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入侵者與……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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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我來說,這幾天日子過得相當平靜。
不需要激烈的喜悅,,相反地也不會有深刻的絕望,。就像是一株「植物的心」一樣,過著再正常不過的生活……
我的名字叫奧菲莉婭,,奧菲莉婭·法姆索羅涅,,現(xiàn)今的年齡是19歲,目前滯留于極東島國地區(qū)的第三新東京市,。
白天,,我會像是一個正常的上班族一樣前往nerv,旁觀著整個機構內部的運作,。而到了夜里,,我會在外面吃完飯以后再回到葛城宅進行長時間的魔術修行,每天只需要四個小時的深度睡眠就足夠維持一個清醒而健康的精神以迎接第二天的清晨,。
然而……
這一日,,我迄今為止生命中罕見的平靜生活終究是被打破了。
……
……
……
我的睡眠時間是凌晨1點到凌晨5點,。
起來后,,我會稍稍活動活動身子,然后開始如同學生早課一般制作一些需要時常補充的消耗性魔術道具,。
當清晨的三下敲門聲響起時,,我正在刻制符文石。
因為黃金的價格問題,,我選擇使用更為便宜的銅錠來雕刻雷電相關的盧恩文字,,這種像是小塊兒巧克力一般的符文石可以輕而易舉地釋放出干掉一個身強力壯成年人的電量,可以用來防身,。
很快,,第二遍敲門聲響起了。
當我冷靜地收拾著桌上的魔法刻刀與銅塊時,隔著門板的聲音幾乎是緊隨著敲門聲同步傳入——
「那個……奧菲莉婭小姐,,我自作主張幫你也準備了便當……那個……」
少年很局促地說著,,不過并沒有做出擅自拉門的動作——當然,他也不可能拉開,,早在我入住這里的頭天夜里就已經(jīng)為那扇又薄又弱且沒有鎖具的日式推拉門上了「鎖」,,也正是這份密鎖才能讓我好整以暇地收拾這亂七八糟的桌面……
「請稍等」
這么說著,桌上的東西已經(jīng)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將之前刻好另放的符文在身上裝好,,然后便聽到了門外那如釋重負的吐氣聲。
「那么奧菲莉婭小姐,,我和美里小姐在外面等你了」
腳步聲隨之遠去,。
距離離家出走然后再度被找回來的那日已經(jīng)過去好幾天了,名為碇真嗣的少年似乎顯而易見地產(chǎn)生了變化呢,。
我一邊走向門邊,,心里想著來葛城宅的首日所見到的少年,那個為我打開門,,但是卻心事重重沉默不語的少年,。
這是成長了嗎?
還是在逃避中學到了什么,?
稍微整理了下眼罩與發(fā)絲,,我心里如此想著走出了臥室。
門外,,有濃郁的香氣在彌漫,。
……
……
……
早餐我從沒在葛城宅里用過。
本身來到這邊也不過是幾天而已,,且不說來的第二天大早就遇上了碇真嗣離家出走的情況,,后續(xù)一段時間我也是一般會到了nerv以后再去食堂里吃一些工作餐,所以這樣被邀請到同一張桌子上用餐倒還是頭一遭,。
至于食物嘛……
日料這種東西我是完全不了解的,。
不過我倒是吃過中式餐品,也見過一些迦勒底員工的自帶便當,,所以多少認得一些類似的東西:比如說面前盤子里的主食是米飯,,比如說旁邊這份兒湯品看起來似乎是用豆腐與什么蔬菜熬成的,再比如說另外的小碟子里放著腌制出來的蔬菜和烤魚……
很繁復,,很精致,,能夠看得出來、聞得到的用心——
「那個……奧菲莉婭小姐是外國人吧,?這種食物吃著還習慣……」
「放心啦真嗣——」
少年鼓足勇氣的一句詢問還沒說完便被葛城小姐笑著揮手打斷了,,只見紫色頭發(fā)的靚麗女士閉著眼睛揚起了下巴,,一副大大咧咧樣子地開口說道:
「以真嗣君的料理水平根本不需要這么謙虛啦,但凡是吃過的人都會說好的……所以你只需要自信一點,,然后挺胸抬頭地等待接受別人的夸獎就好了,!」
「是、是這樣嗎……」
少年微紅著臉囁囁嚅嚅……
「是這樣沒錯啊——你說是不是,?奧菲莉婭」
葛城美里將問題拋回了我,。
「很美味的食物,謝謝款待」
口中剛剛才咽下的烤魚肉稍微攻占了我的味蕾,,「米飯+烤魚+泡菜」疊加著自口腔中擴散開來,,著帶著新鮮層次的美味料理確實要比這幾日里那一成不變的「烤面包+煎蛋+牛奶」的三件套要更能喚醒人的食欲,于是我毫不猶豫,、幾乎是下意識地這般地做出了這樣的回答——
「啊——那個,,謝謝夸獎」
少年一副很開心的樣子,,看來這次離家出走確實讓他想通了許多啊,,那是有了目標的人才會露出的神色。
可是我呢,?
