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不知道經(jīng)過了多少病房,拐過多少拐角,,前方儼然出現(xiàn)了一堵水泥墻,。我以為又到了一個拐角點,,哪知左右看了一下,,走廊居然是被墻生生阻斷,,要不回頭,,要不翻越欄桿鉆入樹林,。
沈特直直走到了墻的下方,手掌在墻面上一貼,,“嗶”的一聲,,一個和沈特手掌一模一樣的圖案亮著光出現(xiàn)在了墻面上,跟傳統(tǒng)的水泥墻壁一比,,科技感十足,。
接著墻面出現(xiàn)一個一人高的凹陷,那是一扇緩緩向后移動的門,,門繼續(xù)向里,,大約進(jìn)入了一米左右,有光線從兩邊露出,,最后形成了一個小型的通道。
我看得咂舌,,任誰也不會想到,,普普通通的一堵墻,居然隱藏著這樣精妙的結(jié)構(gòu),。
沈特招呼我走進(jìn)去,,穿過門后,先是明亮的光線逼得我睜不開眼睛,,等我稍稍適應(yīng)睜開眼,,視線里全部換成了銀白色的科幻風(fēng),風(fēng)格的急劇轉(zhuǎn)換令我微微一愣,。
“你們可算是來了,,這邊情,,金爺早就在里面等著了,”門口一個身穿同樣黑地白邊特支制服的年輕人微微欠身,,然后引我倆向前走去,,那里有一扇虛掩的門,門內(nèi)是更加刺眼的光明,,還有很多人影在走動,。
屋內(nèi)同樣是銀白色的海洋,不過更具現(xiàn)代化氣息,,這一點和警局地下的特支非常類似,,周圍分布著很多儀器,有一些還比較眼熟,,那些是我曾經(jīng)在警局地下的特支見到過儀器,。
進(jìn)門的第一時間,我就注意到中央的一張大鐵板床,,一個40上下的男人緊閉著眼,,手腳被好幾條粗大的鐵鏈牢牢固定在移動病床上,一動不動,,腦后還枕著泛白的海綿,,要不是胸膛有微微的起伏,我還以為他已經(jīng)死掉了,。
這一幕極具視覺沖擊力,,我驚訝地瞪大眼睛,半晌沒說出話,。我想就算困住一只狗熊,,也不需要這樣五花大綁吧,何況是一個人,?
沈特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需要這樣驚訝,很快我就會知道為什么了,。
我這才從鐵板床上移開目光,,能看到房間很大,足足有五十多個平方,,但是大約站了二十幾個人,,還是稍顯擁擠。我粗粗看了一下,,這里的人分為兩種,,一種身穿白大褂,一副研究人員的模樣,,另一類人穿著黑底白邊的制服,,之前已經(jīng)知道,,他們是特支的成員。
大部分白大褂對我們的到來,,只是看了一眼就重新低頭專注于手上的活,,似乎在他們的眼里,沒有什么比工作更能引起他們的興趣,。
但那些特支成員就不同了,,看到我們的到來,齊齊松了一口氣,,我還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們的目光居然是緊緊鎖著我,。
我被看的渾身不自在,不由摸摸自己的臉,,心說難道我的臉上有花,?
“金爺,我們到了,,”沈特沒理會他們,,而是轉(zhuǎn)身沖一個背對著我們站著的人說道。
這人身材高大勻稱,,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爆炸性的肌肉,,要不是穿著特支的制服,我差點以為他是某個俱樂部的健身教練了,。
原來這個人就是金爺,,省特支的頭兒,這可是個狠角,,我暗暗記下了,。當(dāng)金爺?shù)纳碜勇D(zhuǎn)過來時,又一次驚到了我,,只見他裸露的臉龐和手臂就好像被砂紙打磨過一樣,,隔著老遠(yuǎn)都能感覺到粗糙的質(zhì)感,而且看上去灰蒙蒙的,,不是常人那種的紅潤白皙,。
“這是金爺,咱們省特支的大隊長,,我跟你說過了,”沈特對我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就模仿武俠片里,雙手抱拳向金爺拱了拱手,。
金爺卻爽朗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家伙不用客氣,,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p> 一家人,?我不明其意地看了沈特一眼,后者沖我擠擠眼睛,,故意看向別處,。
接著金爺對我歉意一笑:“這一次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來一趟了,,?!?p> 我擺擺手說沒關(guān)系,沈特急道:“金爺,,趕緊告訴我們結(jié)果吧,。”
金爺點點頭,,從桌下取出一張ct 片子,,攤放在桌子上,借著打開桌子下面向上的燈光,,光線在墻上匯聚成圖形,,我們能清晰地看清片子內(nèi)容--這是應(yīng)該一張腦部ct,大腦兩半球如同一個巨大的核桃,,紋路清晰可見,。
“這就是沈大建的腦部ct?!?p> “金爺,,這ct 片子顯示沒有問題啊,為啥急著叫我們來,?”沈特看了半天問道,。
我一頭霧水,火急火燎地趕來這里,,難道就是讓我看這玩意,?再說我又不是學(xué)醫(yī)的,這東西我也看不懂啊,。
“我們?nèi)旱牟∪?,或多或少都有問題,正是因為沒有查出問題,,才是問題所在,。”金爺嚴(yán)肅道,,他取出另外幾張片子,,一并攤在桌子上:“你們再看看,,這是普通精神病人的腦部CT?!?p> 只見其他病人的片子上,,腦部或多或少都有一片或幾片陰影,沈特立刻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我卻還是不明白,。
金爺指著陰影向我解釋:“精神病人的腦部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反映在ct上就會形成一片陰影,,這就是病變區(qū)域,,而沈大建的腦部看不出任何問題,醫(yī)學(xué)上解釋,,他完全是一個正常人,。”
“可是沈大建不是瘋了嗎,?”
