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快點出手吧,我趕時間
羅平舉目望去。
只見這男子一身黑衣,身材不高也不矮,,體形較為壯實,,大約二十八九歲,。
這人的十指修長而有力,,關(guān)節(jié)隆起,,長滿老繭,,似乎煉的是指上功夫,。
這人身上有一股內(nèi)斂的氣息,竟然比葉盛雪還要強(qiáng)幾分,,絕對是先天期中的大高手,。
難怪那夫妻二人一見到他,如同老鼠見貓,只是不知道具體境界如何,。
先天期是一個大境界,,凡是已經(jīng)凝練出內(nèi)家真氣,但內(nèi)家真氣不能體外化形,、隔空傷人,,都是先天武者。
先天期又劃分為四重境界,,分別是內(nèi)罡境,、聚花境、朝元境和歸墟返真境,。
男子雙手負(fù)在身后,,閑庭散步似的走動,微笑道:
“三娘,,怎么不和我說一聲,,就跟葛老板走了?你可知道,,我有多么著急,?一路追著你們的腳步過來,有多么辛苦,?”
他看著女人,臉上和眼里,,都堆滿了笑意,,那神態(tài)就像貓在戲弄老鼠一樣。
“東陽,,你要怎么樣才肯放過我們二人,?”
被稱呼三娘的女人哀求道,眼里充滿絕望,,似乎并不抱任何期待,,只是一種本能反應(yīng)。
一路上,,眼前這人有無數(shù)次機(jī)會追上他們兩人,,但一直沒有正面現(xiàn)身,而是時近時遠(yuǎn)的跟在后面,,他們幾乎要被折磨奔潰了,。
“三娘言重中了,怎么說我也得喊你一聲娘,,怎么舍得對你下手呢,?”名叫東陽的年輕男子微笑著道。
“那你一路跟在我們后面,究竟想怎樣,?”被叫做三娘的女人質(zhì)疑道,。
“不怎么樣,只是想跟二位討一筆債,?!睎|陽笑了笑,“你們害得我追了幾百里路,,腳都不曾歇一下,,這辛苦費總是要給的吧?”
“段少想要多少,?”
被稱呼葛老板的男人,,眼里出現(xiàn)一道希望的光芒,就像溺水的人看到一根稻草,。
東陽微笑道:“三天前,,葛老板從大通寶行取了十萬兩銀票。我也不要太多,,你把這十萬兩銀票交出來,,我絕不對你們動手?!?p> 葛老板眉頭緊鎖,,似有些不舍,過了一會才道:“段少,,你這話可當(dāng)真,?”
東陽譏誚道:“銀票就在你身上,我若是不想放過你們,,直接把你們殺了,,銀票還不一樣是我的,何必多此一舉,?”
葛老板猶豫了一下,,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肉痛道:“這是十張面額一萬兩的大通寶鈔,,任意一家錢莊都可以兌換,,希望段少能言而有信!”
這十萬兩是他們打算離開此地后,,隱姓埋名,,用來渡過后半生的本錢。
一旦交出去,,就意味著他們需要過貧民生活,。
這對于習(xí)慣了富貴生活的他們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
但不交出去,,恐怕他們此生,,都沒有花這筆錢的機(jī)會了。
葛老板上前一丈,,在東陽面前兩丈處停下,,把鈔票放在地上,用一塊石頭壓著,,然后退回去,,拉著三娘后退兩丈。
在這過程中,,他全程警惕地盯著東陽的一舉一動,,害怕對方突然動手。
東陽嘴角勾起一抹譏笑,,也沒說什么,。
他走上去把錢拿起來,數(shù)了一遍沒錯之后,,得意地大笑:“哈哈哈,,葛老板果然是愛美人不愛錢財,在下欽佩,?!?p> “既然數(shù)目沒錯,那么段少,,我們就先走了,。”葛老板拉起三娘的手,,轉(zhuǎn)身就要走,步子邁得很急,,想要盡快逃離,。
“慢著!”東陽突然頓喝一聲,。
葛老板和三娘“騰”地一下轉(zhuǎn)身,,似乎早已繃緊神經(jīng),敏感得像兩柄一觸碰就反彈的軟劍,。
“請問,,段少還有什么吩咐?”葛老板敢怒不敢言,,低聲下氣道,。
“哈哈,二位不要緊張,我說過不會對二位動手,,自然就不會做言而無信的事,。”東陽皮笑肉不笑道,。
“那你究竟意欲何為,?”三娘道。
東陽看了看一邊始終未曾開口的羅平,,忽然鬼魅一笑,,道:
“你們之前好像和這位兄臺發(fā)生了一點摩擦,怎么也得問一問他,,是不是愿意讓你們離開吧,?”
