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殷黎早早起了床,,依舊是一副男子裝扮,,她前往溫卓吾的房間,想要進(jìn)一步商討接下來的事情,,到門口時,,發(fā)現(xiàn)門口并無侍從,便直接推門而入,,誰知映入眼簾的便是溫卓吾赤裸的上身,,白花的皮膚,以及略微隆起的肌肉都讓殷黎看直了眼,,殷黎連忙回身道歉:“抱歉,,是我太唐突了?!?p> 溫卓吾拿起身邊的白色長袍穿上,,溫和的說:“無妨,,殿下有何事?”
殷黎咽了咽口水,,緩緩回頭,,發(fā)現(xiàn)他已穿上了衣服,有些許失望,,但立刻回神,,說道:“阿喻,左府離蕭府遠(yuǎn)嗎,?”
“蕭府,?侍中蕭岳年的府邸嗎?”溫卓吾坐下身,,又拿起了茶杯,。
殷黎也順勢坐在了他旁邊說道:“正是,上次的宴會上,,我與那蕭家公子蕭晉淵十分投緣,,想這幾日找時間前去拜訪一番?!?p> 溫卓吾停下了手,,又輕酌一口茶道:“殿下有話便直說,不必拿這些借口搪塞我,?!?p> 殷黎見他已經(jīng)看穿,也就不隱瞞了,,說道:“蕭岳年乃忠于殷國的臣子,,父君上朝時他每每諫言,但卻無作用,,我想前去探望一番,,想問問他的想法。若是他確實認(rèn)為父君不可為君,,或許可以把他為我們所用,,未嘗不是一件好事?!?p> 溫卓吾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雖不知蕭侍中心中到底是何想法,,確實可以試探一番。左府離蕭府并不遠(yuǎn),,你打算何時出發(fā),?”
“現(xiàn)在?!币罄柩σ猓鹕碚f道:“還請阿喻著好衣裝,隨我一起,?!闭f罷,便出門了,。
溫卓吾手指摩挲著茶杯,,起了身。
過了一會兒,,溫卓吾出了房間,,看到殷黎在溫卓吾院中的涼亭中趴著,笑了笑,,輕叫了聲阿黎,,只見殷黎起身看了看溫卓吾,問道:“阿喻,,為何這個亭子名叫滿堂花,?”殷黎剛來的那天便注意到,亭子上側(cè)刻著“滿堂花亭”,。
“因為這里曾經(jīng)花開了滿堂,,這是師父取的?!睖刈课崽岬交ㄗ?,更是恭恭敬敬。
殷黎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想著也不知道老師最近過得如何,。
二人又閑談一番,便出府了,,梨人和旭文陪同著,。走了莫約半個時辰,便到了蕭府,。
門口的侍衛(wèi)將一行人攔下,,溫卓吾作揖道:“左銳之子溫卓吾前來拜見侍中,請二位前去稟報一聲,?!?p> 侍衛(wèi)也恭敬的作揖道:“屬下不知是世子殿下,多有冒犯,,屬下這就去稟報,。”說罷,,侍衛(wèi)急匆匆的跑了進(jìn)去,。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蕭晉淵走了出來,,往里做了請的手勢,,看到殷黎后,更是喜笑顏開,,招了招手,,殷黎見他如此歡脫,也笑了笑回應(yīng),。
蕭晉淵帶著溫卓吾和殷黎進(jìn)了會客廳入座,,說道:“父親稍后就來,讓我招待二位,?!睖刈课狳c(diǎn)了點(diǎn)頭道:“無妨?!笔挄x淵坐在殷黎旁邊,,悄悄戳了戳殷黎說道:“最近進(jìn)展如何啊,我看你們二人一同出行,,是否有了新的進(jìn)展,?”滿眼都是奸笑。
殷黎撇了撇嘴道:“噓,,小聲點(diǎn),!別瞎說了?!?p> 蕭晉淵拿手擋住嘴,,附耳說:“放心吧他聽不見的,我跟你說…”
殊不知二人的種種都被溫卓吾看的一清二楚,,溫卓吾輕咳,,殷黎便端正坐好,并示意蕭晉淵別再說話了,。旭文見世子殿下咳嗽,,有些擔(dān)憂,便前去憂心問候:“殿下,,是不是著涼了,?”
溫卓吾輕翻了下眼珠,擺了擺手道:“無事,?!庇挚戳丝匆罄韬翢o反應(yīng),還在和蕭晉淵“擠眉弄眼”,,頓時提了口氣,,沒處撒,。
又過了一會兒,侍中蕭岳年才徐徐而來,,只見他身穿墨綠色衣袍,,眼睛炯炯有神,,兩鬢斑白,,但是卻走的端正筆直,步履鏗鏘,。
到了溫卓吾面前停了下來,,作揖道:“臣恭迎世子殿下蒞臨,不知殿下有何貴干,?”