金爺重新把沈大建的ct片放在燈光桌上,,沉吟道:“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p> 這時我想起了關(guān)于真假沈大建的猜想,,這個猜想經(jīng)過金爺和沈特的對話放大,我?guī)缀蹩梢钥隙?,躺在床上的這個沈大建,,很可能是假的!
這時,,身后傳來鎖鏈轟轟的震響,,我們?nèi)她R齊回頭,只見沈大建猛烈地抽搐抽搐起來,,眼睛瞪得如同銅鈴,,眼白上翻,像一條鯉魚似地上下翻騰,。他的嘴張大到了極限,,嘴角有血絲崩出,似乎馬上就要裂開,。
他仰面朝天,,我終于聽到了他大張的嘴里發(fā)出無數(shù)人混雜在一起的聲音,這種震撼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凄慘,、憤怒、悲哀,就好像來自于地獄深淵,,令人頭皮發(fā)麻。
四五名特支隊員連忙按住沈大建的手腳,,可是即便是憋紅了臉用盡全力,,也是見效甚微,眼看著床就要側(cè)翻了,。
“快,,打鎮(zhèn)定!”幾個白大褂眼疾手快,,抓起桌上早已準(zhǔn)備好的針劑插入沈大建的吊瓶里,。
橙黃色的鎮(zhèn)定劑液體翻滾,順著導(dǎo)管一滴滴進(jìn)入沈大建的身體,,半分鐘后,,沈大建掙扎的聲音逐漸減弱,呼吸趨于平穩(wěn),,似乎睡著了,。
“第幾支了?”金爺問道,,我注意到桌邊的垃圾桶里,,已經(jīng)散落著好幾個類似的針頭。
其中一位白大褂回答:“第五支了,?!?p> 沈特神色驚訝:“這種強(qiáng)效鎮(zhèn)定藥劑是三院專屬,半支就足以放倒一頭灰熊,,這沈大建的身上,,居然已經(jīng)用了五支了?”
金爺苦笑:“所以這也是我叫你們來的原因,,因為前幾支的時候還能支持好幾個小時,,后來時間越來越短,這一回,,距離上一次注射才過了半個小時,,這說明沈大建的耐藥性在急劇增加,我擔(dān)心不久以后,,強(qiáng)效鎮(zhèn)定劑都控制不住他了,。”
“這還是人嗎,!”沈特臉色不好看,。
金爺搖晃了下腦袋:“這話說的好,可以說,現(xiàn)在只有他的外表還能稱之為人,,他的精神能力,,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人類的范疇?!?p> “精神能力,?”我問了一句。
“沒錯,。你可能不知道,,咱們?nèi)旱膹?qiáng)效鎮(zhèn)定劑其實是一種強(qiáng)效催眠麻醉劑,它不僅作用于肉體,,還會作用于精神,,通常只在最嚴(yán)重的病患或者特殊時期會用到。所以眼前的情況還說明在這個沈大建身上,,正在發(fā)生某種極不尋常的變化,,而且這種變化,還要愈演愈烈的趨勢,?!币贿呎f著,金爺眉頭緊鎖地盯著床上的沈大建,。
金爺走到病床錢,,用手指摩挲著和鎖鏈接觸的窗體,那里有一些淺白色的凹陷:“不只是他的精神,,他的力量也在慢慢增強(qiáng),,你看這些刻痕,都是沈大建掙扎的時候扯動鐵鏈,,硬生生給磨出來的,。很難想象,要是放任這么下去,,他是否會掙斷鐵鏈,。”
“可是意志力再強(qiáng),,也不可能突破肉體限制啊,,肉體的堅硬度和金屬打造的鎖鏈還是不能比的?!鄙蛱剜?。
“凡事都要未雨綢繆,這個世界上,,任何事都有可能發(fā)生,。真到了那一步就晚了,,你跟了我這么久,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金爺糾正道,。
我看著金爺和沈特一問一答,忽然開口:“沈大建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我這話問的很突兀,,搞得好像我不想?yún)⑴c此事一樣,雖然我沒有這個意思,。
沈特臉色一變,剛要說話,,金爺擺擺手道:“小伙子,,你是不是絕對沈大建的情況和你沒有太多共同點,覺得叫你來奇怪,,是嗎,?”
我臉一紅,點點頭,,我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語容易給人造成誤會,。
“這樣,我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我,。”
“您說吧,,知無不言,,”我摸摸鼻尖。
金爺點點頭,,問了我一個怎么也想不到的問題:“你最近身體怎么樣,?”
我差點一個跟頭跌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