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是誰
第二十六章皇宮
“相府嫡女,,生母健在,卻不得不看著側室的臉色過活,,這聽起來像不像個笑話?”舒眉冷笑著自嘲道,。
舒云峰不說話,,只是迎著舒眉的目光,沒有愧色也并無慍色,,只是充滿著探究,。
“委曲求全,換來的不過是那些人的得寸進尺,,父親,,我想問一句,三年前讓我去太廟,,真的是因為我八字出挑,,是天選之人嗎?”
“天象所言,,豈能有假,。”舒云峰淡淡的說,。
“天象無假,,可觀天象的人卻會有假!”舒眉心中憤憤,。
三年前,,本就體弱的母親生下幼弟之后,身子更加虛弱,對她無暇顧及,。
而她不過十歲,,便被欽天監(jiān)說成是天選之人,送往太廟為大凌祈福,。
她離開的三年里,,幼弟身亡,母親苦守青燈,,而她的前世,,也在這三年中受盡張姑姑的欺負,還滕氏算計失了清白,,更是搭上她的一輩子,。
曾經(jīng)的她愚蠢之極,只覺得命運不公,,還曾慶幸滕氏帶她如親女一般,,為了她能順利嫁入狀元府,不惜讓自己的長姐以平妻的身份委屈陪嫁,。
如今她才明白,,什么天選之人,一切都是滕氏的算計罷了,。一個生辰八字,,一句為國祈福,就生生的毀掉了她們母女三人,。
只有這樣,,滕氏才能坐穩(wěn)騰丞相府夫人的位置,她的兒女才能由庶出變成嫡出,,只有這樣,,他的兒子才能繼承武安侯的爵位。
“三年,,父親一定以為我是去太廟享福的吧,,所以才從來沒有去太廟看過我,連遣人問候一下都沒有,,一次都沒有,?!笔婷祭湫σ宦暎又f:“難為父親還記得我不吃包子,可人是會變的,,口味更會變,,更何況有的時候,,你不想變也有人逼你,。”
“我試過一連三日粒米未進,試過被侍衛(wèi)闖進寢殿差點沒了清白,,試過高燒纏綿卻藥食難覓,。我也想知道我是誰,為什么是我要生生的承受這么多的欺負,,我不愿意,,再也不愿意了?!?p> 舒云峰一直沒有說話,,只聽著舒眉一個人聲色俱厲的控訴,眼前的這張臉那么熟悉,,不僅僅是看她從小長大的那種熟悉,,還是和記憶中的那張容顏奇妙的重合。
他從不否認,,他一直不喜歡這個女兒,,她的卑微懦弱,,她的委曲求全,,讓舒云峰從她的身上一點都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可如今,,她忽然又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卻全然換了一副姿態(tài),像個斗士一般,,英姿凜然,,目光堅定又像是燃著火。舒云峰雖然覺得這不想他的女兒,,可有覺得這樣的舒眉才像是他的女兒,。
舒眉看了舒云峰一會兒,她能替死去的那個舒眉所說的話都已經(jīng)說完了,,至于舒云峰能相信多少,,也不是她可以決定的。
她喝干了碗里的粥,,連最后一粒米都沒有放過,,這才放下飯碗站起身來,嘴角微微的揚起,,淺笑這說:“父親,,沒有誰愿意做這丞相府里受氣的三小姐,您預期擔心我是誰,,還不如擔心一下滕氏,,她害的張姑姑的女兒落在山匪手里,張姑姑如何與她罷休?!?p> “你怎么知道是張姑姑的女兒落在了山匪手里,?”舒云峰終于開了口,雖然是詢問,,可于其中卻無半點驚訝,。
“我送去的,父親不是早就知道了嘛,!”舒眉嘴角揚的更大,,笑容明媚卻又滿是挑釁。
舒眉走出了堂屋,,淺草正眼巴巴的看著門口,,一看到出來,明顯的松了一口氣,,急忙走到了舒眉的身邊,。
“小姐怎么進去這么久!”淺草一邊說一邊上上下下的將舒眉打量了一遍,,好像那堂屋是什么虎穴狼窩,,舒眉進去一趟,,就會扒下一層皮,。
“永寧侯世子來做什么?”淺草低聲問道:“奴婢看他一直盯著小姐,,總不會是來相看的,?”
舒眉狠狠的在淺草的額頭上敲了一下,瞪著眼說道:“膽子越來越大了,,還敢調笑起我來了,?”
“奴婢不敢,不敢,?!睖\草縮了縮頭便不再說話,只是她心里莫名的抵觸舒眉要嫁給元占魁這件事,,希望她能有更好的選擇,。
主仆兩個一邊說笑一邊回了攬香苑,剛轉過彎曲便看見香櫞站在院門外張望,,一看到她們兩個人,,便急沖沖的跑了過來。
喘著粗氣說道:“小姐快些吧,,奴婢都準備好了,?!?p> “準備什么?紅棗糕嗎,?”舒眉被香櫞說的一頭霧水,。
“您還想著吃呢,!”香櫞一臉的嫌棄,,急匆匆的說:“宮里的馬車眼看著就要到了,您得重新上妝,,還要更衣梳頭,,那么多的事兒等著,哪還有功夫想什么紅棗糕??!”
“宮里來馬車干嗎?接我的嗎,?”舒眉愣住了,,他這才明白剛剛寧卓廷口中的圣旨,究竟說的是什么,,而最后她只顧著和舒云峰周旋,,完全將圣旨給忘了。
香櫞急的直跺腳,,拉起舒眉就往攬香苑跑,,連主子婢女的身份都顧不上了。
“不要這只釵,,換那個素銀鑲紅瑪瑙的?!笔婷伎粗銠词掷镡O直搖頭,,急忙阻止。那只釵太過招搖,,被人看到了不太好,。
香櫞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釵,又看了看舒眉的說的那只,,撇了撇嘴,,嘟囔著:“小姐好不容易見一次皇上,干嘛不打扮的漂亮一點,,萬一被皇上看上了呢,!”
“我是進宮覲見的,又不是進宮選秀的,!”舒眉白了香櫞一眼,,說教道:“你以為后宮的娘娘們就是那么好做的?那么多女人爭一個男人,,想想都累得慌?!?p> “嘿嘿嘿,,瞧您說的,你以后成了狀元夫人,,狀元爺也是要納妾的,!”香櫞笑著說:“您要是不同意,別人就會說你是妒婦,,說您不賢惠呢,。”
舒眉沒有再接話,,只是看著香櫞的表情入了神,,這個時代的女人真的很可憐,多到底也不過是傳宗接代的工具,,什么正妻還是妾室,,誰有真的把這些女人當成人來看待呢。
男人如此,,女人也是如此,,她們自己也是這樣看待自己。
可即便如此,,即便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舒眉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人生,寧可一個人終老,,也絕不要割裂成碎片要與人分享的愛情,,更何況可以與人分的,根本不能算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