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陸東的信
“今日結(jié)識岳東兄,真是小弟的幸運(yùn),,岳東兄,,我敬你一杯!”陸淮雖然是鄉(xiāng)紳子弟,,但從小就和江允在揚(yáng)州四處玩樂,,也有幾分江湖上的豪俠義氣。
“哈哈,,請,!”幾人舉杯共飲。
觥籌交錯間江允半瞇著眼問道:“懷文,,我記得仁和叔叔對你讀書這方面從未有過要求,,你家中那也是詩書傳家,而且你已經(jīng)有個舉人身份再在我們老家辦個私塾,,教教學(xué)生多好,。”
“幸愚,,這學(xué)得文武藝,,報與帝王家,我沒學(xué)過什么功夫,,就是這書讀得還不錯,,而且當(dāng)今天子,北掃大漠,,南下西洋,,海內(nèi)皆俯首稱臣,我大明兵威蓋壓當(dāng)世,,我讀書十年,,得遇朝廷強(qiáng)盛如此,為何不考取進(jìn)士,輔助朝廷呢,!”
“是啊,,當(dāng)今的皇上文韜武略,外族無不俯首稱臣,?!标愒槊蛄艘豢诰疲⑿χf道,,“要說起皇帝當(dāng)年在大漠時,,追擊蒙古人,把他們打的遠(yuǎn)遠(yuǎn)的逃進(jìn)大漠深處,,元人的尸體到處都是,,任由鷹犬啃食,我可是記得清楚呢,?!?p> “岳東兄曾去過大漠?見過皇上對北元動兵,?”陸淮略有些驚訝,,這陳元祥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竟然還在大漠見過這般大陣仗,。
“哈哈,,我幼年一直是在大漠的,跟隨父親一起做一些邊境上的買賣,,之后元人被打跑了,,我就搬回京師,開了這家客棧,?!标愒樾χf道。
幾人一邊聊天一邊喝酒,,不知不覺的陸淮就醉倒了,,本來就是個年輕人而且還常年讀書,酒量本來就和陳元祥,,江允這些商賈比不起來,。“陳兄,,再飲一杯!”陸淮早就迷迷瞪瞪的了,。
“哎喲,,陸兄弟你別喝了,你醉了,我讓六子帶你去房間吧,?!标愒榘醋£懟吹木票瑒袼厝バ菹?。六子眼尖著呢,,看到東家勸陸淮別喝了就趕緊扶著陸淮往樓上走。
“嗯……別拉我,,我沒醉,。”陸淮就嘴里嘟噥著被六子帶上樓了,。
陳元祥看向江允,,緩緩開口道:“你隨我過來?!?p> “是,。”
兩人走進(jìn)陳元祥的那間房里,,掌柜早就等候在了那里,,兩人進(jìn)房之后,掌柜輕輕的帶起房門,,站在門外的暗處,。
“幸愚,他確實陸先生的兒子嗎,?”
“回陳先生,,是的,我與他從小一起長大,,陸先生只有這一個兒子,。”
“那好,,你盯住他,,他雖然不是任務(wù)的參與人員,但是也要保證他的安全,,最好讓他暫時離開這應(yīng)天城,,陸先生對我們有大恩,就連那一位都受過陸先生的恩惠,,必要時候就算你我身死,,也要保陸淮的安全?!?p> “是,?!苯使笆只貞?yīng)。
“咚咚咚,?!?p> 陳元祥剛想讓江允退下,門外想起來敲門聲,。
“進(jìn)來,。”
開門的是那個掌柜,,“先生,,揚(yáng)州來信?!闭乒駨膽阎心贸鲆环庑?,上面還封著火漆。
陳元祥接過來,,拿起桌子上的一把小刀,,拆開信件,江允和掌柜皆低著頭,,不敢有絲毫的逾越,。
信紙展開,陸東的字跡工整且一手歐楷鐵畫銀鉤,,非常的漂亮,。
“元祥侄兒,近日淮兒將至應(yīng)天,,望你多關(guān)照,,此次讓淮兒去應(yīng)天,一是想讓他考取功名,,日后可作為我們在朝中的暗樁,,二也是圓了我讀書幾十載,卻一生未入朝為官的遺憾,。揚(yáng)州府應(yīng)大和尚要求,,進(jìn)入潛伏,此信閱后即焚,,以后揚(yáng)州府便不再協(xié)助你們在應(yīng)天的刺客了,,希望你做好安排,皇帝將于明年永樂十九年遷都,,你若是動手,,便在遷都之前,遷都之后的事情還得要大和尚再次安排,。岳東侄兒,,孤軍深入,,保重?!?p> 看完陸東的信,陳元祥快步走到房間里的臉盆前,,“取火來,。”
掌柜立即拿出火折子遞上去,,陳元祥親手點燃了那封信,,看著它變成灰燼。燃燒升起的火焰,,也在陳元祥的眼睛里燃燒,。
“江允,除去剛才給你的任務(wù),,記住,,你我之間不再有任何聯(lián)系,就算我死,,你也不可以輕舉妄動,,包括你父親?!?p> “是,!”
