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朱砂似火
“冰姐,你不會中暑了吧,?”
素手撫過額間,,帶著一絲涼潤之意,卻讓夏冰茉的臉頰愈發(fā)滾燙,。
“沒,、沒有!”她慌忙別開腦袋,,去看路邊的花草,,“我,、我已經(jīng)悟道小成了,怎么會中暑呢……,!”
“冰姐,,你的心跳,怎么這么快,?,!”唐依煥聲音滿是驚訝。
“……”
夏冰茉滿頭紅線,。
此時,,后方不遠處。
還正和伙伴嬉笑著的福生,,不經(jīng)意地抬眼,,一瞧見自家主子虛浮的腳步,瞬間大驚失色,。
“慢慢慢慢!”他低聲急喝,,伸出手臂,,一把摟住了其他人的腳步,“都離小姐和唐姑娘遠一點兒,!”
眾小廝朝前望去,,也立即回過神來,紛紛止住了腳步,。
在夏府侍奉多年,,他們已經(jīng)練出了眼力勁兒。現(xiàn)在最好和主子保持距離,,要是走得近了,,一不小心打攪到主子,那后果……相當恐怖,!這一點,,福生可是深有體會。
但是,,心里越怕什么,,就來什么。
呼,、呼呼,!
一只灰白色的信鴿撲騰著翅膀,從遠方快速飛來,。
聽到信鴿振翅的聲響,,剛松下一口氣的福生,,頓時脖子一縮,臉色又緊張了起來,。
那只鴿子撲閃著翅膀,,“吧嗒吧嗒”地落在他的肩頭。他哆嗦著手,,取出信紙慢慢剝開,,將訊文逐字看完,已經(jīng)是一頭冷汗,。
這差事,,有點難辦啊……
瞅著手里的信紙,福生眼前一亮,,他猛地回過身子,,又一下子傻眼。
身后一片空蕩,,剛剛還跟著他的伙伴,,全都躲得沒影兒了!
靠,!果然都是親兄弟,,每次刀山都讓我上!
心頭暗罵了幾句,,福生一咬牙,,抬步朝前方追去。
趕到夏冰茉身前,,他立即俯首,,躬身沉聲道:“小姐,府里傳來急令,,陳師——”
福生一句話還沒說完,,夏冰茉的目光已經(jīng)凜冽如刀,深深地刺割在他臉上,,他登時頭皮一緊,,急忙連聲道:“要事,……這次是要事,!”
看著福生的窘態(tài),,唐依煥有些過意不去,她輕輕揪了一下夏冰茉的衣袖,,低聲勸了一句,。
夏冰茉臉色緩和了幾分,看著福生,,眸色冷淡,。
“說,。”
福生松下一口氣,,接著將信紙展開,,用雙手奉上:“陳師剛剛回府,成品已經(jīng)做好,,而且……”
“而且什么,。”
福生急忙俯首,,身子又躬低了幾分,,支支吾吾道:“而且,他還使用急令命……命小姐回府,?!?p> 夏冰茉俏臉微冷,如冰的眼眸里掠過幾分疑色,。她伸手抽過信紙,,仔細瞧了片刻,接著眸色猛地一凜,。
“他還敢傳我,?我爹都沒這么大口氣!”
“是,,是……”福生躬身立在路邊,不停點頭應(yīng)是,。
一旁,,唐依煥聽到夏府有急訊傳來,心頭莫名感到有些不安,。
“冰姐,,你快回府吧,陳師可能有要事找你,?!?p> “呵,他能有什么事,?”夏冰茉打量著手里的信紙,,目光十分不屑,“整天閑得跟個叫花子似的,?!?p> 眼角瞥見那信紙上朱砂亮澤,字跡如血,,唐依煥忍不住蹙起眉來:“冰姐,,你還是先回府吧……”
夏冰茉隨手將信紙揉成一團,,丟給福生,接著側(cè)回身子,,纖手搭上唐依煥的肩膀,,輕輕捏住她的臉蛋。
“府里會出事,?”
聽到主子發(fā)話,,路邊的福生眉眼微動,猛地一拍大腿,。
“哪能?。 彼牍鹕碜?,沖著兩人嘿嘿傻笑,,“咱夏府還能出事?這……,,這不說笑呢嘛,!”
福生的表情浮夸又滑稽,但夏冰茉始終沒在意,,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唐依煥身上,。
“這下,可放心了,?”
低語聲帶著清香,,拂面過來,唐依煥眼眸止不住輕顫,,慌亂了神,。
“啊,?我……”她來回扭頭,,看著兩人,急得臉頰發(fā)熱,。
可先前信紙上的“急”字裹著朱砂,,好似突然起了火,燒炭一般在她心口燙了一下,。
“不行不行,!冰姐剛從城外回來,是該先回府看看,!”唐依煥撐起纖細的手臂,,慌張催促著。
被推搡了幾步,夏冰茉不由得愣住了神,,她還是第一次見小妹這么堅持,。
“好吧、好吧,?!毕谋月剡^身來,“那你去老地方等我,,我一會兒就去找你,。”
“嗯,!”唐依煥乖巧應(yīng)聲,。
…………
青巖城,夏府,。
和唐依煥分別后,,夏冰茉帶著一眾小廝,朝夏府趕去,。
游歷煙城之際,,夏冰茉托陳師給小妹制備了禮物。她原本計算著禮物寄回的時間,,派福生回府來取,,卻不曾想到,那姓陳的還敢傳她親自回府,!
天天領(lǐng)著俸祿不干活,,還敢私傳老爹的急令?誰給他的熊心豹子膽,!
“陳三喜,,你給我出來!
“自己把耳朵伸出來,,別讓本姑娘親手揪你!”
剛一進夏府大門,,夏冰茉就鼓起嗓音,,對著院內(nèi)連聲叫罵。
隨之,,只聽外院傳來一雙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婢女打扮的小姑娘,,邁著小腿跑了過來,。
“小姐,你回來了?!辨九碜?,恭敬道。
看清楚來人,,夏冰茉收斂起怒火,,又冷聲質(zhì)問道:“陳三喜人呢?”
“自小姐前往煙城起,,奴婢就未曾見到陳師了……”那婢女欠著身子,,怯生生地答道。
夏冰茉冷眼瞪向一旁的福生,,牙齒咬得嘎嘣脆,。
“陳、師,、不,、在?”
冷冽的聲音從牙縫里,,一個字一個字地磨了出來,,驚得福生睜大了眼,頭皮陣陣發(fā)麻,。
陳師,,不在府里?,!
這……我怎么知道,?
雖然心中無比驚慌,但福生并沒有膽子慫氣認栽,,他頂著滿頭熱汗,,一咬牙,抬步跨出,。
“陳師不,、不在,那這頭鴿子……是誰放的,?,!”福生眼睛睜得渾圓,瞪著那婢女,,結(jié)結(jié)巴巴地罵道,。
“我、這……”那婢女蹙眼抬眉,,一邊望著主子,,又扭頭看看福生,,唯唯諾諾地說不出話來。
眾小廝臉色也緊張了起來,,紛紛低躬起身子,,閉緊了嘴。府門前一時間沒人敢出聲,,四周靜得落針可聞,。
這時,院內(nèi)傳來一聲渾厚的嗓音,。
“訊書是我寄的,。”
聽到這句聲音,,院前的眾人都是臉色一松,,長舒了一口氣。接著紛紛移身靠邊,,讓出了一條道路,。
只見一位身著紅袍的中年男子,緩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