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之后,,莊瑤完全清醒了,索性輕手輕腳地爬了起來,,生怕驚擾到還在熟睡的室友們,。
只是這么早,去干嘛呢,?食堂,、圖書館都還沒開門,。莊瑤想了想,可能是期末了壓力比較大,,所以才會做這么奇奇怪怪的夢,,對她來說跑步出汗是很好的緩解壓力的辦法,這個時候去跑步還不用擔(dān)心曬黑,,挺好,。
于是莊瑤換上運(yùn)動服和跑步鞋,手機(jī)也沒帶就出門了,。萬籟俱寂,,晨曦微露,遠(yuǎn)處傳來陣陣蛙叫聲,。隨著雙腿和雙臂一下一下有節(jié)奏地擺動,,沉睡的身體和大腦逐漸被喚醒,她能感受到汗水一點一點從皮膚滲透出來,,隨著汗水一起流走的,,還有那些不知名的煩惱和壓力,,一圈一圈又一圈,,莊瑤沉浸在這個只屬于她的世界之中,整個身心都愉悅了起來,。
說起跑步,,其實莊瑤小時候是個妥妥的體育白癡。別的女生800M跑三分半,,她要跑五分鐘,;別的女生跳遠(yuǎn)至少一米六,她只能跳一米四,;別的女生仰臥起坐能做三十四個,,莊瑤只能做十幾二十個……但是臨城的中考,體育是必考項目,,如果莊瑤不克服體育這個短板的話,,能不能上臨中還真有點懸。
臨近中考,,莊瑤拼了老命練習(xí),,跳遠(yuǎn)、氣排球這些都有了起色,,可是偏偏就是跑步,,怎么都跑不到滿分。莊善行和陳美林急得不行,,正準(zhǔn)備咬咬牙斥巨資請體育老師給莊瑤開小灶,,胡之沐聽說了這件事,,他主動請纓,說莊瑤的跑步成績包在他身上,。
因為這話是胡之沐說的,,大人們也就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從那天起,,胡之沐每天天蒙蒙亮就起床,,帶著莊瑤去練習(xí)跑步,然后再回臨中訓(xùn)練,。胡之沐的陪練,,不是站在跑道旁邊開開口指點幾句,而是真槍實彈地陪著莊瑤一圈一圈地跑,,運(yùn)動量比平時猛增了一倍,,但他愣是一個多余的字都沒說。
有胡之沐在她身邊陪跑,,莊瑤的動力都更足了,,只是如此一段時間后,雖然跑步的節(jié)奏,、擺臂的幅度這些細(xì)節(jié)都做到了近乎完美,,可是離目標(biāo)還是差了那么一點點。莊瑤有些灰心,,她想要不算了吧,,也不差這么幾分,她文化課的成績能趕上,。
但胡之沐不答應(yīng),。有天早上,在練習(xí)了三次800米之后,,莊瑤已經(jīng)氣喘吁吁了,,胡之沐眉頭緊鎖,對著她說:“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你總是就差這么幾秒鐘,?”
莊瑤一邊喘氣,一邊搖了搖頭,。
“因為你從來都把跑步當(dāng)做一種任務(wù),,而不是一種樂趣?!?p> 莊瑤愣了愣,,一直以來她確實只是把跑步當(dāng)做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沒有脫離中考去單純地看待什么是跑步,。
“3分30秒,,如果你不是在跑步,,這只是一首歌的時間?!?p> 是啊,,只是短短一首歌的時間而已,為什么用這點時間來跑步,,我卻覺得特別漫長呢,?
