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人多好辦事,,陳紳兒不禁皺起了眉頭,。陳白白走了,可她知道,,陳白白和自己一樣,,也要替師傅尋這錦盒,,其實從寧宇說出這錦盒的秘聞后,陳紳兒便想通了,,為何那莫無問,,也就是韓進(jìn)韓公公,要尋這錦盒了,,武功練到他這等登峰造極的境界,,想來更是怕死。
人為何習(xí)武?根本不是什么強(qiáng)身健體,。乃是不甘,,不甘為人欺,不甘為人下,,所以更不甘心命數(shù),。那莫無問混入宮中,化名為韓進(jìn),,一步一步接近天鐸皇帝,,看來這截天丹的原因要占很大一部分。所以,,陳白白,,非但不是自己的助力,這件事中,,反而是他的勁敵,。他是韓進(jìn)的唯一親傳弟子,那韓進(jìn)凈了身,,終生無后,,雖然對陳白白如工具般培養(yǎng),可這本事教得卻是實打?qū)嵉摹?p> 而且陳紳兒還推測,,那韓進(jìn)之所以凈了身,,應(yīng)該是同修煉的功法有關(guān)。和陳白白相處這段時日,,她能肯定,,陳白白從韓進(jìn)那里學(xué)習(xí)的功法,正是和自己修習(xí)的無名功法同出一脈,。想來,,那韓進(jìn)當(dāng)年一定是得到了這功法的另一部分,恐怕也是因此,,才不得不凈了身,,隱姓埋名吧。
回想起當(dāng)年蕭美華對這無名功法的描述,,誠然不假,,只部分功法,便能讓韓進(jìn)武功修為達(dá)到如此境界,,那要是完整功法……要不是這功法修習(xí)對身體傷害太大,,陳紳兒怕是也忍不住好好練上一練了。
想到這里,,陳紳兒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起身出門,。
繞著客棧,陳紳兒四下轉(zhuǎn)了轉(zhuǎn),,以她在摘星樓多年積累的經(jīng)驗和不凡的洞察力,,在客棧四周發(fā)現(xiàn)了很多可疑的地方。入夜后,,陳紳兒暗中探查了下這些地方,,居然發(fā)現(xiàn)了很多人的尸體。這些人全都黑衣蒙面,,找不到任何證明身份的線索,可所有人都死了,,粗略估計,,至少上百人。細(xì)細(xì)勘察了下現(xiàn)場零星的打斗痕跡和每具尸體上的致命傷痕,,陳紳兒終于證實了心中的猜測,,這些人,果然是被陳白白殺得,。
怪不得那批江湖人士被人引到了客棧中,,卻又沒有等到下文,詭異離去了,。想來這批人應(yīng)該是要伏擊那批江湖人士的吧,。
陳紳兒愈發(fā)覺得,這次錦盒的事情,,真的不簡單,。陳白白為何動手殺了這些人?是韓進(jìn)的安排,,還是……
“白白,,我知道你一直沒有離開,,如果你能聽到我說話,,你要記得,別讓這個‘家’散了,。我和屏兒會等你回來,。”陳紳兒突然自言自語道,。
良久,,見四下依舊沒有動靜,陳紳兒才離開,。
回到客棧,,陳紳兒喚來了翠屏,。
“姐姐,這么晚,,可是有什么事,?”翠屏問道。
陳紳兒把今日的事和自己的推測同翠屏說了出來,。
“姐姐,,屏兒就知道,白大哥一定不會就這么離開的,。他還關(guān)心著姐姐,。”翠屏開心道,。
“唉……屏兒,,有時候,我真覺得看不透白白,?!标惣潈河挠牡馈?p> “怎么可能,?姐姐,,白大哥真的是個很簡單的人啊?!?p> 陳紳兒聽了這話,,抿了抿嘴,難不成是自己想得太過復(fù)雜,?第一次,,陳紳兒有了一種疑問,自己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見陳紳兒不說話,,翠屏想了想,再次開口,。
