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哥,，你怎么下了車就憂心忡忡的,？”

　　“嗯,，你不覺得這個降溫很詭異嗎,？”

　　“詭異？你是說大冬季,？可是官方?jīng)]有消息啊,。”

　　于歌燃不再討論這個話題,，他心中已有打算：“我打算在家休養(yǎng)幾天,，學(xué)校那邊你幫遞個請假條?！?p>　　“好嘞,！誒？你出院不就是為了去讀書嗎,？”

　　“臨時有事,，要離開一周?！?p>　　“這么久,？”

　　“嗯，”于歌燃把菜盛出來,，“飯?zhí)砹藛?？?p>　　“還沒，我去添,?！?p>　　話題就這么轉(zhuǎn)移開了。

　　.

　　長長的走廊上,，大統(tǒng)領(lǐng)北鷹往前走著,，氣象學(xué)專家和植物學(xué)專家緊跟在他身后,。

　　“今年是大冬季，我們之前不敢確定,，現(xiàn)在確定了！這是報告,?！?p>　　“我們培育的冬草全都假死了，只有大冬季才會假死,，太可怕了這個氣溫,！”

　　“您需要盡早做決定，這關(guān)乎種族存亡,！”

　　他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抬起右手：“個別人南下和集體南遷是兩個概念,，此事重大,，稍后再議。我要去軍事基地參加FBN17-20項目匯報會,，事后,，無論如何，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p>　　他留下身后的人群，大步走出去,，登上了直升飛機,。

　　“天哪，這都沒法說服他,！”

　　“我們需要證據(jù),，更加有力的證據(jù)！”

　　“還能有什么有力的證據(jù),？”

　　“北圣山脈,！我們該去北圣山脈以北考察！”

　　“你瘋了吧,？”

　　.

　　“你瘋了吧,？不是燃哥，你別跟我開玩笑,，我沒想要賣你的消息,，就是不太放心！”于歌燃離開的第二天晚上,，林大洋思來想去不放心,，打了電話過去,，得知對方要去北圣山脈以北。

　　“我知道,，沒跟你扯謊,。”

　　“可是,，那是北圣山脈呀,！再往北，就是極寒冰原了,！”

　　“我知道,。”

　　“你知道還要去那里考察,？不要命了,？就為一個虛無縹緲的猜測？”

　　“你聽我說,，我昨天出發(fā),，搭乘交通工具，只消兩天就能到山腳下,，然后再花一天時間登上去看情況,，一天時間下山，休息一天,，加上回來兩天,，剛好一周。但是,，”于歌燃坐在車上,，記憶北圣山的登山指南，和提前畫下的線路圖,，“如果我再晚一點,，氣溫很可能下降到打不了車的程度，到時候就來不及了,?！?p>　　“那就不要去呀！直接不去不就好了嗎,？現(xiàn)在這個情況,，官方會派人去吧？”

　　“太晚了,，太慢了,，而且......”剎車聲遮住了于歌燃的聲音。

　　“而且什么？”

　　“沒什么,，我到了,。”

　　于歌燃走下車,，吸了口冷氣,，看向遠處高高的山脈。

　　.

　　“誰愿意去北圣山脈以北考察,？”

　　無人應(yīng)聲,。

　　“沒有人嗎？”

　　“老師,，這個時候去就是找死，您看,，這幾天找的人不都沒答應(yīng)您嗎,？”天逸無奈道，之前協(xié)助白胡子專家展示氣象預(yù)測結(jié)果的年輕人就是他,。

　　見大師兄說話了,，其他人紛紛大膽起來。

　　“是呀,，而且,，而且北圣山脈不是人人都能登上的?！?p>　　“據(jù)說要溝通羽翼之力,，可是，鬼知道這么玄學(xué)的東西是什么,？北羽族能做到這個的人幾乎沒有吧,？”

　　“東西南羽族傳承未斷還有可能，我們這邊就算有人可以,，溝通的也是最簡單的‘力’吧,？飛上去就凍死?！?p>　　“是呀,，無人機過去都能凍壞，更何況人呢,？”

　　......