是因為我從心底里就在排斥這件事吧。
胡之沐解開了莊瑤跑不快的癥結(jié),,也改變了她一直以來對跑步這件事的態(tài)度,。
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莊瑤漸漸喜歡上了跑步,,尤其是跑步在她腦中的記憶逐漸跟胡之沐混合在一起……少年干凈修長的身影,,時而與她并肩而行,時而護(hù)在她的身后,,微風(fēng)拂過,,清冽的氣息若有若無地飄散在空氣中,有時靠得近,,還能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這一切,,都讓她的心無比沉靜。
最終,,莊瑤以體育滿分的成績進(jìn)了臨中,,而跑步,也成了她的一項愛好,。
莊瑤任由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三三兩兩的記憶碎片,就這樣從天蒙蒙亮跑到了天大亮,,渾身是汗地回到了寢室,,三只才剛剛舍得從美夢中醒來。莊瑤沖了個澡,,洗去一身疲憊,,這才拿起手機(jī)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短短兩個小時,手機(jī)界面竟然顯示有十幾個未接來電,,而且都是來自同一個人--胡之沐,。
莊瑤的大腦還沒反應(yīng)過來,靜了音的手機(jī)屏幕又亮了起來,,她趕緊到陽臺上接了起來,。
“喂,?”
“莊瑤?!焙宓统劣謳c磁性的嗓音此刻聽起來有點悶悶的,,顯然是沒睡飽后的起床氣。
“怎么了,?”
“這話該我問你,。”
莊瑤想起早上那個詭異的夢,,還有自己一時沖動發(fā)出去來不及撤回的消息,,一時有些心虛。
“沒什么……”
“是不是做噩夢了,?”胡之沐是會讀心術(shù)嗎,,這都能猜到。
“嗯……”莊瑤小聲囁嚅了一句,。
“別怕,,我一直都在?!?p> 掛了電話,,莊瑤再次為自己一時頭腦發(fā)熱感到懊惱,這條信息發(fā)出去,,胡之沐會怎么想我呀,,該不會以為我是欲擒故縱吧……莊瑤越想越后悔。
胡之沐沒什么要緊事的時候,,一覺能睡到早上九十點,,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中途忽然醒了一下,,他打開手機(jī)看了一眼手機(jī),,發(fā)現(xiàn)有一條未讀消息,點開一看是莊瑤的,,沒頭沒腦的一句:“胡之沐,,你在嗎?”
胡之沐一下就清醒了,,直接回了一個電話回去,,可是沒人接,他又打了好幾個,,一直不通,。雖然這丫頭多半是做噩夢了,但他還是放心不下,,索性起床穿了衣服往她的宿舍樓走去,。
還沒到宿舍門口呢,,就看到不遠(yuǎn)處那個熟悉的身影走來,小姑娘扎著一頭馬尾辮,,臉頰因為剛運(yùn)動過,,還紅撲撲的,像是剛成熟的蘋果,,鮮艷欲滴,,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小姑娘沒看到他,,徑自走進(jìn)了宿舍,,看著樣子是沒什么大事。胡之沐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算著時間又打了個電話,,終于通了,確認(rèn)只是做了噩夢,,這才安心回家補(bǔ)覺去了,。
莊瑤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曲折折,打算當(dāng)這件糗事沒發(fā)生過,,吃完早飯就去圖書館復(fù)習(xí)了,。好不容易找到個座位,莊瑤翻開《高級財務(wù)會計》,,對著分錄和報表貢獻(xiàn)腦細(xì)胞,。
莊瑤早上起得早,又跑了步,,到十點多的時候,,困得眼皮子直打架,她只好認(rèn)命地趴在桌子上,,把頭枕進(jìn)雙臂,,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打算小憩一會兒,睡前還在怨念:“死胡之沐把我的作息都打亂了,!”
外面的氣溫攀升到了37.5度,圖書館內(nèi)的冷氣倒是開得很足,。莊瑤今天穿了一件白T恤和一條碎花小裙子,,睡著睡著,就覺得冷氣像蛇一樣從腳底心往上鉆,,睡夢中的她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將原本就小小一團(tuán)的身子又往努力地縮了縮,像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惹人心疼,。她半夢半醒地想道,,估計睡醒要感冒了。
這一覺睡了快兩個鐘頭,,莊瑤終于心滿意足地醒了,。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一點感冒的跡象都沒有,安然無恙,,生龍活虎,。
沒道理啊,我身體素質(zhì)這么好了嗎,?莊瑤搓搓眼睛,,這才看到自己的肩頭,正輕輕地搭著一件男式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