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出門,,撲面而來的是滿鼻子的食物飄香,引得我的肚子也應景地咕咕叫喚,,看了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jīng)晚上6點了,。
華燈初上,,深沉的天幕下,各色飯店全是出出進進的人流,。
“走,!吃羊肉火鍋去,你說的,,你請客,!”食物的誘惑驅散了心里所有的年頭,唐文大手一揮,。
“哈哈,,那是一定的!”人是鐵飯是鋼,,啥事都沒有填報肚子重要,。
大概辨認了一下方向后,我和唐文信步走在大街上,經(jīng)過一下午的暖陽,,就像進入了早春,。
挑選了一家羊肉火鍋店,我和唐文坐在靠窗的座位,,吃著熱氣騰騰的羊肉火鍋,,我的心里全是滿足,也許這才是屬于小市民的快意,。
菜好吃,,價格也不便宜,結賬時收銀員告訴我,,這一頓整整花了我300塊錢,,我爽快地付了錢,相比內(nèi)心的滿足,,金錢都要放在其次,。
買完單,我和唐文又坐了一會,,唐文打了個飽嗝,,兩手舒坦地擱在椅背上,懶洋洋地問我:“我說,,剛才你是不是在里面看到了什么東西,?”
我喝了口飲料:“我估計你也猜到了,我在那個泥坑下面,,看到一張和昨晚一模一樣的牛皮紙,,上面也寫著一個‘禁’字,邊上還有好幾張黃紙條,,像極了林正英僵尸片里的符紙,。”
唐文來了精神:“哦,?也有一個禁字,??!?p> 我點點頭,,恨恨地說:“這保安也是一丘之貉,他一定知道什么內(nèi)幕,,就是不肯告訴我們,。來的時候讓我們走泥濘的路,無非是想阻止我們?nèi)ナ┕龅?,我估計他也沒想到我們深一腳淺一腳地還真的去了,?!?p> 唐文接嘴:“后來,他急著來找我們,,表面上是引我們從另一條好路回去,,其實是擔心我們停留太久,發(fā)現(xiàn)了里面的秘密,。你知道嗎,,本來我也準備去挖掘機后面看看,剛要去,,保安就過來了,。”
唐文看了我一眼:“對了,,阿杰不是和保安遠房親戚嗎,?要不要問問阿杰?”
我想了想:“還是算了,,阿杰能幫我們進去已經(jīng)是天大的不容易了,,人保安也是他的親戚,不能讓人家的關系鬧得太僵,,再說既然他們上面下了封鎖命令,,估計阿杰問了,保安也會推說不知道,,還容易引起他們高層的警覺,。”
“你考慮的對,。那你覺得這符紙和禁字里面的問題究竟是什么,?”
我攤攤手:“總感覺吧,修路的路基和施工現(xiàn)場同時看到牛皮紙,,兩者之間存在什么聯(lián)系,,不過具體什么我還說不上來?!蔽液鋈幌氲揭粋€事:“對了,,那些黃色的符紙我還拍了照片,要不要看看,?”
唐文一瞪眼:“你怎么不早說,快點拿出來,!”
“我說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這些黃紙條已經(jīng)被水沾濕了,不一定能看得出來,?!蔽曳謾C相冊,,邊說道。
然而當唐文看到我手機里的照片時,,目光瞬間一凝,,他接過手機,手指在照片上放大,,仔仔細細地查看符紙每一個細節(jié),。
見狀,我沒有打擾他,,我知道他一定看出了什么,。
過了大約一分鐘,唐文才使勁喘了一口氣:“這好像是應靈攝妖符,?!?p> “什么符?”我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應靈攝妖符,!平時我就對這種東西挺感興趣,我也是偶然在網(wǎng)上查到的,,應靈攝妖符是道家符咒的一種,,能起到伏妖鎮(zhèn)鬼的效果,不過你這圖案花掉了,,看不太清,,所以說我也不是非常確定,”說著唐文又拿出自己手機,,打開相冊點了幾下,,拿到我面前:“喏,你自己看吧,?!?p> 我一看,同樣的明黃色紙條上用紅色筆跡畫了幾個鬼畫符一樣的東西,,形狀也差不太多,,看上去還真像這么回事,不過我拍的照片上的花紋模糊不清,,確實沒辦法精確對比,。
“哎,要是沒下雨就能看清了,?!蔽覈@了口氣。
唐文認真地說:“我覺得吧,,這八張應靈攝妖符應該是形成了一種小型的陣法,,一直在運轉,。很可能因為下雨,符咒被水浸濕而失效,,然后才會挖出蛇從而引發(fā)血案,。”
“可是,,陣法不破壞,,怎么會觸發(fā)暴雨冰雹的天氣異象呢?”
“呃,,”唐文啞口了,,邏輯似乎陷入了死循環(huán),這就好比先生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孰為因孰為果,,還真沒個定論,只能歸結于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唐文灑脫一笑:“應靈攝妖符也好,天地異象也罷,,本來這事兒跟我們也沒半點關系,,說穿了我們對于省城來說,就是個匆匆過客,?!蔽乙幌胍矊Γ前?,這段時間的一系列變故,,真是把我折磨的夠嗆,自己都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再玄乎,,我不是這里的人,和我又有什么關系呢,?明天一早我就要離開這片土地了,。
想通這一點我也輕松不少,話說得多了,,感覺口有點渴,,于是又叫了兩聽王老吉,一邊喝著,,一邊望著窗外的車來車往,,發(fā)起了呆。
臨走時,,唐文站起來說要上廁所,,讓我在原地等他,沒什么事干,,我就玩起了手機游戲,。
才打開游戲沒多久,我就感到對面光線一暗,,一個人坐了下來,。
我以為是唐文,頭也不抬道:“還坐下來干嘛,,走吧,。”
哪知對面的人開口了,,是老人特有的沙啞嗓音:“小朋友,,昨天睡覺睡得還好嗎?”