　　白胡子知道他們說的是實話,，仍是不甘：“那你們有什么辦法嗎？”

　　又恢復(fù)了沉默,。

　　周五的清晨比周四更冷,，外頭的樹落下最后一片葉，宛若無聲的嘆息,。

　　“咚咚咚”,，門忽然被推開,，植物學(xué)家林娜筍急匆匆走進來：“有人去北圣山脈了！”

　　眾人看過去,。

　　“我們郵箱看到的,，郵件是三天前發(fā)的，發(fā)郵件的人說他認(rèn)識天逸,，給天逸也發(fā)了一份郵箱,，”林娜筍喘了口氣，“郵件里還說,，他不確定天逸的郵箱改了沒有,，給氣象局總部郵箱也發(fā)了一份?！?p>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這個季節(jié)去北圣山,？騙人的吧,！”

　　“怎么這個時候還有人搗亂啊,？”

　　天逸敲敲桌子：“郵件呢,？打開看看？”

　　“他設(shè)置了閱后即焚,?！?p>　　眾人面面相覷，天逸迅速在自己的郵箱里翻找起來,。

　　“發(fā)件人是誰,？”

　　“匿名郵件，不然我也不至于三天才去看,！”

　　天逸不常登郵箱,，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

　　垃圾郵件,。

　　又是垃圾郵件,。

　　找到了！

　　“三天前的晚上,，他在北圣山腳下,，”天逸簡單地說，“昨天他應(yīng)該下山了,，今天會來消息,。”

　　其他學(xué)生看了眼郵件，登錄氣象總局的郵箱,，翻找起來,。

　　“師兄，這邊的郵件和你的一樣,，我拍下來了,。”

　　“可惜匿名,，不知道誰發(fā)的,。”

　　一片遺憾之聲,。

　　“有新郵件,！”

　　“是他嗎？是他,！”

　　“沒有閱后即焚,，太好了！”

　　盡管如此,，還是有人不放心地拍照,。

　　“靠,！這個圖片怎么拍出來的?。窟€有視頻,？”

　　“這能是真的嗎,？他的相機居然沒有被凍壞？”

　　“如果護在懷里應(yīng)該不會,。之前那個無人機也不能算凍壞,，是低溫讓它變得太脆，那里風(fēng)又大,，撞了一下,，才壞掉的?！?p>　　“天哪,，我還是想不通，這個人怎么到這么冷的地方拍照的,？”

　　天逸想起幾年前去北圣山考察,，遇到一對父母帶著孩子在那里歷練。

　　印象中,，那個孩子只有十來歲的模樣,，幾年過去了，會是他嗎？還是他的父母呢,？

　　“臥槽,！這圖片想說的是大冬季會來嗎？”

　　“太可怕了,，算算距離,，我們還有半個月就要面對它了！”

　　“什么叫還有,？是只有吧,？”

　　林娜筍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其中涉及植物的圖片，白了臉：“我們應(yīng)該公開這個消息,，組織撤離,。”

　　.

　　“你想公開,？”

　　“不行啊燃哥,，輿論這塊我比你懂。現(xiàn)在這個時候說出去,，要么別人不信你嘲諷你,，說你胡來，罵你P圖造謠生事,，要么別人相信你,，然后方寸大亂，”林大洋寫完作業(yè),，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冷得發(fā)抖，“你還記得歷史上的天斷山撞擊事件嗎,？這和火場中發(fā)生踩踏是一個道理,！”

　　“氣象局那邊沒反應(yīng)？植物研究院也沒反應(yīng),？可能我周二晚上建議遲了,，他們要么沒有查看你的郵件，要么正在商討之中,，”林大洋掀開被子,，跑到書桌邊打開電腦：“你別急，我多發(fā)幾個匿名郵件過去,，你好好歇著,，等你平安回來?！?p>　　這一夜,，很多人都沒有睡好,。

　　.

　　周一，高三年級組教師辦公室,。

　　“什么,？休學(xué)？你讀得好好的,，為什么要休學(xué),？”李明年氣得眼睛都瞪圓了。

　　“家里有事,，緊急通知我南下,。”

　　“什么事能比高考更重要,？”

　　“我爸媽欠了南羽族錢,，把我拿去抵債了，如果我明年之前趕不到,，他們就會有麻煩,。”于歌燃面不改色的扯著謊,，配合上他蒼白的臉色,，還挺有說服力。

　　“那也不至于休學(xué)呀,！請個長假就是了,！”李明年這么說著，卻知道兇多吉少,。

　　他急得在辦公室里踱步：“你差多少錢,？老師幫你還,！”

　　“現(xiàn)在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是我必須得過去一趟，我父母已經(jīng)把我拿去抵債了,，他們不看到我不會罷休的,。”

　　“你一個人過去,？”

　　“林大洋和我一塊過去,。”

　　“就你們兩個,？不是,，他過去干嘛？”

　　“讓他來說吧,?！?p>　　“你去把他喊來,！”

