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輝亭旁,,綠皮火車車廂和蒸汽機火車頭,靜靜地卡在鐵路上,。車廂和火車頭連在一起,,在月光下格外壯觀。
車后走出來一個女子,,不是紀紫薇又是誰,?
紀紫薇輕笑道:“詹公子,你終于來了,?!?p> 詹九峰驚訝不已,,道:“紀姑娘,這倆大塊頭,,都是你搬來的,?”
紀紫薇笑道:“我一個姑娘家,手無縛雞之力,,我怎么搬,?咯咯,別傻眼啦,,我叫了不少人,,才把車頭車廂搬來的?!?p> 詹九峰走上前去,火車頭和車廂之間的扣環(huán),,已經(jīng)扣上,。
紀紫薇道:“我分別請了兩隊人馬,費了好大的勁,,先把火車茶鋪從市集搬來,,又把火車頭從萬花碑那邊搬來。我見有個扣環(huán),,便讓他們給扣上了,。”
真會舉一反三??!
我滴個乖乖,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鐵路上,,車頭車廂都已就緒了。
詹九峰道:“紀姑娘要我?guī)湍闶裁疵?,可以說了吧,?”
紀紫薇笑道:“我要坐進火車茶鋪,你駕駛火車頭,,載我在鐵路上走一走,。”
詹九峰心里好笑,,這姑娘還真想得出來啊,,也罷,反正也不是難事兒,。
于是,,他打開火車車廂的門,,讓紀紫薇上來。
“這門如此之高,,我怎么上得去嘛,。”紀紫薇在下面埋怨道,。
“上火車,,要在車站的站臺上,那高度就正合適,,如今,,只能將就了……還愣著干啥,把手給我啊,,我拉你一把,。”詹九峰笑道,。
“你這登徒子……”紀紫薇用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嘀咕了一句,,還是把手伸了出去。
“你還真重啊,,該減肥了,!”詹九峰把她拉上來后,見她杏眼怒睜,,急忙改口,,“不不,我的意思是,,今晚月色真美,,哈哈,真美,?!?p> 紀紫薇懶得理他,點燃了一盞油燈后,,沿著過道走進了車廂,,這看看那瞅瞅,臉上盡是驚嘆,。
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她不由道:“火車的座位,比馬車是要舒適多了,,真是難以置信,。”
詹九峰道:“那你坐好了,,我去火車頭開車了,?!?p> 重回火車頭,坐進駕駛室,,這一次,,詹九峰不是新司機了。
點燃炭爐中剩下的石炭,,蒸汽機火車啟動,。
由慢而快,火車頭拉著火車車廂,,就這樣行駛在了鐵路上,。
詹九峰沒有死踩油門,這畢竟不是比賽,,讓紀紫薇感受感受就可以了,,沒必要瘋狂加速,也方便隨時剎車,。
于是,,在深夜的武昌郊區(qū),紀紫薇成了這個時代,,真正意義上第一個乘坐火車的人。
至于白天的楊無運和葉流星,,他倆只是坐在火車頭上,,并沒有體驗乘客的感受。
開了兩三里路,,詹九峰緩緩踩剎車,,火車慢慢停下了。他看了看炭爐,,里面的石炭也差不多沒了,。
“怎么樣?”登上車廂,,他走到紀紫薇身邊問道,。
“實在是讓人震驚,如果不是親眼看見,,親身體驗,,我是永遠不會相信的?!奔o紫薇贊道,。
短短幾里路的行程,對她來說,,卻是全新的旅程,。
坐著比馬車舒適得多,,速度比馬車快得多,而且運力也比馬車大得多,。
她看向詹九峰的眼睛里,,多了一些復雜的意味。
詹九峰笑道:“現(xiàn)在,,你總該相信我在天香樓說的話了,。”
紀紫薇點頭道:“不錯,,這火車確實出乎我意料,,假以時日,并不是沒有全國通行的可能,?!?p> 詹九峰道:“放心,絕對不會全國通行的,?!?p> 紀紫薇奇道:“為什么?”
詹九峰哈哈一笑,,道:“可能你忘了,,我告訴過你,我不會讓京城通火車的,?!?p> 紀紫薇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車窗外一陣風吹過,那盞油燈陡然熄滅,,車廂里頓時一片漆黑,。
一時之間,兩人都不說話,。
許久,,詹九峰重新點燃油燈,卻發(fā)現(xiàn)紀紫薇的臉頰上,,似乎有淚痕,。
紀紫薇抬起頭,淡淡道:“詹公子,,謝謝你今夜帶給我的獨特感受,,我走了。”
詹九峰道:“走哪去,?外面夜寒露重,,不如就在車廂里將就一夜吧?”
紀紫薇咬咬牙,,道:“那你呢,?”
詹九峰笑道:“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我也沒處可去,,咱就一起睡吧,。”
“誰,,誰要跟你一起……一起睡,!”紀紫薇說著,眼眶里淚水兒打轉(zhuǎn),。
“得了得了,,你在車廂里睡,我去火車頭窩一晚上,?!闭簿欧鍩o語了,他讀書那會兒坐火車,,火車車廂里男女老少什么人都有,,一起睡一個車廂,那不挺正常的嗎,?唉,,這位紀姑娘的思想,還不夠開拓啊,。
“謝謝你,?!奔o紫薇沖著他的背影,,低聲說了一句。
你要真想謝謝我,,拿錢給我比較好,,詹九峰回到火車頭,很快就鼾聲四起,。
等到天亮時分,,他走到車廂外,卻發(fā)現(xiàn),,紀紫薇已經(jīng)無影無蹤了,。
而那匹馬,不知怎的拴在不遠處的樹旁,,詹九峰走上前去,,馬鞍上裹著一方紗巾,。
他展開紗巾,里面竟然有一塊小小的金牌,,紗巾上還寫著一行字:公子可前去葛老板處借款,,如若遇難處,可出示金牌,。
葛老板,,不就是武昌最大錢莊的老板嗎,昨日還在黃鶴樓外開設了賭局,,又借此賺了一大筆,。
而那金牌,并沒有什么特別,,只是一前一后,,分別刻了一個“紫”字和一個“薇”字。
詹九峰收好金牌,,騎馬返回武昌城,,而火車頭和綠皮火車車廂,暫時放在郊區(qū)的鐵軌上,。
走進悅來客棧的房間,,卻見楊無運和葉流星兩個家伙,躺在一張床上,,睡得正酣,。
等他倆醒轉(zhuǎn),已是午時了,。
“楊兄,,你在賭坊玩得好好的,怎么舍得回來睡覺,?”詹九峰沒好氣道,。
“可別提了,昨夜我一把也贏不了,,三更剛過就輸個精光,,只能回來了?!睏顭o運憤然道,。
“那你呢葉兄,你不是在情愛樓玩樂嗎,?”詹九峰又道,。
“我就更別提了,三更剛過,那個狄老爺居然來了,,一出手就是一千兩銀子,,所有的窯姐兒都跟他走了,我也只能回來了,?!比~流星嘆道。
“不會吧,?”楊無運吃驚道,。
“怎么不會,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烏龜王八蛋,,給了狄老爺那么多錢讓他瀟灑……詹兄,,你瞪我干啥?”葉流星道,。
“沒什么,,只是想把你毒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