳中,。
夏怒搖搖頭,遺憾道:“實力是不錯,,修煉天賦也算上佳,,可惜是個匹夫,不可與謀啊,?!?p> 安南修煉天賦確實不錯,要不然也不會由他來率領全部由勾陳境啟命者組成的戍土衛(wèi),。
不過安南驍勇有余,,謀略不足,擅長修煉,,卻不擅長領兵作戰(zhàn),。
這也是夏怒屢次堅持,不讓安南外出清剿異生物的主要原因,。
黑土城物資匱乏,,人才匱乏,武器匱乏,,處處捉襟見肘,。
更容不得戍土衛(wèi)這支最后的精兵有任何損失。
可惜,,實在沒有智勇雙全的強者可以代替安南,。
使得黑土城空有戰(zhàn)力,卻只能固步自守,,平白的龜縮消耗,。
“千軍不易得,一將更難求啊,?!?p> 若是能有一員將才,,以黑土城的儲備,倒是真的可以考慮,,外出清剿,。
只要雪球滾起來,黑土城的實力能夠漸漸壯大,,便不至于淪落得如此被動的局面,,造成黑土城的局勢,每況愈下,。
“難啊,?!?p> 經(jīng)此一役,,夏怒只覺肩頭更加沉重。
前路崎嶇,,這一城的民眾,,該何去何從。
安南氣沖沖走下城墻,,帶著戍土衛(wèi)來到城外,,冷著臉道:“去,告訴他們,,把骨棘蜥蜴和青鱗蛇的尸體都運到戍土衛(wèi)大營,。”
手下領命去了,,安南獨自一人,,在城外走動了起來。
忽然一陣打鬧聲傳來,。
安南轉頭看去,。
是流民那邊,發(fā)生了一點騷亂,。
看樣子是食物不夠,,流民爭搶的太過激烈,竟然和黑土城的城守軍發(fā)生了沖突,。
周圍的城守軍見狀,,都擁了過去。
對著流民推攘,,要把流民驅趕過去,。
流民想來是餓得狠了,面對食物,,連城守軍都不怕了,。
一來二去,,居然和城守軍對峙了起來。
很多流民不嫌事大,,還有一些專職的流民組織混在里面,,起哄動手。
沒有命令,,城守軍不敢胡亂殺流民,,被弄的很狼狽。
涌過去的流民和城守軍,,越來越多,。
外圍的防御陣線,都出現(xiàn)了很大一片缺漏,。
不少黑土城的工人沒有保護,,開始害怕有異生物會突然出現(xiàn),干活也不利索了,。
安南見狀,,臉色變地更加陰沉,狂奔過去,,直接拔出一名城守軍戰(zhàn)士腰間的長刀,。
對準剛才看準的,幾個故意出手傷人的暴民,。
手起刀落,。
幾顆人頭落地。
見了血,,流民們頓時被嚇破了膽,,一哄而散。
秩序恢復,,安南不經(jīng)意抬頭,,看向城墻上的夏怒。
不得濫殺流民,,是城主的命令,。
在這荒蕪土地上,還有著不少流民勢力,,不容小視,。
城主的原意是,如非必要,,盡量不要得罪這群到處流竄的流浪者,。
不損失戰(zhàn)士,犧牲一點小恩小惠,,能夠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安南出手,,雖說是情勢所迫,但如果夏怒向上報告,,城主追究起來,,一頓斥責是跑不掉的。
夏怒沒有說話,,遙遙對安南伸出了個大拇指,。
然后轉了一百八十度,朝下,,猛戳,。
“一如既往的喜歡嘲諷,嘁,,自以為是的家伙,。”
安南嘴角抽了抽,。
夏怒開玩笑,,代表這事揭過了,。
嘲諷無所謂,,只要不打小報告就行。
安南倒不是怕被城主斥責,。
只是身為戍土衛(wèi)督統(tǒng),,老被城主罵,也不是個事兒,。
流民分到的異生物尸體少了,,競爭更加激烈。
那些體弱的老者,,婦孺,,受傷的殘疾病弱,馬上便被驅趕到了邊緣,,只能吃一些沒人要的臟食,。
即便如此,搶不到食物的人依舊不嫌棄,。
拿起混合著污泥血水還帶著皮毛的血肉,,艱難地咀嚼啃食。
伸直脖子硬往肚子里咽下去,。
食物就是能量,,就是生命。
沒有食物,,就會沒有力量,。
在這個險惡的世界,,沒有力量就代表死亡。
這時候追求什么口感味道,,簡直就是笑話,。
只要能吃,能吸收消化變成力量,,就是最美味的珍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