溫卓吾也站起身回拜道:“卓吾上次家宴時與令郎蕭晉淵交談甚歡,,今日想來府中拜見您,順道看看蕭郎,?!笔挄x淵有些懵,看了看殷黎,,殷黎起身作揖,,卻不敢抬頭,溫卓吾用剛剛她的話來回應(yīng),,這一說,,便讓殷黎有些無地自容。
蕭岳年看到溫卓吾身邊有個少年,,問道:“不知這位是,?”殷黎聽罷抬起了頭,叫了聲:“蕭伯伯,!”
蕭岳年大吃一驚,,又立刻恢復(fù)鎮(zhèn)定,遣走了會客廳的奴婢們,。
隨后便跪地拜禮道:“臣參見公主殿下,!”還未等蕭岳年跪地,殷黎便托住了他說:“蕭伯伯不必行此大禮,?!?p> 蕭晉淵聽后差點(diǎn)一頭栽倒:“公…公主殿下?”蕭岳年回身怒喝道:“還不快快行禮,!”
蕭晉淵立刻作揖,,但被殷黎攔下,說道:“無妨,,蕭郎是我的朋友,,不必再行禮了,。”
蕭岳年只得作罷,,殷黎將他扶著坐下,,蕭岳年道:“殿下今日來,不只是探望我老臣這么簡單吧,?!币罄枵f道:“是,我想和蕭伯伯單獨(dú)聊聊,?!?p> 蕭岳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好,那便去我的書房吧,?!?p> 書房內(nèi)…
“蕭伯伯,我這次出宮父君并不知曉,,此次拜訪我想先問問您,,您認(rèn)為父君之道于民生來說,如何,?”
蕭岳年雙手作揖舉起道:“臣不敢妄言陛下之道,,但如今陛下過于看重法制,百姓雖規(guī)言律己,,但畢竟陛下身在高堂,,無法設(shè)身處地深入人民去探尋法律之根本,民心所向才是基礎(chǔ),?!笔捲滥昕粗罄璧溃骸半m不知殿下為何如此詢問,但臣相信殿下心地善良,,定會為百姓著想,。”
殷黎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深知父君行徑雖有誤,,但于百姓來說,,亦好亦壞。我此番前來也是想勸誡一下蕭伯伯,,若是他日父君言行有失,,還望您莫要行諫?!?p> 蕭岳年怔了怔,,道:“公主此言何意?老臣自陛下年輕時便跟隨左右,朝堂之事雖由陛下定奪,,但我們這些做大臣的有意見也可以提,,若來日世人訴說陛下的決策,那也是臣的過錯,,故,,諫言乃臣之本分?!?p> 殷黎頓時有些寒心,,蕭岳年句句都為父君,為殷國著想,,到底是因為什么,,讓蕭家慘遭滅門。
“蕭伯伯,,有些事情若是放在朝政上說了,便會惹火上身,,還請蕭伯伯謹(jǐn)記殷黎之言,,萬一被有心人利用,難免會生出禍?zhǔn)??!币罄铔]想到蕭岳年也是個固執(zhí)的,蕭岳年站起身拂袖道:“陛下雖重罰,,但我不相信他會誤解臣的忠心,,諫言、讒言他還是分得清的,,殿下,,他是你的父君,自古世人都是崇尚一個‘孝’字,,你要是為了陛下好,,便莫要勸我?!?p> 殷黎扶額,,起身說道:“蕭伯伯,您是看著殷黎長大的,,殷黎雖是偷跑出了皇宮,,但也未想做出有損皇家之事,我也只是想體察一下百姓之苦,,我記得修建福天寺枉死的工匠們,,也記得有多少百姓慘死獄中,有多少百姓只是犯了小錯而慘遭抄家滅門,,可您一直在諫言,,父君聽了您幾次,,殷黎也曾勸過父君,他雖寵我,,卻也對我的勸阻視若無睹,,如今刑罰卻來越重,我們該如何去勸,?再者說,,您為父君諫言是好事,但多被許多奸臣視為眼中釘,,若被人算計而禍及蕭家,,您認(rèn)為蕭家和您還能為殷國效力嗎?!币罄枭锨白饕镜溃骸耙罄瓒〞M我所能去勸誡父君,,還請蕭伯伯莫要涉險,稍些收斂,,殷國可以無殷黎,,但卻不可無蕭侍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