葛老板和三娘的目光,一下子射在羅平的臉上,。
羅平立刻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敵意,,似乎只要他說半個“不”字,這兩人就要殺了他,。
羅平看向那個叫做東陽的男子,,恰好對方也看過來。
很直接的,,就能從對方的目光中感受到不懷好意,。
他不禁皺眉,這就是傳說中的禍從天降嗎,?
“我與這二位的摩擦只是一個烏龍,,早就消除了,他們想走想留,,都與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羅平緩緩道,。
兩邊看上去,,都不像是什么好人,這倒不是他怕了這些人,,只是單純的不想招惹麻煩而已,。
葛老板和三娘見狀,相視一眼,,暗暗點頭,,這小子還算懂事!
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高興,,東陽那邊就不同意了,。
只見他盯著羅平,,一字一字道:“不不不,你不想放他們走,,你想殺了他們,!”
羅平皺眉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東陽慢條斯理道:“我先給你講個故事,,你聽完之后,,一定會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你可能還不認(rèn)識我們這幾人,,我先介紹一下,,我姓段名東陽,是飛鷹堡的內(nèi)門弟子,,我爹是一名員外,。
“這位葛老板叫葛華生,是一名富商,,與我家有些生意往來,;三娘名叫莊敏,是我爹納的第三房小妾,。
“一個月前,,我爹病逝,尸骨未寒,,這位葛老板卻貪圖我三娘的美色,,爬上她的床,拋棄所有家產(chǎn),,企圖拐著我的三娘跑路,。
“他的行為,讓我段家名聲掃地,,我堂堂飛鷹堡內(nèi)門子弟的尊嚴(yán),,被他踐踏在腳下!
“你說,,這種專門勾引婦女的淫邪畜生,,該不該殺?”
他刻意加重“飛鷹堡”這三個字,,言下之意,已經(jīng)很明顯,。
我背后是飛鷹堡,,讓你把這兩人殺了,你最好按照我說的去做,,否則有你好看的,!
葛華生被當(dāng)著面羞辱是畜生,,卻不敢反駁半句,只能暗地里拽緊拳頭,。
其實,,葛華生與莊敏二人之所以如此懼怕段東陽,不敵對方的先天期修為,,只是表面原因,。
定元府擁有先天期修為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十萬兩銀子,,足以請好幾個先天武者,,為他們二人保駕護(hù)航了。
段東陽一人想要逼得他棄家而逃,,還不夠資格,。
但因為段東陽背后的飛鷹堡,葛華生都已出價二十萬兩,,也沒有先天武者愿意為他效力,。
因為飛鷹堡是屹立在定元府規(guī)模最大、實力最強(qiáng)的幫派,,亦邪亦正,,行事狠辣,光是先天期高手,,就有上百人,。
最頂尖的周家,號稱黑白通吃,,也不敢與他們交惡,。
雖然先天武者修煉要消耗大量錢財,但他們也不是傻子,。
飛鷹堡的內(nèi)門弟子,,是重點培養(yǎng)對象,招惹他們,,就等同與整個飛鷹堡為敵,。
有命花的錢,那才是錢,,沒命花的錢,,不過是一堆廢紙罷了。
羅平也不愚蠢,,立刻聽出來,,這段東陽是在自持身份,威脅恫嚇自己,。
如果是尋常淬體武者,,被段東陽這般威脅,,只怕早已乖乖聽從對方的擺布,可惜此時站在他面前的是羅平,。
“那是你自己的家事,,與我何關(guān)?”羅平冷冷道,。
段東陽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寒霜,一個淬體小武者,,居然敢不賣他堂堂飛鷹堡內(nèi)門弟子的面子,?
