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陸青舟與白鳶離了港口,于黑暗中疾速奔行,,邁步如飛,,穿街過巷猶如陣陣幻影。
不同于莽山的時刻提防與崎嶇路途,,陸青舟如此縱情狂奔尚是頭一次,,身旁無數的樹影,、屋社往后飛退,,耳畔的涼風呼呼作響,,將衣袍吹得獵獵作響。
初時陸青舟只能直行,,遇到拐彎抹腳處必須得停下腳步,當能免得自己撞在各種障礙之上,。
不過領頭的白鳶并不因為這個而有絲毫停頓,,逼得陸青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在身后疾追不止,。
不過雖然同是疾奔,,二人畫風卻有天壤之別,白鳶如同幽狐一般,,一躍便是丈許,且毫無聲息,。
而陸青舟則粗糙的多,,一路的踏步之聲,,遇到水洼亦是一腳下去,踩得水花四濺,,更不談還要時常停下轉彎,既糙又蠢,。
好在是今夜毫無光亮,,白鳶盡是挑著偏僻無燈的地方行走,,不然以陸青舟這般模樣,,早被人發(fā)現八百回了。
不多時二人已經到了內城,,屋舍已是比之前更加高大,、精美,。
奔至前方一處角落,白鳶輕巧地一躍,,踏在墻面上,雙臂輕輕一擺,,已是轉過了身子,,下一刻腳下一蹬,便如飛燕一般,,投入了黑暗之中。
身后的陸青舟離得遠了,,只模糊瞧見白鳶突然不見了身形,,頓時心中一急,猛力往前,不料入眼竟是一堵高三丈的青黑色石墻,!
眼見就要和這石墻撞在一處,,陸青舟福至心靈,剎那間雙腳靈力逆行,,頓時腳底傳來的吸力抵住了大半的沖勢,。
同一時間,陸青舟上身一甩,,雙臂一掄,靈力亦同時爬滿了上身關竅,,供上力道,。
如此二力齊至,,抵勢借力,,陸青舟非但沒有撞在石墻之上,更是斜過了身子,。
此時,,腳底的靈力瞬間又轉逆為正,,一股力道傳來,,讓陸青舟整個人畫著一道弧形,疾速地過了這個筆直的轉角,。
哈哈,!
看著前方的白鳶,陸青舟心中大喜,,既是因為自己沒有撞墻出糗,,也是因為自己又悟到了一個技巧!
加速跟上后,,陸青舟隨后又在幾處轉彎時,憑借著這個技巧順利過關,,越發(fā)熟練的同時,,離白鳶也是更近了,已是能看見她飄蕩的雙辮了。
不過不等他真的追上,,白鳶便停下了腳步,。
待陸青舟近前,白鳶拿出羅盤復又瞧了一遍,,指著眼前的屋社說道:“東北向,,五丈方圓?!?p> 陸青舟瞧了眼屋舍,,兩丈高的白墻上嵌一道不大的門戶,兩側是蔥郁的竹林,,一條寬有半丈的石子路,,從門戶延伸到二人腳下。
二人對視一眼,,靈力運轉,,攀著白墻,瞬間已經輕巧地落在了白墻后,。
入眼是一處寬闊的庭院,,假山竹林,十分幽靜,,不遠處還有一角涼亭,,此處的主人應是個有著雅致的人物。
只是老師不是說魏盡河苦寒出身,,如何會來這樣的富貴人家的地方,!
