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眼底皆是我讀不懂的蒼涼,,他那手依舊環(huán)著我而我卻也沒再推開,,或許是快死的人已經無謂掙扎,,我如是想著安慰自己的孤單。
他終于是松開了手而后問我:“你真的不是永定嗎,?”
我沒再笑他,,卻也不同情他,我根本不能理解分明知道永定公主已死卻還執(zhí)意求娶我這個假公主的他,,心里是哪般雜陳,。
又或者說我是在怨恨他,恨他為何執(zhí)意求娶,。而若非如此,,即便是在吃人肉喝人血的東昭王宮,有未哀,,我也不至于如此彷徨,。
我看著寒盛希望從我口中吐露出一絲非也的期待,卻也只能潑他冷水,。
“我告訴過你的,,你也遣人查過不是嗎,囚著我已經兩年了,,還不面對現(xiàn)實是不是太過孩子氣了,?”
而云星是誰,永定是誰,,自我被迫從都護府擄到東昭王宮時,就已經無時無刻不提醒自己了整整一年,。我不能忘記自己,,即便是鮮血淋漓。
寒盛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我看著他也百感交集,畢竟人世間用情至深到底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清楚,。
他放開我了,這次是真的答應我再修養(yǎng)一段時間就帶我去東昭,,我點頭,,卻也沒有了期待,這病入膏肓的身體即便是見到了未哀又能如何呢,?
他準備離開,,我卻叫住了他問他:“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成了永定公主的?”畢竟沒人愿意自己心愛之人輕而易舉就被替代了存在吧,。
他沒有說話,,只是第二日命人在我房前亭下置了兩座搖椅,,又突然告病,對下三日不上早朝,。
這三日我們兩人一人一椅,,像是垂暮的老人互說心事,周圍空曠的安靜,,只有宮娥隔段時間添點小食茶水,。
這是我在北漠王宮最舒坦的三日,他與我講他的故事,,我也與他講我的故事,。只是我們兩人分明都知道,我希望身旁是未哀,,而他希望身旁是永定,。
寒盛說的時候我不語,我說的時候他亦無言,,我們都從不渴望旁人的感同身受,,只是想吐露吐露心底的舊事,減點負擔也少些蒼涼,。
寒盛抬眼望著藍天,,突然問我他說:“云星你知道一個從小就活在陰暗地帶的人,突然見到了陽光,,想拼命抓住的感覺嗎,?”
這是他第一次喚我云星,我知道他在努力面對現(xiàn)實了,,我沒有回答,,同時我更知道他也沒想著讓我回答。
寒盛閉上了眼睛,,似乎在追憶往事,,然后緩緩開口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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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妃是賢貴妃,或許是因為不得父皇寵愛,,想尋一事寄托情愫,,她對我溫柔體貼又疼惜,我也非常敬愛她,,那時候我想我有著世間最美麗大方的母妃,。
我從小調皮搗蛋,經常闖禍,,功課一塌糊涂,,每每父皇苛責時她都一一替我擋下,對父皇說:“盛兒還小,不懂事,,千萬別與他生氣計較,。”
日子倒也過得安穩(wěn),,可突然之間一切就變了,。七歲那年王宮中宮娥太監(jiān)減了一半之多,我聽年邁的嬤嬤說是戰(zhàn)火燒起來了,,東昭鐵騎馬上就攻到北漠,。想是那時國庫虧損,武力財力皆不敵東昭,,只好從王宮開始節(jié)儉開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