段東陽沉著臉道:“因為我說過,不會對他們出手,,所以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忙,。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我相信你也會答應(yīng)的,,因為我會開出一個你無法拒絕的條件,。”
羅平道:“什么條件,?”
段東陽負(fù)手道:“你的項上人頭,!”
羅平道:“如果我不答應(yīng),你要取走我的頭顱,?”
“的確如此,!”段東陽以俯視的姿態(tài),冷冷一笑,,“今天你與葛老板,,只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殺了你,!”
“你……你說話不算數(shù),卑鄙無恥,!”
“葛華生,,你想帶走我的三娘?!?p> 當(dāng)然你也可以殺我,,但你有這個本事嗎?”
葛老板直直地盯著羅平看,,不吐一個字,,目光閃爍,似乎動了心思。
一個是先天期大高手,,一個只是年輕且稚嫩的淬體期武者,其實這是一道很容易做的選擇題,。
羅平洞若觀火,,這兩人是典型的欺軟怕硬之輩,為了活命,,基本的判斷能力都丟了,,
也笑了,目光卻逐漸凝固,,道:
“我為何要殺一個素未平生的人,?”》
他的語氣雖然很平靜,但每個字都充滿霸道,。
忽然又譏誚一笑,,接著道:“相信你也看得出來,葛老板只是淬體期,,而我卻是先天期朝元境,。該怎么取舍,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段東陽很自負(fù),,也很有信心。
敢拒絕他的人不多,,不怕死的人更少,。
“先天期朝元境,這就是你的底氣嗎,?”羅平感到好笑,。
朝元境的確是先天期大高手,但這具身體登峰造極境的肉身力量,,就足以媲美,,更別提如今,他體內(nèi)還有一股神秘力量,。
只見羅平松松垮垮地站著,,淡然道:“你快點動手吧,我趕時間,。
“別說我不給你機(jī)會,,先讓你三招,若是能從我刀下?lián)芜^三刀,,我就饒你不死,!”
“既然你趕著投胎,我就成全你,!”段東陽臉色一凝,,眼中殺機(jī)暴漲,。
堂堂飛鷹堡內(nèi)門弟子,先天期朝元境的大高手,,這些年來,,去到哪里,別人不是對他尊敬有加,,就是對他畏懼臣服,,早已養(yǎng)成唯我最大的性格。
一個淬體武者,,竟然如此羞辱他,,簡直該碎尸萬段!
“我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我要把你的四肢全部扭斷,,讓你知道有些話,應(yīng)該是我才能對你說的,!”段東陽狠毒地說著,,猛地向羅平撲去。
兩人雖然相隔兩丈余遠(yuǎn),,但段東陽一步就跨到了羅平面前,。
他丹田中的內(nèi)家真氣已調(diào)動起來,十指張開成鷹爪狀,,閃電般向羅平的胸膛按去,。
在內(nèi)家真氣加持下的手指,每一根都長粗而有力,,就像剛剛用鋼鐵鑄成的一樣,,透體猩紅。
若是按在人身上,,內(nèi)家真氣打出去后,,還能屈指成爪,變拍為抓,,血肉凡軀必然洞穿窟窿,。
“天鷹爪!這是飛鷹堡的絕學(xué)啊,,這小子死定了,!”
一邊的葛華生又恐懼又后悔。
害怕的是,,段東陽竟然連這門絕學(xué)都練成了,,說明飛鷹堡對他極其器重,已當(dāng)作核心弟子培養(yǎng)。
后悔的是,,自己太猶豫了,,沒有主動出擊。
倘若自己主動殺了那小子,,可能還有活路,,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