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中,,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轉眼間,,新學期的第一個雙休日到了,。周五下午上過最后一門課,陳慕回到宿舍簡單收拾了些東西,,向李若若和江水告別,,便走出校門,搭上了回家的公交車,。自從上次無意間發(fā)現(xiàn)有人在跟蹤她后,陳慕在學校的每一次行動都很注意,,如今出了校門,,她更要格外小心。下了公交車,,一路雖磕磕絆絆,,也平安無事,,到家時天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
掏出鑰匙打開家門,,眼前沒有一絲光亮,,也沒有聽到想象中的媽媽炒菜的聲音,陳慕很納悶,,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媽?”
半夢半醒的陳靜聽到開門聲,,早已完全清醒,,緊張的躲在臥室里,以為是那個人派來的尋找她們的人,,聽到陳慕的聲音,,她才松了口氣,打開門走了出來,。打開客廳的燈,,陳靜連忙把站在門口的陳慕拉到沙發(fā)上坐下,確認門關好之后,,才轉身對陳慕開口,。
“慕慕,你怎么回來了,?我還以為是誰呢,,嚇了我一跳?!?p> “還能是誰?。俊?p> “額……沒誰了,,沒誰了……”陳靜心虛的笑了笑,。
“媽,你怎么不開燈???”
“我……我睡下了?!?p> “可是現(xiàn)在大概還不到七點啊,。”
“這不是,,一個人在家開著燈也沒用嘛,。”
“這么說的話,,現(xiàn)在我們兩個人在家,,你這燈開著也是沒用啊,。”陳慕調侃道,。
“慕慕,,怎么回來了,是在學校出什么事了嗎,?”
“沒有,,這不是你身體也不好嗎,就回來陪陪你,,順便處理點小事,。”
“你呀,,可別再胡鬧了,,這要是在路上有個好歹,你媽可怎么活,!”
“哪有你說的那么嚴重啊,。”陳慕哭笑不得,。
“總之,,以后還是少回來,你身體不方便,,要以安全為準,。”
“哎呀我知道啦,?!标惸秸驴姘旁谝慌裕謱⑹终冗f給陳靜,,“這幾天你那胃病沒犯吧,?”
“沒有,”陳靜接過手杖在手里摸了摸,,“我都買好了藥在那擺著呢,,疼了我還不知道吃嘛,你就別操心了,,我這點小毛病沒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也得多注意,,按時吃飯,,身體的事情大意不得,”陳慕皺著眉頭說到,“對了媽,,如果可以,明天你陪我去趟數(shù)碼店吧,?!?p> 陳靜狐疑的開口:“數(shù)碼店?去那干什么,?“
“如果價格可以的話,,我想在這個手杖上裝一臺微型錄像機,把關于我的一切都記錄下來,,這樣保險一點,。“
“嗯……“陳靜微微思索了一下,,“可以,,這樣就不怕別人欺負你身體不方便了,這樣挺好的,,媽也能放心一點,,資金方面你不用擔心,你媽最近剛開了工資,,加上銀行卡里的備用款,,足夠你讀完大學?!?p> 陳慕笑了笑,,“反正沒什么事,就多陪陪你,,周日再回去,。”
“好,,“陳靜把手杖倚放在門口,,突然想起來什么?!睂α?,你回來剛好,前天魏澤辰打電話過來,,說是周末要來看我呢,!”
