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玄機營駐守在祁州城外,,所選的駐扎營地十分巧妙,,向東穿過黛林,,快馬行約半個時辰即可進祁州城,;向南越過蘆柑坡,最多三刻鐘便可到達海港。
此刻,趙小滿駕馬飛奔在黛林的林間小道上,身后揚起一陣塵土,,她覺得已經(jīng)看不清兩旁的樹木了。
快馬加鞭,,算算已有兩刻的時間了,,再過兩刻,便到了,。
趙小滿想,,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騎馬這么快,希望也是最后一次了,。
馬蹄疾馳,,蹄聲不絕于耳,突然,,卻有飛刃破空的聲音自身后傳來,。
趙小滿暗道不好,忙趴身在馬背上,,卻只聽得一聲馬的嘶叫,,隨著馬身往后一矮,,她整個人便落到地上滾了幾圈。
飛鏢射中馬的后腿,,趙小滿摔下來,,那馬卻已經(jīng)跑遠了。
她只覺渾身要散架了一般,,好不容易才坐起身來,,只見一個黑衣男子握著大刀朝她緩緩走來,面上得意,,正是立行坊里的嚴福,,善使飛鏢,拳腳功夫還不錯,,平日里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
應(yīng)該是孫運英派過來解決她的。這般想著,,趙小滿扶著樹慢慢站起身,,還不忘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嚴福,,孫運英給你多少錢啊,,要不你投靠我們吧,我們上頭那可是堂堂宋國大將軍,,出手肯定比他大方啊,!”
趙小滿說著豎起大拇指,,勉強做出一副輕松的模樣。
她想,,當下跑是跑不了了,,能拖多少時間便算多少吧。
嚴福好整以暇地看她,,道:“孫大人說了,,追上你直接打暈了帶走,別跟你廢話,?!?p> 打暈了帶走?趙小滿心下思忖,,孫運英怎么會不殺她,?除非……
除非是要拿她做要挾。
別人不清楚,,可魏長風卻知道她是郡主,,想來也不會置之不理,可是,孫運英這么做,,難道他也知道了她的身份,?
思緒只是一瞬,她果斷拔出短劍,,輕巧地在手中晃了一圈,,想道,決不能被人控制住,。
那嚴福知道她不是好對付的,,見她拔劍,便也不再遲疑,,當下提了刀來砍,。
趙小滿持劍抵住,往右側(cè)一轉(zhuǎn)身,,便離了刀下,,往他身后攻去。
嚴福迅速躲開,,一個轉(zhuǎn)身再次與她面對面,,刀劍交鋒。
趙小滿短劍不利于遠攻,,考驗近身作戰(zhàn)的功夫,,而嚴福力大,輕易就能擺脫她,,一把大刀往下砍,,趙小滿躲不開便只能用劍抵住,卻也震得手都麻了,。
幾個回合下來,,趙小滿劣勢盡顯。
她不免想,,等回去之后,,該換把長一點的劍了。
當下,,嚴福只是手臂上被扎了一劍,,不太深,而趙小滿身上已經(jīng)被劃了五六道口子,,鮮血流出染紅了藍色的衣衫,。
二人各自喘息片刻,便又提氣上前交鋒,,這嚴??此直凵蟼?,便專攻她手臂。
趙小滿當下發(fā)了狠,,管他大刀往哪砍,,直接沖上前去,劍往他心口處扎,,卻被他躲開,,堪堪刺破了手臂。
“臭娘們,!”