“姐姐,,白大哥,應(yīng)該是喜歡姐姐的,?!?p> 陳紳兒皺起眉頭,看向翠屏,,本想說些什么來反駁,,可她并不傻,女人對這種事天生敏感,,回想起和陳白白的相處,,兩人仿佛就像一對情侶,,只不過陳白白在她面前更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兒。他武功比自己高,,為何受自己的欺負(fù),?陳紳兒又為何在他面前有恃無恐?所恃的又是什么,?不正如屏兒所說,他喜歡自己么,。
“屏兒,,姐姐是不是一個壞女人?”陳紳兒幽幽道,。
“姐姐為何這么想,?在屏兒心里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贝淦恋谋砬楹苷J(rèn)真。
“可我……”陳紳兒嘆了口氣,。
“陳白白也好,,寧宇也罷,甚至那兀術(shù)狼,,我想的都是怎么利用他們,,明知道他們喜歡我,可我卻利用了他們的喜歡,。本來我心中最鄙夷那些水性楊花的女子,更討厭那些花心男人的嘴臉,??晌以趺础标惣潈旱男木w煩亂。
“姐姐,,您可有想傷害過任何人?”翠屏問道,。
陳紳兒抬眼看了看翠屏,,沒有開口。
“姐姐,,屏兒年紀(jì)小,,也沒您見識多,想得多,??善羶汉徒憬阋粯?,吃過苦,挨過餓,。從小無依無靠,所以更懂得如何保護(hù)自己,。天下多少人,,因為受了小小的委屈,便怨天憂人,,樓里的姑娘們比比皆是,,明明沒受過什么苦,可只為爭風(fēng)吃醋,,只為爭當(dāng)紅牌,,陰謀算計屢見不鮮。那是害人啊……屏兒自從追隨姐姐,,深知姐姐從無害人之心,相反,,姐姐善良,。也許,你利用了他們的感情,,可誰又沒拿刀逼著他們做選擇,,姐姐并不想傷害他們,可姐姐,,這無形之中,,最怕的是姐姐動了心,難道不是傷人傷己么,?姐姐對白大哥的好,,是為了利用么?屏兒不這么認(rèn)為,,姐姐對屏兒好是為了利用么,?屏兒也不這么認(rèn)為。你對別人好,,別人自會為你所用,,總好過白大哥的師傅,好過樓里那些控制人的手段,。要是這么想,,姐姐你其實是太過善良,自尋煩惱罷了,?!睕]想到翠屏的一席話,,倒是讓陳紳兒有些豁然開朗之感。
“你這丫頭,,怎知姐姐不會用那些手段,?”陳紳兒笑了。
“用便用了,,如今這世道,,我們這些弱女子為求自保何錯之有?怎么,,就行那些男人們勾心斗角,,爾虞我詐,追名逐利,,便是本事,,還夸得一句人杰梟雄?我們女子便只能為魚肉不得反抗么,?屏兒不想其它,,只知道,姐姐對我好,,我就對姐姐好,。若是姐姐利用了屏兒,定是屏兒對姐姐也不貼心,。所以屏兒會一直做姐姐的貼心人。誰要對姐姐不好,,屏兒便是殺了他,,也做得到?!贝淦涟欀”亲託獾?。
“你呀……”陳紳兒被這番話說得,,倍感窩心,。
“你喜歡白白對么?”陳紳兒突然話鋒一轉(zhuǎn),,盯著翠屏問道,。
翠屏一愣,小臉微紅,,低頭不語,。
“你也該知道白白他其實……”陳紳兒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是真心疼這妹妹,,更怕三人間會因此有什么芥蒂,,埋下不好的種子,。
“姐姐,屏兒喜歡白大哥,,可也難保以后不會喜歡別人,。若真是此生再沒人入得了屏兒的心,屏兒的心中也是滿的,。與白大哥喜不喜歡屏兒無關(guān),,與他是否身殘也無關(guān)。姐姐,,你也真心對白大哥好,,你可有嫌棄他?”翠屏的眼神很堅定,。
“我,?我可能白活了這么些年,還不如你這丫頭透徹,?!标惣潈鹤猿暗匦α诵Α?p> “姐姐,,你可知為何我相信白大哥也是真心對你好,?”