“阿辰?我倒是好久沒見到他了,?!?p> “是啊,這小子高三了學習忙,,難得有時間過來,,上個月他和你劉姨過來,,你剛好去醫(yī)院復診,沒見到你啊,,他失落了好一會兒呢,!”陳靜說罷輕聲笑著。
只聽陳靜的描述,,陳慕就想象得到魏澤辰那張俊秀的小臉愁眉苦臉的樣子,。在陳慕出事之前,曾經(jīng)機緣巧合救過一個被一群混混堵在巷子里的少年,,他就是還在上初中的魏澤辰,。兩人耗盡體力打退了混混,男孩的左腿被硬生生打斷,,陳慕也受了一身的傷,,后來被打的混混頭子找到了學校,陳慕因此被記了大過,,氣的陳靜心臟病發(fā)作住進了醫(yī)院,,剛好就和摔斷了腿的魏澤辰同一病房。自從那此巷子口“一戰(zhàn)”,,兩個少年變得格外親近,,陳慕對這個率性的弟弟甚是喜愛,魏澤辰更是把陳慕當作心里英雄般的人物,。后來陳慕出了意外住進醫(yī)院,,恰巧又是和尚未痊愈的魏澤辰同一病房,在剛剛遭受打擊的那段灰暗的日子里,,他給予了她不少的支持與鼓勵,,一晃已經(jīng)過去了三年,魏澤辰都已經(jīng)長大了,,到了高考的年紀,。
陳慕心里泛起了酸澀,想起了曾經(jīng)的她,,放肆,、叛逆,喝酒,、和混混打群架,,成績更是一塌糊涂,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直到高二下學期那一場事故,,帶來了周圍人們的孤立、猜忌和殘疾的打擊,誅心的痛苦抹去了她的鋒芒,,奪走了她的光明和快樂,,也帶走了母親的生氣。舅舅曾偷偷告訴她,,在她出事那天,,守在手術室外的母親幾乎一夜白頭,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美麗模樣,。她很自責,母親本就一個人拉扯她長大,,歷盡世間炎涼艱辛,,好不容易盼到自己長大成人,可是她卻變成了這副無能的模樣,,拖著殘破的身體活到了現(xiàn)在,。對于母親而言,女兒的失明固然令她痛苦,,可是曾經(jīng)開朗的陳慕變的沉默寡言,,整日浸沒在過去的傷痛之中無法自贖,又是多大的打擊,,可是她從不曾在她面前掉過一滴眼淚,,還一直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她拉出傷痛和陰影??上Щ貞洸荒鼙粔罕?,沉重痛苦下的陳慕再也無法自由的呼吸,像是被困在了寸草不生,、終年冰封的北冥之地,,可這北冥卻沒有赤地千里的鯤鵬驚起三千里颶風,又如何驅散遮蓋在心頭的重重迷霧呢,?陳慕不敢輕易的談及救贖,,她深知自己內心的懦弱,已經(jīng)讓她永遠地失去了奔向光明的資格,。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結出一層又一層的繭,厚實的把自己包起來,,不在于外界接觸,,也就不在感到痛苦。
從那之后,,她開始瘋狂的學習,,僅用一年的時間追上了高中的所有課程,并且通過高考,順利地考入了木大,。相比于更適合她的專為殘疾人開設的大學,,陳慕選擇留在木城,進入木大,,她不喜歡一走了之,,更不想讓母親一人留在這個充斥著母女二人悲傷的城市,讓她一個人面對回憶的痛苦,。別人只看到她考入木大的風光,,卻沒人體會她經(jīng)受了多大的痛苦。她不聰明,,更不是什么天才,,所有的成果都積累于一個又一個漆黑孤獨的夜晚,一遍又一遍的逼迫著自己,。
“慕慕,?”陳靜見她突然皺起眉頭不再說話,便知道她又陷入回憶,。陳慕的手表發(fā)出整點報時的聲音,,時間剛好八點整。陳靜連忙喚回她的思緒,,“時間不早了,,收拾一下趕快休息,明天還有事情要辦呢,?!?p> “……哦,好,,你也早點休息,。”說完,,陳慕就脫下外套,,走進衛(wèi)生間準備洗漱。
看著陳慕單薄的背影,,陳靜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有的時候她覺得對不起陳慕,后悔當初把她生下來,,讓她遭受這么多的痛苦,;有的時候她又慶幸陳慕的誕生,讓她在這蒼茫人海,、萬頃宇宙中有所歸依,。世事難料,,誰又能說出其中的道理呢?
楊三山
破一萬字了,,迎來第一個收藏,,我一個爆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