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容與拋出的餌對于延齡來說的確誘人,,故而瞬間就上了鉤,。
“什么條件?”
齊容與唇間暗笑,,“此間,,你不能吃別人的唇,不能擁別人的身子,,不能離開齊胥國,。”
既是要解人身世,,被解之人自是不能離開齊胥國,,這點延齡理解。至于其他兩點,,雖說她從未沒朝那一方想過,,但……
“男女歡愉之事和這有什么關(guān)系?”
“你答應(yīng)便是,,難不成你還真想和伍逸那什么,?!?p> 延齡清了一嗓子,為了不被看穿之前偽裝下的生澀,,她擺出一副老練的模樣道:“想我在云香閣裙臣千計,,每夜風(fēng)花雪月過得也膩,吃些時日的素齋倒不是難事,?!?p> 卻聽得齊容與嗤出一聲笑來,繼而是接連不斷,,肆無忌憚地笑,。
“小騙子,你那次怕都是急慌了才出此下策,,第一次親了男子,,我說的對否?”齊容與一臉鄙夷:“還過膩了,?嘖嘖嘖……在我這班門弄斧,。”
被人一句話戳穿,,延齡明顯慌了神,,頓失底氣,“你……你怎知……”
“就你那破親吻,,亂啃一通,,毫無技巧。好歹你在云香閣也有兩年了,,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怎連個皮毛都學(xué)不到?!饼R容與又一嘆:“話說女子的初次親吻只會給心儀的男子,,將此看成一生中最重要的儀式,然你隨便就……”
不過幸好不是給了別人,。
一直以來裝作自己對于風(fēng)月場所之事駕輕就熟,,奈何不過是他眼里的笑話,延齡咬唇,,被堵得不知如何回懟,。
只得繼續(xù)聽齊容與大言不慚:“反正也是給了我,那便由我來教教你,?!痹捯粢宦洌Φ眯镑?,將玄火晶拋至離延齡最遠(yuǎn)的角落,,而后瞬閃到她身前:“如此,,就不畏懼了?!?p> 延齡見齊容與要欺身過來,,立即起身閃避,卻被他猛然拉入寬大胸懷,,從身后圈緊,。
齊容與在延齡耳邊噴著熱息,嫻熟的動作配以以往對其他女子的心思,,本也是想說那一成不變的輕佻話,,但從口中道出的竟連自己都覺得訝異:“等你有了心,再心甘情愿親我可好,?”
延齡突覺左邊胸口似有異樣,,刺刺麻麻的,短短一瞬又消失了,,她任由人抱著,,齊容與溫?zé)岬臍庀娫趥?cè)臉還夾雜了一股子怪味。她下意識將頭偏向另一邊,,皺眉問道:“你剛吃了什么,?”
呃……?邪魅的笑容僵在臉上,,齊容與斷料不及如此曖昧旖旎的氛圍,,她竟能說這般煞風(fēng)景的話。又不能不回她,,才去腦中探了探,,想到了罪魁禍?zhǔn)祝H為尷尬:“吃……吃了一些榴蓮糕……”
難怪覺著氣味熟悉,,延齡記起在云香閣的時候,每到時節(jié),,點榴蓮鮮果的客人還真不少,,不顧其臭大快朵頤,每每攪得正廳臭氣熏天,。那氣味她實在無法接受,,但聽人說喜歡吃的人反而覺得香,覺得是人間美味,。
“你要不先去喝口茶漱漱,,我……嘔——”
不是為了掙脫他故意裝嘔,真是胃里一陣翻攪,,忍不住,。
齊容與確實沒臉再抱著人家了,,像只斗敗的公雞,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在嘴里咕噥了幾十下,,然后竟把漱口的茶吞下了肚!
此舉讓延齡胃里翻得更兇,,面色泛白,。
“你這丫頭!”齊容與將杯子重磕在桌上,,轉(zhuǎn)而坐下帶著怨氣道:“是我見過的最不解風(fēng)情的女子,,兩年前看你初入云香閣時,懵懂生澀,,倒也為常,。不想到了如今你仍還學(xué)不到一分風(fēng)月女子的善解人意和似水柔情!”