白鳶示意陸青舟噤聲后,便貼著邊角,,領著陸青舟向里摸去,。
二人一路收攝氣息,很快便來到了最初見到的那座涼亭處,。
涼亭正處在整個庭院的東北角,,兩面是高大的院墻,其余地方依舊是竹林,,一條石板路從竹林中貫穿而過,。
二人穿過石板路,來到涼亭中,,只是一個人也無,,陸青舟疑惑地拿眼去看一旁的白鳶。
白鳶又從懷中拿出羅盤,,瞧了一陣后,,櫻桃小嘴一抿,。
“噓”
“吱吱吱”
一聲輕微的哨聲后,金毛碩鼠嘻嘻索索地從白鳶的衣領處伸出了腦袋,。
只是看那肥鼠打著哈欠,,一臉困頓的模樣,怕是很不情愿被叫醒的,。
“嘶”
青蛇應是對這個曾經與她大戰(zhàn)一場的肥鼠頗有忌諱,,聽到聲音也立馬從錦囊中鉆了出來,碧青的蛇頭探出衣領,,正吐著粉嫩的信兒,,盯著對面的肥鼠。
不過肥鼠顯然是不打算與手下敗將一般見識,,也不拿正眼去瞧青蛇,,一臉不愿地被白鳶提著肥厚頸肉給扔到了地上。
“吱吱吱”
金黃肥鼠趴在地上,,豎起的粉嫩鼻尖,,不停地聳動著,下一刻,,便對著一處地方細聲尖叫起來,。
白鳶見狀,蹲到肥鼠身畔,,循著那處看去,,陸青舟亦是好奇蹲在一旁,瞧著相同的地方,。
不過是一面平整的石桌桌底,,并不能看出什么古怪。
白鳶瞧了一陣,,探手過去,,在桌底摸索了一番。
突然“砰”的一聲,,身旁的竹林里傳來一聲悶響,。
白鳶提著肥鼠起身便走,陸青舟跟隨在后,,片刻后來到一處黑黝黝的洞口。
不消說,,魏盡河應該就在這洞口的地下了,。
只是這情形也越發(fā)詭異了。
示意陸青舟稍后,,白鳶手一揚,,便把金黃肥鼠扔進了洞口。
“吱吱吱”
片刻后,一陣特有的叫聲傳來,,白鳶這才矮身進了洞口,,陸青舟隨后跟上。
一進洞口,,來到一處臺階,,幾步下去,二人便來到一處廳室,。
不大的廳室內,,掛著十數盞油燈,將周圍照亮之余,,還有絲絲油脂香味鉆入鼻尖,。
地面上則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人,中間有一口低矮的水井,。
上前幾步,,陸青舟搬開數人后,一眼便認出了張策口中,,長相頗為突出的魏盡河,。
就在陸青舟要催醒魏盡河時,一旁的通道里傳來隱隱的說話聲,。
陸青舟急忙停下動作,,與白鳶貼著墻根,仔細去聽,。
“上仙,,此事還需多久能成啊???”
“哼!若不是你拖拖拉拉,,哪里需要我每夜方能動手,!你如何有臉來問!,?”
“上仙,,你有所不知,這…這畢竟事關人命,!”
“人命,!嘿嘿!先不說那些住著屋棚的豬玀算不算的上人命,,就說你家那正室,,兩日前方才杖死一個護衛(wèi),,賣去娼窯一個侍女,現在卻跟我說人命,!你莫非真當老夫不曉得你在打什么算盤?。俊?p> “那…那還需幾人,?”
“哼,!今日抓來幾個?”
“四個,?!?p> “再抓足十個,或能再有進展,?!?p> 陸青舟正當聚精會神地聆聽之際,被白鳶推了一下,。
白鳶指了指魏盡河,,又指了指來路。
陸青舟會意,,要趁著對方未察覺之際,,先將人救走再說。
也不遲疑,,一手捂住魏盡河嘴巴,,一手運起靈力,按在人中處,。
不過魏盡河并未醒轉,,陸青舟不由一陣焦急,用力再掐,,又掐,,直將魏盡河鼻下掐腫,也是無用,。
無奈之下,,陸青舟只得使上全力,拖著魏盡河往出口處挪動,。
不料就在此時,,魏盡河突然醒轉,睜開雙眼與陸青舟四目相對,。
“你是何人,?拽我褲子作甚?”
魏盡河的問詢之聲在空曠的廳室內顯得異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