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吳氏突然跑出來,,定遠(yuǎn)侯冷聲說道:“像什么樣子,!還不快去把她扶起來?”于是立馬有幾個丫鬟婆子跑過去,,拉住了吳氏的動作,。這個時候,那個小廝看上去有些慘不忍睹:頭發(fā)也被扯散開了,,落了不少短發(fā)在地上,。臉上還有幾道被吳氏抓出的血痕,從那抓痕的深度,,也可以看見吳氏也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此時抓痕上還滲出了鮮血。
吳氏的雙手被丫鬟婆子拉住了,,她還很用力的想要用腳去踢那個小廝,,一邊朝著他伸出腳,一邊喊道:“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嗎,,我今天一定要?dú)⒘诉@個狗奴才,讓他為我的孩子償命,,我可憐的孩子……”
她那蒼白的臉色,,配著滿臉的淚痕,換到誰身上都應(yīng)該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善珔鞘夏且?yàn)閽暝行┝鑱y的衣服頭發(fā),以及猙獰的表情,,怎么看都算不上楚楚可憐,,相反,,看上去還十分的令人害怕,就像是來自九幽地獄的索命厲鬼一般,,只覺得可怖至極,。
剛上完藥的云香也跑過去,拉著吳氏的手說道:“夫人,,您剛剛小產(chǎn)的身子,,那經(jīng)得住您這么折騰呀?侯爺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的,,絕對不會縱容這些惡奴欺主的,!”
聽到云香提到侯爺,吳氏就像是想起什么一樣,,將目光放到了主座上的定遠(yuǎn)侯,身子有些發(fā)抖的想往他那邊走過去,,嘴里還哭喊著:“侯爺,,你可一定要為妾身做主呀?這個孩子我盼了十幾年呀,,是我們的孩子呀,!如今,他就這么被歹人所害了……我可憐的孩兒呀,!”
她哭的凄厲,,卻沒想到這些話落到沈清霜耳中簡直是字字誅心。
那個失去的孩子是她盼了十幾年的,,那么她呢,?是被她厭棄了十幾年嗎?
沈清霜不由得面色白了白,,手里的絲帕幾乎要被她捏變形了,。站在她身后的素心也感受到自家小姐的心緒起伏,有些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像是要讓她放寬心,。
沈清霜低下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自己這個姨娘不是早看透了嗎,?在她心中,,自己不過就是一個不爭氣的女兒罷了!不早就不抱希望了嗎,?還有什么好失望的呢,?
而且——開弓沒有回頭箭,依眼下這種情況,,就算吳氏心里有她,,她還能回頭嗎,?
于是堅(jiān)定了眼神,繼續(xù)看著眼前的這一場鬧劇,。
到底還是念著吳氏剛小產(chǎn),,經(jīng)不住這一番的激動,就讓云香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安慰的說道:“我自然會查明真相,,為你討一個公道的?!?p> 說著就把目光投到了跪在中央的那個小廝,,冷聲說道:“拖下去,杖斃,!”
那個小廝嚇得眼淚都出來了,,整個人都開始不住地顫抖,哭叫著說:“侯爺,,真的不是小的做的呀,!你要相信小的呀,小的和夫人無冤無仇的,,怎么會平白謀害夫人呢,?”
眼見著從室外走進(jìn)來兩個有些健壯的小廝,一看就是力氣大的,,進(jìn)來后就要去拉跪在地上的那個小廝,,想將他拖出正廳。
這時,,沈清虞站起來,,先是對定遠(yuǎn)侯行了一禮,說道:“父親,,我覺得這件事還有些蹊蹺,。”
話落,,眾人都把目光放到了沈清虞的臉上,,像是想要探究她接下來會說出什么。就連那個一臉絕望的小廝也對沈清虞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定遠(yuǎn)侯捏了捏眉心,,緩去忙碌一天的疲勞,問:“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沈清虞卻沒有對著那個小廝說話,,反而是對王興問道:“王總管,我想問你幾件事,,不知道你能否為我解惑,?”
突然被點(diǎn)到的王興心頭一跳,,但也是一副鎮(zhèn)定的模樣開口:“不知道二小姐想要問什么?如果我知道,,我一定如實(shí)回答,!”
“那好?!鄙蚯逵菸⑽⒁恍?,然后語氣溫柔的問:“第一個疑問就是剛剛他說的,楊梅就泡在廚房里,,每天有許多的人都會進(jìn)入廚房,,王總管怎么能憑借這個建議是他提出來的,就一口咬定是他下的手呢,?”
王總管不知道沈清虞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也只好回答:“這件事本來就是由他全權(quán)負(fù)責(zé),這個建議也是她提出來的,,如果不是他不懷好意,,怎么會這個問題就出現(xiàn)在了這用清水浸泡過得果子里呢?”
沈清虞點(diǎn)點(diǎn)頭,,一副贊同的樣子。還不待王興舒了一口氣,,就聽到她又繼續(xù)說道:“第二個問題,,我想問一下負(fù)責(zé)送水果的人?!?p> 一旁的阿牛也有些緊張的望著沈清虞,,生怕被安上一個謀害夫人的罪責(zé)。
“你每天都給怡湘院送水果,,近來是只送楊梅和青李嗎,?”沈清虞看向阿牛問道。
阿牛聽到只是這個問題,,也不由得松了口氣:“不是的,,還有些桃子、枇杷這類應(yīng)季的水果,。只不過近來怡湘院要的楊梅和李子多一些,。”
沈清虞聽了也只是笑著對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在逼問他別的什么,。
定遠(yuǎn)侯看著她像是明白的神色,有些不明白:“清虞,,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父親,,別著急,我還有第三個問題想要問王總管,,也是最后一個問題,。”沈清虞沖著坐在上方的定遠(yuǎn)侯微微頷首,,然后將視線側(cè)到一旁的王興身上,,開口問道:“既然怡湘院每天要的水果不只是有被下毒的那兩種,那么王總管,,為何在華叔只審問有沒有人在水果里下毒的時候,,你就一口咬定說你并沒有經(jīng)手過楊梅和李子?還請王總管給我一個解釋,?!彼@時的語氣已經(jīng)沒有剛才那樣的溫聲細(xì)語了,而是帶著一股咄咄逼人的意味,。
目光也直勾勾的盯著王興,,眼里全是審視。
聽到這話的眾人也才明白過來,,剛才王興好像的確是說了這樣的話,,一時間都看向王興。特別是吳氏的目光里,,全是惡狠狠的恨意,,像是恨不得要把王興剝皮抽筋、喝血吃肉一般,。
沈清霜倒是看向了站在正廳中央的沈清虞,,眼里全是興味。
沒想到自己這個二姐姐也不是個愚笨的,,還以為需要自己費(fèi)一番功夫才能將這個事扯到王興身上,,卻沒想到被她抓住了王興話語間的漏洞。
可真是變得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