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今天是他還能在這照看文婉的最后一天了,,但她依舊沒醒,,黃粱只好通知了兩家父母文婉的事,,但他還是把她已經(jīng)昏迷近五天的情況瞞了下來,。
黃粱不知道文婉還會昏上幾天,,他只是希望在他走后,,有人能代替他好好照顧她,,而不是讓他們擔(dān)心更多,,
下午,,文永豐夫婦過來,,黃粱對他們的說辭是文婉接連幾天高強度工作,晚上發(fā)了一次燒后就累得昏睡了過去,。
兩老很是心疼自己閨女,,還在來的路上商量著送走這批畢業(yè)生,就和學(xué)校申請退下來不教了,。女兒已經(jīng)賺了很多錢了,,早就不需要他們賺錢給她,反倒是女兒自己,,為了工作總顧不上身體,,他們退了之后也就能空出更多時間照顧她,。
兩人來到病房,還是黃粱坐在窗前守著她的樣子,,他們心下安慰,,但注意到放在一邊的行李箱,知道這準(zhǔn)女婿是要回去工作了,,就勸他道:“你要去工作別耽擱了,,婉婉這邊有我們呢?!?p> 黃粱已經(jīng)在兩人進(jìn)來的時候起身了,,迎上去幫忙拿他們準(zhǔn)備的東西,掩飾地扯了扯嘴角:“沒關(guān)系,,還有時間,,我再陪她一會兒?!?p> 文永豐和李素芹對他的工作知道不多,,聽他這么說也沒有多勸,簡單了解了一下文婉的情況,,李素芹便想出去打水,,給文婉擦擦身子,讓兩人先看著,。
李素芹出去后,,文永豐便對他道:“文婉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你總得和我說清了我才能放心,?!?p> 他不似李素芹那樣大大咧咧,因為信任黃粱就沒有什么懷疑,。方才看到黃粱牽強的笑意,,以及拖著時間不去工作也要多等文婉一會兒就讓他留了個心。
黃粱不知道要怎么說,,該從何說起,,索性已經(jīng)沒說實話了,也就硬著頭皮強撐:“文叔,,真沒什么,,婉婉就是累傷著了。我喊你們過來也是因為我不得不去工作,,婉婉這邊只能交給你們,。很抱歉沒照顧好婉婉?!?p> 聽他將責(zé)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文永豐也不好再追問了,只能安慰道:“不用太過自責(zé),,身體是她自己的,,她不好好愛護身體,不能把原因都賴給你,?!?p> 為了不讓文永豐再起疑心,眼看著時間也確實差不多了,,這已經(jīng)是他買的最晚的一班票了,,再晚他今天就到不了大坑鄉(xiāng)了,只好走到一邊拉過自己的箱子,,說:“文叔,,你們要帶畢業(yè)班,我還麻煩你們照看婉婉,,但是……”
“沒事,,文婉是我們的女兒,我們不照顧誰來照顧,?!?p> “……嗯,那叔,,我先走了,。”
“誒,,好,,我送你到醫(yī)院門口?!闭f著要帶著他往外走,,“誒你回來得正好,我把黃粱送到門口,,你先給婉婉擦擦,。”
原本還想拒絕的黃粱聽到李素芹要給文婉擦身子,,他就不再說了,,只是說什么也不把自己的行李箱給文永豐,一路都自己推著,。
兩人走到門口,,剛好一輛出租送完人停在門口,文永豐幫忙攔住車,,再次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別太擔(dān)心了,,婉婉太累,,等她睡夠就會醒了?!?p> 睡夠了就會醒了嗎,?黃粱不知道。他更不知道文婉還會睡多久,,但還是笑著回應(yīng):“好,。那您送到這就回去吧,我這就走了,?!?p> 黃粱把行李箱塞進(jìn)了后備箱,這會兒已經(jīng)一只腳踏進(jìn)了車?yán)?,半個身子還沒進(jìn)去,,就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在喊他的名字:“黃粱!”
他噌地收回那只腳,,整個人站直,,向文永豐背后看去,霎時眼睛瞪大,,眼里除了那個向他跑來的女人,,再看不見其他。
直直跑過去將人摟緊懷里,,他一陣慶幸與后怕:慶幸的是自己多等了一會兒,,真的等到了她;后怕的是,,他自己都不曾發(fā)覺,,他是真的怕她會醒不過來。
站在不遠(yuǎn)處出租車旁邊的文永豐看著抱在一起的小情侶,,抱歉地對司機笑笑:“不好意思啊師傅,,麻煩等一下行嗎?”