　　于歌燃轉(zhuǎn)身離開，闔上門,，依舊能聽到老師們的竊竊私語,。

　　林大洋就等在轉(zhuǎn)角的地方。

　　“你真的要和我一起離開,？我只有七成的把握是大冬季,。”于歌燃猶豫了一下,，再次確認(rèn)道,。如果林大洋改主意了，他就折回去跟老師解釋,。

　　“嗯,，我理由都想好了，就說是父母病重,，”林大洋深吸一口氣,，“我成績不咋地，怕死是真的,，大冬季的資料我看過很多,，和你拍的照片相當(dāng)一致！”

　　于歌燃目送著林大洋進辦公室,，突然想到該通知閆可新,。

　　他回得匆忙，目前只有林大陽知道他去過北圣山,。官方?jīng)]有公開他拍的照片,，但是他不打算讓朋友都蒙在鼓里。

　　.

　　當(dāng)天下午,，競賽中心,。

　　“比賽要提前？”

　　“要提前大半個月呢,！”

　　“怎么回事,？怎么提前這么多？我參加比賽就是為了逃過期末考試,，現(xiàn)在涼了,！”

　　“我也是呀，過來這么久都沒有學(xué)習(xí),，涼了涼了,，期末要炸了！”

　　“你們學(xué)校期末考難嗎,？”

　　“不知道,，我才高一,，第一次參加高中期末考！啊啊啊??！”

　　“我就慘了，我高二的,！聽說我們學(xué)校這次期末要進行區(qū)聯(lián)考,！”

　　“我也是高二的，臥槽,！那我們豈不是也要聯(lián)考,？”

　　“等等，你哪個區(qū)的,？”

　　......

　　男子十萬米飛高中組收到了比賽提前的消息,，湊在一起鬼哭狼嚎。

　　燕冰從健身室里出來,，就發(fā)現(xiàn)一堆人圍在公告欄那里,，聽他們聊，大概是比賽要提前了,。

　　按這個時間來看,，下周就要競賽了，他們這周還沒完全熟悉賽道,，大賽方怎么想的,？這么急？

　　“燕冰,！燕冰,！你可算出來了！”

　　“冰哥,！你女朋友喊你,！”

　　“別亂講，她不是我女朋友,?！?p>　　“嘿嘿嘿,?！?p>　　為了方便管理，男生區(qū)和女生區(qū)之間隔了一堵墻,，唯一的通道是一扇鎖了的鐵門,。

　　燕冰走到鐵門前，克制住愉悅的心情,，掛上淡淡的微笑：“你又找到了什么壓軸題,？”

　　“不是,！”

　　閆可新動作有些遮掩，小心翼翼地亮出手機,。

　　“于歌燃,？”燕冰蹙眉，掃過眼前的消息,。

　　大冬季就像一個陰影,，籠罩在所有北羽族人的頭頂之上。每一個北羽族人,，無論愿意或者不愿意,，都有的是機會知道關(guān)于大冬季的知識。

　　“可靠嗎,？這些照片,？”

　　“他爸媽打小就帶他去北圣山那邊歷練，你覺得呢,？”

　　“北圣山不是誰都能上的,，如果他能做到拍出這些照片，那么他一定溝通了羽翼之力,，可是,，如果他溝通了羽翼之力，校運動會上肯定能飛得更快,?！毖啾鶋旱吐曇糍|(zhì)疑道，他以前看過部分關(guān)于羽翼之力的內(nèi)容,。

　　“羽翼之力,？這個我不清楚，”閆可新也放低聲音,，抑制住壓抑的心情,，“他沒你的聯(lián)系方式，所以讓我來跟你說一聲,，大概有七成的可能性,，今年是大冬季,。我們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p>　　“做什么心理準(zhǔn)備,？準(zhǔn)備等死嗎,？”

　　閆可新不說話,。

　　“他打算怎么辦,？”

　　“南遷,?！?p>　　“他一個人,？”

　　“我讓他帶上我弟和我家保鏢保姆,。”

　　這個措辭讓燕冰感到一種微妙的不爽,。

　　“他把這些照片公布了嗎,？”

　　“他發(fā)給氣象局了，還發(fā)給植物研究院了,，目前沒有消息,，但是你看，我們這個比賽提前,，會不會有一點這里面的原因,？”

　　“不好說，也許只是照顧高三生備戰(zhàn)高考,?！?p>　　兩人沉默了，燕冰又問：“他現(xiàn)在出發(fā)了沒,？”

　　“我弟跟我說,，他們已經(jīng)在路上?！?p>　　燕冰從手機上移開視線,，發(fā)現(xiàn)閆可新一臉凝重。

　　他看看天,，感到一絲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