延齡覺著此人無比聒噪,,“你到底想說什么,?”
“罷了,本尊自討沒趣,,打擾姑娘了,。”
齊容與說罷將角落的玄火晶吸入掌中,,化身消失,。
延齡悻悻坐在床沿,捂住左胸,,有些恍然,。
之前看書上說什么心痛,心酸,,心悸,,心如擂鼓,心如鹿撞……但即便是形容得惟妙惟肖,,她亦從未體會過,。
而從未有過知覺的左胸內(nèi)今日卻突生了一絲異樣來,又刺又麻的,,像被貓爪抓撓一般,,也不知是何緣由。
翌日一大早,。
太妃娘娘果真親自來審,,確如鈺夫人所說,是讓延齡聞東西,,讓從距她十尺的三個婢子身上尋出一片艾草,。
于延齡來說,,甚為簡單。
至于為何不會中毒,,延齡解釋說自己曾學(xué)過一些粗淺的道法,,喝下毒茶后,當(dāng)下就已逼出體外,。為了使人信服,,她還當(dāng)著在場的人飲下一杯茶,示范如何從指尖逼出液體,,成功說服眾人,,還引來一陣驚嘆。
一番不算繁復(fù)的折騰后,,婉太妃立即差人好生地將延齡送回了將軍府,。
今日微風(fēng)涼爽,齊容與命人搬了張?zhí)梢畏旁趫@中樹下,,半臥其上悠閑地聽著鳥語喝著茶,。
司鈺把剛做好的糕點端了過來,邊放桌上邊道:“這次在里邊放了鮮果肉,,配煎茶更對味,,你嘗嘗?!?p> 送吃送喝的伺候著,,卻得齊容與拋來無比怨怒的眼神,聽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咬:“以后別讓我看到榴蓮糕,,還,!有!榴,!蓮,!”
司鈺不知他哪根筋又不對了,“你昨日還說美味至極,,把三盤都吃掉了,,現(xiàn)在是榴蓮盛產(chǎn)之際,我看你喜歡吃,,就讓人連夜出行宮買了回來,,忙到現(xiàn)在給你做了五盤,,你又說不要了,?”
齊容與朝那‘美味’睨過去,咽了咽口水,,絕情地閉上眼,,“拿走,,拿走,我說不吃就不吃,?!?p> “人家說女子心海底針,我看你這男子的心怕是驚濤駭浪中的針吧,,撈都沒地方撈,。”司鈺自個兒拈了一塊起來,,塞了滿口,,含糊不清道:“糕酥肉軟,我的手藝真是無人能及,,那既然你不吃我就給隔壁送去了,。”
齊容與的眼淚都快噴出來了,,但昨日某人那嫌棄的神情和言語像根刺直戳著他的心,,他何曾被姑娘嫌棄過?簡直是奇恥大辱,!
“拿——走——”
司鈺抿抿嘴,,聳聳肩,果真開始利索地撤下去,。收盤子間,,瞅見延齡被人送了回來,她突生好奇興致勃勃問道:“說說你昨日的趣事唄,?!?p> 齊容與睜眼,先是看了眼延齡,,后又瞪向司鈺,,“我懶得計較你昨日誆我,你倒還自個兒伸脖子過來,,把我修羅域的規(guī)矩放哪了,?”
“你說我沒規(guī)矩都多少年了,換個詞行不行,?再說了,,反正我說什么你都會去,只是把事由編得更有理些,,免得像是在侮辱你的腦子,。”
“你這還不是再侮辱我的腦子!,?”
趁齊容與噴火之前,,司鈺端起盤子腳底抹油,溜得那叫一個快,。
再看那一廊之隔的纖細(xì)身影,,不經(jīng)意間也回望了他一眼,毫無波瀾,,扭頭就回屋了,。
齊容與端起茶杯,狠狠含入一口,,像昨日那般在嘴里咕噥不停,。
死丫頭!來日方長,,你且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