抬頭看去,,正是昨晚上有過一面之緣的算命先生,。
我心中一跳,算命先生一語中的,,難道不是江湖上騙錢的,?
表面上我裝作鎮(zhèn)定,淡淡地說:“咱這年紀生龍活虎的,,睡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好,。”一邊說著,,我眼睛緊緊盯著算命的眼睛,,觀察他的表情變化。
算命的卻不以為忤,,他呵呵一笑:“怨靈深夜造訪,,尸臭無故現(xiàn)世,依老夫看,,怎么也當不得一個‘好’字吧,?”
一字一句仿佛把我?guī)Щ亓俗蛲淼睦Ь常业纱笱劬Γ骸笆悄愀愕墓???p> 算命的捋捋白須:“哈哈,,老夫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即便是老夫所為,,又何須專程來此處找你,?”
想想也是,我和算命的素不相識,,犯不著針對我啊,,退一步講,,假如他真是幕后黑手,大可不必特意現(xiàn)身,,還告訴我這番話,。
那么以他無關之身,能知曉我的困境,,或許是有真本事的人,,再一想今晚我還要住進尾房,興許他能有破解之法,。
我正了正身子,,言語中帶著尊敬:“請問老先生,您是怎么知道我的情況的,?”
算命的哈哈一笑:“老夫縱橫江湖數(shù)十年,,這點看事的本事還是有的,加之如馨旅館地處特殊,,你印堂又隱隱有煞氣纏繞,,故此有我剛才一說。不過這怨靈與我無關,,確實與你有關啊,。”
我從錢包里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想想又覺得少,,索性拿出兩張,放在桌上推到算命的面前,,苦笑一聲:“不瞞老先生說,,昨晚確實發(fā)生了很多怪事,弄的我心力交瘁,,先生可有什么解決辦法嗎,?”
算命的笑了笑,把200元推回到我的面前:“老夫做事,,不為財不為名,,但憑心中的一個‘道’字,至于你的問題有點特殊,,你先把鞋子和襪子脫掉,,給我看看?!?p> 脫鞋子干啥,?但我二話不說照做了。
大庭廣眾之下在飯館里脫鞋子,著實有些不雅觀,,幸虧不是香港腳,,要不然老板得拿掃帚趕我出去了。
脫了鞋子后,,涼風吹著我裸露的腳丫子,,陣陣冰涼,。算命先生抬起我的左右腳,,又取出包里一枚老舊的八卦鏡照了照,然后點了點頭:“果然是這樣,,可以了,。”
我一頭霧水:“我腳底有花嗎,?”
“花倒是沒有,,有兩顆痣,”算命先生神秘一笑:“你自己不知道嗎,?”
“痣我知道,,在自己兩只腳的拇指內(nèi)側,各有一顆挺對稱的,,我記得小時候還沒有,,好像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冒出來了,但是這跟昨晚上有什么關系嗎,?”
“不能說有關系,,也不能說沒關系?!?p> 算命的打起了啞謎,,我郁悶道:“那你說我的煞氣是怎么回事啊,?”
“天機不可泄露,。”算命的一臉悲天憫人,。
我了個擦,,這簡直逗我玩嘛。
但換個角度想一想,,這算命先生來找我,,肯定不是專程來看我臭腳丫的,今天說什么也要撬開他的嘴巴,,我大聲沖服務員喊道:“美女,,來一瓶烏氈帽,兩個酒盅,對了,,酒幫忙熱一下,,謝謝?!?p> 飯店的效率很快,,沒一會,熱騰騰的酒擺在了兩人面前,,算命先生啜了一口,,享受地匝巴兩下嘴。
我不再糾結于剛才的話題,,而是禮貌地問道:“昨天晚上您和我說的此地不尋常,,是否就是所謂的逆風水?”
算命的又喝了一口烏氈帽,,點頭道:“荒山既無綠意,,又成尖刀,極易形成煞氣,,唯有密集的陽氣方能沖抵,。可是尚銘花園這樣的高端樓盤,,綠化占比很高,,人氣就少,難以沖抵煞氣,。而且“銘”字通“冥”,,“尚銘”又與“喪命”諧音,取名也是大大的錯誤,,樓盤勘察之初,,我就找過負責人,卻被他們以出差在外拒之門外,?!?p> 我懵逼了:“這和旅館有什么關系?”
算命的淡淡一笑:“荒山,、樓盤,、旅館三者互成犄角,彼此相應相和,,有共通之處,。”
“你的意思是,,煞氣由荒山觸發(fā),,途經(jīng)樓盤,再進旅館,才造成了我昨天晚上的問題,?”
“孺子可教也,。”算命的又瞇了一口烏氈帽,。
“這么說,,我昨晚上遇到的怪事,全都是因為荒山,?”我簡直恨得牙癢癢,,這破山不僅禍害我工作的樓盤,連我住的地方都不放過,。
算命的卻神色復雜地看了我一眼:“也不全是,,還有其他方面的原因?!?p> 我被他看得發(fā)毛,撇撇嘴:“反正情況再復雜,,也跟我沒關系,,我一不在這個地方上班,二不在這買房子,,明天我就要回去了,,這里再邪門,也跟我沒關系了,?!?p> “我說的其他方面的原因,就是你,!”算命的石破天驚,,把我震的半天沒回過神來。
說完他就徑直離開了旅館,,桌上還留下了一張百元大鈔壓在烏氈帽酒瓶下,,算是買酒錢。
這正符合了他“不為財”的說辭,。
算命的離開以后,,我才漸漸回過神,千頭萬緒在腦海中化作一個碩大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