我的目標是什么,?
或者說我應該做出什么選擇——
就這樣毫無行動地隨波逐流下去,然后在未來的某一天,,因為心底產(chǎn)生的本能恐懼而自然而地背刺殺死碇源堂,、眼前這個孩子在世界上剩下的唯一親人嗎?
——我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呢……
端起湯碗,,裝作細細啜飲的樣子遮擋住嘴角露出來了苦笑,,鼻尖縈繞著濃重的湯味似乎也變化為了僅是聞著就難以下咽的程度。
再度放下湯碗,,頂著少年那明媚卻對我來說過于刺眼的笑顏,,入口的食物也變得索然無味了起來。
——果然還是應該拉開距離嗎,?
我低垂著目光,,心中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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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rv,。
零號機的解凍重啟實驗并沒有對我保密的意思,,也是在那里我見到了名為「綾波麗」的少女,那個幾天前赤木律子站在電梯口所等待的人——
倒是并沒有什么特殊的,。
人造人「Homunculus」的特征實在是過于明顯了,。
雖然這種技術對于人類科技來說因為涉及到靈魂培育以及倫理問題等一系列原因而在明面上滯步不前,但是對于魔術師家族來說早就不是什么難以攻克的難題了,。位于羅馬尼亞的千界樹家族尤格多米雷尼亞「Yggdmillennia」就曾為了實驗以及維持龐大的家族而制造過大量的人造人,。
所以真沒什么值得我注意的地方……
倒是碇源堂對于這個女孩兒的態(tài)度引起了我的注意,畢竟那個男人對自己的親生子也是一副不聞不問的樣子,對這個名為「綾波麗」的存在卻似乎過于在意了,,即使是演戲這完全沒有必要做到這種樣子,。
——更何況,我并不覺得他需要演戲,。
除非是他所塑造出來給我看的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就是一種演繹……
嘖,。
我突然意識到了一點,因為對這個世界的陌生,,我似乎先入為主地將名為碇源堂男人的身份過于高估了,。
事實上,到現(xiàn)在為止,,我對于這個世界的了解就僅限于第三新東京市與這座nerv基地,。
也就是說——
那個男人可能并不能掌控極東、甚至是第三新東京市以外的地方,,所以他才會將我軟禁在這座以城市邊界為柱壁的牢籠中,。
我不得不思考到了這樣的可能性。
但也僅是可能性,。
不過……我或許可以嘗試著試探一下,。
瞥了眼防護玻璃幕墻后面那試驗良好的零號機,我打算離開這座無聊的試驗場,,畢竟我從來都不是什么研究型的魔術師——
下意識將指尖微蜷,,藏在袖口內暗袋里的銅錠符文石已經(jīng)被體溫捂得微熱了。
就在這時,,警報聲響徹了整個nerv,。
使徒,入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