江允對陳先生的言語中的興奮有些疑惑,但也沒有任何懷疑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對了,,這是客棧的地契,現(xiàn)在交給你,,記住,,這家客棧從此與我再無關(guān)系,除了客棧的名字叫元祥,,其他地方都與我無關(guān)了,。”
“???陳先生,你這是……”
“做你該做的,,不要問你不該問的,。”陳元祥打斷了江允的疑問,。
“是,!”江允聽到這話,,也很嚴(yán)肅的回應(yīng)。
等江允和掌柜退出房間后,,陳元祥站在窗口,,望向皇城的方向,口中喃喃道:“大父,,我方家為國嘔心瀝血,,靖難那年家族橫遭大難,我在大漠躲過一劫,,可我方家竟被夷十族,,此仇不報,枉為人子,!”
“懷文,!懷文!醒了沒,!”這天剛亮江允就來敲陸淮的門了,。
“來啦來啦,幸愚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p> “嗨,還不是昨晚上你喝的大醉,,今天帶你去見幾個我在京師認(rèn)識的好兄弟,。”
“好,,待我洗漱后一起吃點東西吧,。”
吃過早飯兩人便一起離開往貢院那邊走,。
陳元祥望見兩人走遠(yuǎn)了,,回到自己的房間,拿起一只火折子,,擰了一下房間角落里一盞油燈的底座,。
突然房間里的書柜慢慢向兩旁打開,露出了一條向下的密道,,陳元祥快步走下去,,一邊吹亮火折子,一邊關(guān)閉書柜的門,。
向下走了十來步,,只見有一道石門,陳元祥輕輕敲擊石門,,急促敲三下,,又放慢到一息敲一下,,慢慢的石門被打開,露出一個長相普通,,卻有一對三角眼的男人,。
“陳先生,今日約我在此見面,,是要開始計劃了嗎,?”三角眼男人言語中略有一絲興奮。
“沒錯,,那狗皇帝明年就要遷都去北平,我們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了,,要加快速度,,明年遷都之后,情報網(wǎng)需要重建,,到時候要手刃仇人就更難了,。”陳元祥握緊拳頭,,言語中透露出的殺意愈加濃厚,,“老沈,這些天你準(zhǔn)備好,,只待我們在朝中的釘子傳來消息,,那時候就動手,咱們報仇雪恨的機(jī)會來了,,靖難之時,,我們家族都是在建文皇帝朝中為官,建文皇帝深謀遠(yuǎn)慮,,只是因不忍殺朱棣這個叔叔,!現(xiàn)在我們能為家族先人報仇,為建文皇帝報仇了,!”
“是,!這些天傳來狗皇帝要遷都的消息,兄弟們都在等您一聲令下就去取了那狗皇帝的頭,?!崩仙蚵犅劯优d奮,三角眼也更加的猙獰,。
“懷文,,你們都是讀書人,比我這個胸?zé)o點墨的商賈有文采的多了,,我倒是也想讀書來著,,不過我讀書讀不進(jìn)去啊,,唉,沒天賦就是不行啊,?!苯屎完懟催€有一群讀書人飲酒談笑,突然有個生員說:“你們聽說要遷都的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