“說說?!?p> “因為我們才是一樣的人,。無家可歸的人,而姐姐,,你給了我們一個家,,一個歸宿?!贝淦辆従彽?。
“可你知道,白白他對我……你不恨我,?”陳紳兒還是捅破了這窗戶紙,。
“嗯?姐姐為何有此一問,?難不成若是日后白大哥見屏兒出落得動人,,喜歡了屏兒,姐姐還會記恨妹妹不成,?”沒想到翠屏倒是笑著打趣了一句,。
陳紳兒再次一愣,終于明白了。
“哈哈哈……將來啊,,我家屏兒那肯定是出落得動人,,而且善解人意,就那傻白白,,可配不上屏兒,,姐姐倒是擔(dān)心你呀,以后眼界高了,,這顆心被別的小白臉騙了去,。”陳紳兒點了一下翠屏的小鼻子,,寵溺道,。翠屏的確是善解人意,招人喜歡,。而她的心結(jié)也算是解開了不少,。
“姐姐,要是真有比白大哥還白的小白臉,,姐姐可要替屏兒做主,,只要姐姐不要,那屏兒定教他做你的妹夫不可,。哈哈哈……”翠屏也笑道,。
“你這丫頭,世界上啊,,哪里還能有比你白大哥還白的小白臉呢,。”陳紳兒搖頭笑道,。
“是啊,,姐姐取得好名字。白大哥,,生得真是好看!想必那美人譜上第一的沈貴妃,,怕是也要在白大哥的面前自慚形穢呢,。”翠屏也有些出神,,臉上帶著笑意感慨道,。
“傻丫頭,什么美人譜,,就那么回事兒罷了,,世間俗人喜歡的噱頭,哪個女人又能美上二十年,三十年呢,,這天下美女還不是如那叢生野草,,枯了一茬,又出嫩芽,。世上哪有那不敗的紅花,?等事情結(jié)束,尋得白白回來,,要不要姐姐做主……”陳紳兒歪著頭,,順口道,可說了一半,,見翠屏看著自己那復(fù)雜的眼神,,突然說不下去了。
“姐姐,,感情的事兒,,誰能做得了主呢。屏兒說的做主,,是萬一以后屏兒看上了別人,,別人又看不上屏兒,那便搶了回來,,姐姐要替我做主,。”翠屏淡淡笑著,。
看著屏兒的樣子,,陳紳兒說不上來心中是什么滋味兒。
“屏兒,,姐姐答應(yīng)你,,這個家,永遠(yuǎn)不會散,。你說的沒錯,,姐姐吃了那么多苦,熬到現(xiàn)在,,還想著去尋爹爹,,無非就是想有一個家。是這個信念一直撐著我過來,,現(xiàn)在我有了你這個好妹妹,,還有……還有那傻白白。姐姐不會再讓你們受欺負(fù),,也不會讓白白再被人利用和控制,。”陳紳兒下定了決心。
“姐姐,,您能想清楚,,屏兒就放心了。這個家,,只有姐姐有本事?lián)纹饋?。明天還要去見那喪服國的武士,你還是早點休息,,到時候不知會出現(xiàn)什么變數(shù),,眼下我們只能靠自己,你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啊,?!贝淦陵P(guān)心道。
陳紳兒秀眸微瞇,,點了點頭,。
“屏兒,有件事,,你現(xiàn)在要去替我辦,,今夜怕是要辛苦你了?!标惣潈和蝗徽f道,。
“姐姐盡管吩咐?!?p> “你現(xiàn)在去找寧宇,,把我們明天要去和喪服國武士見面的事告訴他?!?p> “這……”翠屏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我曾答應(yīng)他,,這次事情要與他聯(lián)手,。況且,我們也需要他們作幫手,,萬一白白那家伙到時候搗亂,,我也攔不住他啊?!标惣潈航忉尩馈?p> 翠屏略微猶豫,,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她相信陳紳兒。這么做一定自有她的打算。
“那,,兀術(shù)狼要不要也……”翠屏試探問道,。
“他……”陳紳兒也正在考慮這件事,還沒想好,。
“哎呀姐姐,,一只羊也是趕,兩只羊也是放,,既然你這么安排了,,就不差他一個,想做我未來的姐夫,,怎么也得拉出來好好溜溜,,是成是癟,正好借著這件事看清他們,?!彪m說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但不得不承認(rèn),,這丫頭說的話,,每每都占著混理。
“好,,放他羊的……”陳紳兒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就像屏兒說的,,就算說了喜歡,,可在這種誘惑面前,才能看清人心,,反正自己亂想也想不出個結(jié)果,,這件事兒又千絲萬縷的,索性就都一起解決了便是,。
翠屏離開,,去將這消息通知給了寧宇,而那兀術(shù)狼,,摘星樓的眼線自然也知道他的位置,。從寧宇那邊離開,翠屏便再次尋到了他,,沒有隱瞞,,將錦盒的事也和盤托出,說上次陳紳兒要求的事他沒辦到,,這次,,要助她得到錦盒,,才算還了救命恩情。
沒管他們心中如何做想,,翠屏帶完話,,便轉(zhuǎn)身離開。
上了門口那等著自己的小轎,,翠屏有些恍惚,,沒想到,身份卑微的她,,居然也有能參與到如此大事中的一天,。
“天河泄入人間來,粼粼波色映華彩,。水中魚兒望上岸,,豈知浮生何冷暖……”坐在小轎中,翠屏緩緩唱起了歌,,她和陳紳兒都喜歡的一首小曲兒,。
小轎不遠(yuǎn)處,一處街角暗影中,,一名面如溫玉,,美得不像話的青年,聽到了這熟悉的歌聲,,眼眶微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