司機自也是看到了那兩人的情況,,表達(dá)了自己的理解:“沒關(guān)系,,只是希望別太久?!睕]說完的意思也很明白,,人家還是要做生意的。
這邊,,兩人抱了一會兒,,文婉先推開了身前的人。她剛醒來時沒看到黃粱,還以為黃粱已經(jīng)走了有一會兒了,,結(jié)果剛把水拿去倒了回來的李素芹看到她醒了,,驚得直接說了一句:“黃粱不是說你累狠了,怎么他剛走你就醒了,?!?p> 聽到這句話,文婉直接撩開被子下床,,以她媽都沒反應(yīng)過來的速度沖了出來,幸好,,她趕上了他的腳步,。
“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蔽耐窭S粱的手,還穿著病號服的她未施粉黛,,襯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讓黃粱看了哪還舍得埋怨她。
反倒是黃粱,,更加抱歉地對她說:“對不起,,你才剛醒來我就要走了?!?p> 文婉早就知道了這件事,,而且她知道他在自己昏迷的時間里肯定一直陪著自己,倒沒那么介意他馬上就要離開的事,。
兩人還在這邊你儂我儂,,依依不舍,那邊的文永豐出聲了:“黃粱,,你的飛機點要趕不上了,。”是的,,剛剛兩人一起走的時候黃粱說了自己的航班時間,,已經(jīng)記住的文永豐直接用這個借口分開了黏在一起的兩人。
文婉聽到自己爸的聲音,,很快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沖他爸笑笑,然后手指戳著黃粱的胸膛催他:“你快走吧,,這么晚了,,你買的應(yīng)該是最后一班飛機吧?!?p> 盯著她不錯眼,,黃粱嗯了一聲:“是該走了,,你要好好地,每天給我一個電話,,再不濟發(fā)個信息也可以,。”
“好,?!?p> “那我走了?!?p> “嗯,,走吧,我會好好兒的,?!?p> 走出去幾步,黃粱回頭,,幾大步跨上前,,把人攬進(jìn)懷里就是一個巨大的mua,然后轉(zhuǎn)頭離開,,上車關(guān)門一氣呵成:“師傅,,走吧!”
眼見著汽車越開越遠(yuǎn),,文婉還在原地回味著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時不時低頭偷笑,。
被倆人膩到的文永豐憤憤走到女兒身邊:“還看呢,,早沒影了?!?p> 文婉瞥他一眼:“爸,。”又低頭淺笑,。
“誒你不是剛醒嗎,,怎么就這么有活力,還追出來這么遠(yuǎn),?”文永豐不解,。
“爸,你不懂,,這是愛情的力量,。嘻嘻~”和她爸你來我往地聊了幾句,文婉終于舍得往回走了,一路雀躍地小跳,,一點也看不出這人原先是躺在病床上的,。
文永豐在后面跟著,一臉的沒眼看:瞅著誰沒對象呢,?我對象可跟了我?guī)资炅?,你們還嫩著呢!
剛回到病房,,文婉的手機進(jìn)來一條信息:身體還好嗎,?
是黃粱發(fā)來的,還以為她是舍不得她沒話找話,,發(fā)了信息回過去:分開十分鐘都沒有,,我什么狀態(tài)你還不清楚嗎?
然后舉起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自拍了一張發(fā)過去。
出租車上,,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測的黃粱忐忑地抱著手機,,等看到她的回信,以及附贈的一張自拍照,,他的心又落了回去,,自嘲道:“我這是想什么呢!”然后長按屏幕,,選擇“保存圖片”將文婉的自拍收到了自己手機里,,禮尚往來發(fā)了一張自己的自拍照過去,看著成功發(fā)送的照片,,唇角微揚,。
——
回到大坑鄉(xiāng),黃粱第一個見到的是蔡靖川?,F(xiàn)在是下班時間,,他特意來車站等他,兩人邊走邊聊,。
“文婉怎么樣了,,還好嗎?”蔡靖川問,。
因為黃粱和陳家國推遲了回來的時間,,所以他知道一些原因。
“嗯,,我過來前她醒了,。狀態(tài)還不錯。”提及文婉,,他表情柔和下來,。
“那就好?!笨此砬榫椭牢耐翊_實沒有大問題,,也就不再多問,轉(zhuǎn)而說起別的事,,“過兩天第二先鋒隊就要返程了,,你在深市有察覺到什么動靜嗎?”
說起正事,,黃粱也嚴(yán)肅下來:“有點苗頭,,回去細(xì)說?!?p> 蔡靖川聽他這么說,,眼睛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四周,人來人往的街道看似風(fēng)平浪靜,。隨后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繼續(xù)不緊不慢地和黃粱往車上走。
很快回到辦公室,,他將行李先放置在原先鄭澤的辦公室,,再和蔡靖川一起往陳家國辦公室走去。路過門口,,門邊上貼著一個銘牌:副鄉(xiāng)長黃粱,。
是的,那人擼了黃粱的位置之后,,這個位置被蔡靖川頂了,;而黃粱這個因公出事的反而在大領(lǐng)導(dǎo)跟前露了臉,他傷好之后,,又協(xié)助調(diào)查事情背后,,因禍得福占了原先鄭澤的位置。
兩人很快來到陳家國的辦公室,,簡單打過招呼,,黃粱就掏出自己的手機,解鎖一個加密文件,,點開里面的一段錄音,。
陳家國聽出其中一個聲音是黃平錚的,但另一個聲音他不認(rèn)識,。按捺著沒有詢問,,安靜地聽完整個對話后才正色道:“另一個聲音是誰,?”
“我爸過去的師父,現(xiàn)任深市市長,?!秉S粱的聲音冷酷而又冷硬。
陳家國沒有首先反應(yīng)過來,,倒是蔡靖川知道這個人:“祁燁,?”
黃粱點點頭。
“倒是沒想到你們還有這么一層關(guān)系,。你們懷疑他,?他為什么會和你爸有這段交談?”蔡靖川冷靜地問道,,很快抓住了黃粱給他們放這段錄音的目的,。
“他在你上任不久就找了我爸,而且和鄭澤有過接觸,,他符合我們推測的很多特點,。這次回來,我有聽到一點風(fēng)聲那人會有動作,,所以接下來,,我們得隨時和山里的人保持聯(lián)系,不能讓他再做什么傷害到我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