嚴福又受她一劍,,心下惱火,趁她因慣性撲倒未起身之時,,往她后背擊了一掌,。
趙小滿當即吐了一口血,摔倒在地上,,只覺胸腔處疼痛難耐,,想來是受了內(nèi)傷。
疼痛之余,,卻也道還好,,這嚴福內(nèi)力并不深厚,只是憑著一腔蠻力,,否則自己這五臟六腑通通都要廢了,。
她看向方才那馬奔去的方向,心下道,,小馬啊小馬,,希望你能靠點譜吧。
趙小滿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也不再反抗,輕提唇角笑了一下,,隨著頸后一陣疼痛,,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城郊大營,。
巡營的士兵分批繞營外走動,專注著周圍的動靜,,這會兒聽到不遠處傳來馬蹄聲,,越來越近,一眾人便都持著長槍,,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欲看清來者何人,。
隨著一陣飛塵翻滾,一只棕色的馬朝他們疾馳而來,,幾個士兵卻是攔不住,,看它徑直往一個方向跑,便都趕緊追上去,。
這是匹軍用大腕馬,,烈性得很,所到之處,,皆是引起了一批又一批士兵的追趕,。
營帳內(nèi),魏長風和一眾將領(lǐng)聽見聲響,,便從營帳內(nèi)出來,,只見營地大門處十來個士兵,正追著一匹狂奔的馬,,而且被那馬甩了好長一段,。
那馬四處亂撞,眼見著就要裝上伙房帳了,,魏長風也不再多想,,當即張開雙臂飛身上前,拉住了飛翻的韁繩,,使了全力讓它掉頭,。
那馬稍降慢了速度,一眾士兵便追了上來,,幾人一同使力,,才將這馬控制住。
魏長風方才一番使勁,,不免又扯到了傷口,,見馬已無礙,便退了下來,。
營帳外一眾人也已經(jīng)走上前來,,陳瑁問了魏長風是否有礙,韓大冶見狀大則喊,,道:“這是怎么回事?。】瘩R的人呢,!”
其中一個士兵道:“回教頭,,這馬是從營外跑進來的,一直發(fā)瘋猛沖,,攔也攔不住,?!?p> 魏長風只覺傷口隱隱作痛,便伸手撫了撫肩頭,,一邊觀察著這馬,。
大腕馬,身上是軍用馬鞍,,腳下是軍用馬蹄鐵,,怎么看都是跟軍營內(nèi)一模一樣的馬,怎么會營外狂奔進來,?
魏長風問了句:“只有馬,,沒有騎馬的人嗎?”
“是,?!币蝗舜鸬馈?p> 魏長風放下了手,,背在身后,,繞馬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馬的大腿內(nèi)側(cè)扎了一只飛鏢,,而且扎的很深,。
也就無怪乎發(fā)瘋狂奔了。
魏長風將飛鏢拔了出來,,那馬發(fā)出一聲嘶鳴,,撲騰了兩下,便正常了些,。
“喲,,將軍,原來這馬被傷了呀,!”韓大冶見狀道,。
魏長風看了眼這帶血的飛鏢,道:“普通的飛鏢,,市面上很多,,倒看不出是什么人?!?p> 他將飛鏢遞給了韓大冶,抬眼間,,卻瞥見馬鞍一側(cè)的繩結(jié)處結(jié)了一個鈴鐺,。
獸面銅鈴,藍色的流蘇穗子,。
趙小滿,?
魏長風心下便有了些不好的預(yù)感,,眉頭緊皺,思忖了片刻,。
趙小滿既然有機會把這銅鈴結(jié)得這么結(jié)實,,應(yīng)該是猜想到途中會遇到狀況,提前準備好了這些東西以防萬一,,那么必然不會只留一個鈴鐺讓人云里霧里,,應(yīng)該還有別的東西。
馬身上能藏東西的地方,,那也就只有馬鞍兩側(cè)的口袋了,。
魏長風這般想著,便將手伸進口袋里摸索,,果然摸到了一張紙,。
他立即將那紙拿了出來,展開來看,,一旁的人見狀,,便也都湊過來。
只見紙上寫道:孫運英要開始行動了,,定在這個月的十五,,將軍盡快籌備,帶兵回城,,記得向沈護衛(wèi)了解一下我與他交代的事情,。
落款是趙小滿。
魏長風攥著那紙,,悵然若失,。
趙小滿,那你在哪兒,?
字體龍飛鳳舞,,看得出來寫得很急。
韓大冶大約看明白了,,道:“將軍,,這…人都沒來,可信嗎,?”
“無論如何,,祁州城的安危我們賭不起?!?p> 魏長風心下有了定論,,道了聲“進帳”,隨后摘下那銅鈴塞入腰封,,朝營帳走去,。
祁州之戰(zhàn),,已經(jīng)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