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詩曰:世間哪有仙境在,,臨安城中醉望樓,。夜夜歌舞不識愁,年年笙簫不見憂,。
醉仙樓在臨安城里可是人人向往的娛樂勝地,,面臨玄境湖,,既有佳肴美食,又有畫舫佳人,,慕名而來的各地才子文豪絡(luò)繹不絕,,更不乏那些地位顯赫的達(dá)官貴人前來尋找樂子,風(fēng)流快活一整夜,。
朱永金駕輕就熟地帶著陳清凡往醉仙樓二樓的貴賓廳里入座,,一樓大部分都是些寒門學(xué)子在品酒談詩,個個都是輕搖紙扇,,出口便是孔圣人曰,,孟子曰,雜亂吵鬧,。二樓的格調(diào)就完全不同了,,低頭能將樓下的景況一覽無余,,抬頭便是鏤空的裝飾,各種寶石所做的珠簾在燈光下光輝璀璨,,折射著點(diǎn)點(diǎn)熒光,。
打開窗就能看見玄境湖,迎面吹來涼爽的微風(fēng),,窗內(nèi)檀木,,黃花梨的家具讓在座的賓客心曠神怡,仿佛置身仙境之中,。
二樓大大小小被隔成了十幾個廳,,每個單間便是大名鼎鼎的珍稀貴賓廳了。這些貴賓廳動則十幾上百兩銀子,,可不是尋常人家可以消費(fèi)得起的,。
“怎么樣,這里的環(huán)境你還滿意吧,?”朱永金得意洋洋地問道,。
“還行,比起開封的印月坊也差不了多少,?!标惽宸菜奶幙戳丝矗芍缘卣f道,。
朱永金瞪大了眼睛,,不得不對陳清凡另眼相待:“陳大哥果然是高人,竟然連天下第一的印月坊也去過,,聽說里面的花魁韓采月姑娘才藝冠絕天下,,而且生得花容月貌,月宮里的嫦娥見了也自愧不如,,不知道陳大哥見過沒有,?”
陳清凡看著朱永金的興奮勁,沒有料到他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沾染上了這些風(fēng)月氣,,只得回道:“韓采月每次都是帶著面紗出來彈琴的,,我也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聽了一首小曲,沒有見到她的模樣,?!?p> “可惜,可惜,!”朱永金搖頭嘆道,,心情一下沉入了谷底。
這時(shí),一個身著黃衣裳的女子走了過來,,只見她約有二十的年華,,肌膚似雪,笑臉盈盈,,雙目含春,,一眸一笑間像是有著勾人心魄的魔力。
陳清凡看得呆了,,像這樣成熟嫵媚的女子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比起其他江南水鄉(xiāng)的女子來,這黃裳姑娘飽滿的額頭,,挺拔的鼻梁,,標(biāo)致立體的五官,使人看一眼就很難再將目光移開,。
黃裳女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陳清凡,,便把目光放在了朱永金身上:“朱少爺,今天大駕光臨,,還是和往常一樣嗎,?”
朱永金哈哈笑道:“趕快把酒菜全上了,”停頓了下,,朱永金又道:“還有小玉也一并叫來,。”
朱永金指了指陳清凡,,告訴黃裳女子:“這位陳清凡陳大哥,,以后來你要好好招待,,費(fèi)用全部找我報(bào)銷,!”
陳清凡受寵若驚,趕緊起身假惺惺地向朱永金感謝了一番,,才重新入座,。
黃裳女微笑的朝陳清凡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陳清凡穿著朱府的家仆服,,有些吃驚,。但是并沒有因?yàn)橐苫蠖嗾f話,只稍站了一會兒就去招待別的客人了,。
看著黃裳女子走遠(yuǎn),,朱永金才告訴陳清凡:“這是醉仙樓的老板盧千雪,來頭不小,,聽說是京都里某位大人的姘頭,。你可別想打她的主意,要不然后果。,。,。。,。,。嘿嘿嘿?!?p> 陳清凡搖了搖頭,,笑道:“能夠在男人堆里游刃有余,這樣的女人怎么會簡單,!我還想多活幾年,,這種女人肯定是有多遠(yuǎn)就躲多遠(yuǎn)?!?p> 不一會,,酒菜就上齊了,翡翠玉參,,鴛鴦鮑汁,,蟹黃鮮茹等各種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都讓朱永金點(diǎn)了個遍,。
大概朱門酒肉臭說的就是朱永金這樣的官二代吧,,陳清凡對吃的沒有那么講究,看著一桌子美味,,并沒有顯出多么大的熱情,。
朱永金以為是飯菜不合陳清凡的胃口,道:“陳大哥,,要是不滿意我再叫一桌,,這醉仙樓的菜可是遠(yuǎn)近聞名。來這里尋樂子的,,不僅僅是為了美女,,為了一嘗醉仙樓佳肴美酒的也大有人在?!?p> 朱永金轉(zhuǎn)念一想,,難道陳清凡不喜歡吃喝,而是喜歡陪酒的姑娘們,?于是他揮了揮手,,叫上一個年紀(jì)稍大,但模樣還算標(biāo)致的清倌人坐在陳清凡身邊,,為他添菜敬酒,。
陪在朱永金身邊的小玉,是一個十三四歲青澀秀麗的小姑娘,一臉的稚氣尚未褪去,。很顯然可以看出,,認(rèn)識朱永金不是一天兩天了,兩個人坐在一起聊了聊近況,,喝了幾杯酒,,過程中朱永金連手也不曾碰到過對方??磧蓚€人嬌羞的模樣,,明顯是屬于老相好,老姘頭的那種關(guān)系,。
坐在陳清凡身邊的陪酒女,,一身濃厚的胭脂味,嗆得陳清凡鼻子不停地打噴嚏,。
陪酒女見陳清凡雖是一身家奴的打扮,,但長得眉清目秀,俊朗帥氣,,端酒的手總是有意無意地往陳清凡胸口上蹭,。
“朱老弟,你慢聊,,我去解個手先,!”為了逃離魔爪,守住清白之身,,陳清凡只得借口尿遁,。
醉仙樓外的玄境湖一輪圓月高掛,兩邊的樹上各掛著一排大紅色的燈籠,,樓里傳出男男女女的歡聲笑語,。走出了醉仙樓,到了湖邊上,,陡然間卻只剩下了孤帆月影的寧靜,,剎那間的落差,,仿佛是生在兩個世界一般,。
大樹下,陳清凡靠著樹干,,拾起一根枯樹枝,,拿在手里無聊的擺弄。
“醉仙樓里歌笙樂,,玄境湖畔人影單,。明月不知亡國恨,滿腔怨憤滿江紗?!?p> 沒來由的心里一陣寂寞冷清的滋味,,陳清凡隨口念起了詩來,打發(fā)下心中的郁悶,。
在身后,,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好好好!好一個明月不知亡國恨,,滿腔怨憤滿江紗,!”
陳清凡驚訝地轉(zhuǎn)過身,看到了一張藏在記憶深處,,無時(shí)無刻不曾忘記的臉龐,,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陳清凡聲音哽咽,,恨不得沖上前抱住來人:“二哥,!”
來人正是新華朝的二皇子,那個從小和自己玩鬧到大的兄弟趙僖,,可惜以陳清凡現(xiàn)在的身份樣貌,,趙僖又怎么可能想到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最疼愛的三弟趙恒呢,。
“這位小兄弟,,難道我們見過?”趙僖笑著向陳清凡問道,,印象中自己并不認(rèn)識眼前的人,。
也是,現(xiàn)在自己的音容笑貌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趙僖怎么可能認(rèn)識自己呢,!
陳清凡整理好情緒,回答道:“沒有見過,,只不過覺得對閣下很有親切感而已,。”
趙僖會心一笑,,道:“我也這么覺得,,雖然這是我第一次來臨安,但聽小兄弟你剛才吟的詩,,就知道小兄弟你是一個頗有抱負(fù)才學(xué)的愛國之士,,值得深交?!?p> 陳清凡擺了擺手道:“哪里,,哪里,,我只是無聊隨口念著玩的?!?p> 趙僖身著便衣,,身上的華服只有一些簡單的裝飾,這次微服出巡,,本就十分的隱秘,,趁著月色,自己一個人慕名來這醉仙樓里消遣飲酒,。要不是陳清凡認(rèn)得他,,估計(jì)誰也想不到堂堂新華朝二皇子,竟然出現(xiàn)在臨安城里一個風(fēng)月場所中,。
當(dāng)然,,皇家的人是不能夠隨便出入京師的,趙僖到這臨安城里,,必定是有皇命在身,。陳清凡心里知道卻并沒有當(dāng)面說破,和趙僖找了處安靜的湖畔,,坐在圍欄桿上聊了起來,。
了解了一些陳清凡的情況,趙僖建議道:“清凡兄弟,,以你的才學(xué)為什么不去參加科舉考試,,有了功名后一展抱負(fù),總比現(xiàn)在待在朱府里做個伴讀先生強(qiáng)吧,?!?p> 陳清凡看著趙僖,看著他很坦誠的眼神,,很想把心中的秘密告訴他,,可是他明白,趙僖現(xiàn)在不可能會相信他,。難道他告訴趙僖一年半后,,趙恒會在紫寧宮被謀殺,死后靈魂將附在一個名叫陳清凡的年輕人身上,,這樣的事趙僖能相信,?
搖了搖頭,陳清凡只得苦笑道:“人各有志吧,,我還是喜歡現(xiàn)在自由自在地生活,,朝廷上的勾心斗角不適合我這樣閑云野鶴的人,。也許將來有一天我真的會進(jìn)京,,但至少不會是現(xiàn)在,!”
趙僖也不強(qiáng)求,拍了拍陳清凡的肩膀:“我有事得先走了,,哪天你想通了就來找我,,我還是有些薄面,能舉薦你入朝,。只要你有一顆赤子之心,,就算朝廷里有個別奸詐小人,也影響不了你什么,!”
“我要到哪里去找你呢,?”望著趙僖匆匆離去的背影,陳清凡急急地問道
“有緣自會再相見,,小兄弟,,后會有期!”趙僖向身后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回到醉仙樓里,朱永金早已經(jīng)醉倒在酒桌前,,不省人事,,身邊幸好還站著滿臉憂心的小玉,正著急地等著陳清凡回來,。
看見陳清凡出現(xiàn),,小玉的心才放了下來:“你終于來了,永金喝多了,,快帶他回家,,要不然被他姐姐發(fā)現(xiàn)又得挨訓(xùn)了!”
朱永金揮舞著手臂,,借著酒勁抓著小玉的手不放:“不,,不,我不要回去,,我和你還有好多話沒有說完呢,。”
“趕緊走吧,,回去晚了被大小姐發(fā)現(xiàn),,以后這地方你想來也來不了!”陳清凡接過朱永金,,半掛著將他拖走,。
什么狗屁慶祝晚宴,根本就是來找姘頭的,,陳清凡拖著朱永金,,深刻理解了豬隊(duì)友這句話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