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的忙碌,,靖安司四部已初具規(guī)模,。
令時逸沒想到的是,整整七日,,平陽城內(nèi)外,,竟出奇的平靜。
汝南府里沒有來人,,府尹的三夫人主仆還關(guān)押在地牢內(nèi),。
揚州王府也沒有來人,揚州王世子宋騰好似消失了一般,。
鎮(zhèn)撫司巡城衛(wèi)也沒有來人,,那十個銅甲漢子,也都還關(guān)押著,。
這讓時逸等得有些焦急,。
這些人,在他看來,,那都是大把大把的金子,。
只可惜,送錢的人,,咋就還不來呢,?
“頭兒,孫家家主孫昭,,又來了,。”
孔立仁走了過來,,低聲匯報,。
自打逍遙堂覆滅以后,孫昭便日日前來,,跪于靖安司前,。
靖安司門前的跪客,,已成了平陽城內(nèi)外人口樂道的一大樂事。
孫昭也不嫌丟臉,。
當(dāng)然,,他很清楚,丟臉遠(yuǎn)沒有丟命重要,。
臉面這東西,,今日丟失了不怕,只要孫家能在平陽城活下去,,日后總能找補回來,。
就怕孫家活不下去。
“讓他進來吧,?!?p> 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了,時逸的錢也花得差不多了,。
送錢的暫時還沒來,,只好先從孫家拔點羊毛來用用。
至于時逸那么多錢都花在了什么地方……
擴建靖安司,,花費不少,。
其中修建地牢、密室,、藏經(jīng)樓,、玄兵閣、煉器樓,、煉丹樓等,,花費最多。
地牢要關(guān)押犯人,,上下左右,,里里外外都必須要用半尺厚的玄鐵包住。
玄鐵,,那可是打造玄兵的必需品,,價格高昂。
打造地牢,,整整花費了近二百萬兩金子,。
打造密室、藏經(jīng)樓,、玄兵閣,,又花去近一百萬兩。
余下還有一百多萬兩,打造玄機弩用去一半,,購買煉器材料,、煉丹藥材又用去一半。
現(xiàn)在的時逸,,差點兒連發(fā)俸祿的錢都沒了,。
怎一個窮字了得。
“時……大人,?!?p> 跪了七八天,孫家家主孫昭的所有傲氣與架子,,都跪沒了,。
在時逸的面前,他好似一只受夠了風(fēng)雨摧殘的小雞,,瑟瑟發(fā)抖雖不至于,,卻一點兒精神氣都沒有,。
焉了吧唧,,似煙癮犯了的癮君子。
“孫家主請坐,?!?p> 時逸伸手示意孫昭入座,晏予自后走上前來,,提壺斟茶,。
“時大人,這……這,,這……”
孫昭受寵若驚,,一連說了好幾個‘這’字。
場面略顯尷尬,,片刻后,,孫昭終于一咬牙,“只要大人您同意我孫家能繼續(xù)留在平陽城,,我愿意拿出七成收益,,孝敬給大人您?!?p> 并不是平陽城有什么特殊的吸引力,,使得孫昭非要留下。
而是他不得不留下,。
如果他稍有一絲離去之心,,只怕時逸會很樂意送他一程。
到時候就不是離開平陽城了,,而是離開人世,。
孫家的七成收益,,不算少。
靈癡曾大致估算過,,以孫家的生意勢力,,每年的純利當(dāng)在十五六萬兩金子上下。
掐頭去尾,,就算十五萬兩金子,,七成利潤便是十萬五千兩。
十分不少,。
但時逸卻輕緩一笑,,搖了搖頭。
“孫家主,,先喝杯茶,,再詳談不遲?!?p> 孫昭面露苦色,,如坐針氈。
心里卻在暗罵:“好你個時逸,,人不大,,心不小。七成利潤竟然還嫌少,,你這是……要扒了我孫家的皮啊,。”
靖安司的茶是什么滋味,,孫昭沒喝出來,。
他只知道,當(dāng)自己放下了茶杯后,,時逸伸出了一根手指,。
這是什么意思?
孫昭的心里,,忽然“咯噔”一聲,。
“時大人的意思是……”
他不好去說后話。
因為直至此刻,,孫昭還揣著僥幸,,心想萬一時逸的打算是每年只收一成利潤呢。
但時逸的話說出口后,,孫昭徹底絕望了,。
“年利潤我靖安司占九成,余下一成,歸你孫家,?!?p> “咕咚……”
是孫昭咽口水的聲音。
時扒皮,,徹頭徹尾的時扒皮,。
孫昭如喪考妣,想哭,,卻流不出淚,。
“罷了,只要孫家能保下來,,九成就九成吧,。”
他如是長嘆著,,正準(zhǔn)備點頭,,卻聽時逸說道:“孫家主也莫要覺得我時逸不地道?!?p> 孫昭心想:“你都如此黑心了,,難道還不算不地道?那你所謂的地道,,是什么樣,?”
這話他當(dāng)然不敢說出口,表面上連連擺手,,搖頭道:“不敢,草民不敢,?!?p> 時逸輕笑著說道:“我所說的九成利潤,,并不是你孫家所做生意的九成利潤,,而是平陽城的九成利潤?!?p> 孫昭不是傻子,,時逸這話是什么意思,,他當(dāng)然明白。
這意思是,,逍遙堂,、王家,以及早就覆滅的劉家的生意,,盡歸孫家所有,。
這是什么概念?
瞬息之間,孫昭便算清楚了帳,。
若是將這些生意都攏入孫家,,年利潤最少可達二百萬兩金子。
孫家取一成利潤,,便是二十萬兩,。
這已遠(yuǎn)超現(xiàn)如今的孫家所得。
如此說來,,眼前的這個小時捕頭,,還真不是不地道。
地道,,實在地道到?jīng)]話說,。
這哪里是在剝削孫家,分明是在提拔孫家,。
孫昭“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道謝,語無倫次,。
他很激動,,也很興奮。
但腳步聲起,,老少兩個胖子自走了進來,。
“時大人?!?p> 二人躬身見禮,。
這兩人,正是那日在辰溪郡繁城,,被秦家家奴毆打的胖父子,。
那年少的胖子,也算是時逸的老熟人,。
‘韋小寶的純銀夜壺’,,就是被此人買走的。
這七日內(nèi),,時逸吩咐天陳去調(diào)查過這老少兩個胖子,。
中年胖子名喚‘錢明’,平陽城酒香鎮(zhèn)人,。
在酒香鎮(zhèn),,他錢明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富商,經(jīng)商手段頗不一般,。
說起來,,錢明跟錢家當(dāng)鋪的錢串字掌柜,,還算是一家。
只不過一個是支系,,一個是嫡系,,兩條脈絡(luò)的錢家人,已多年不曾往來,。
這門親戚,,也算是斷了。
買時逸夜壺的胖子名叫‘錢坤’,,說他傻吧,,不傻,說不傻吧,,有那么點憨,。
買了夜壺后,自覺自己有了發(fā)財致富的手段,,便勸說父親錢明變賣祖產(chǎn),,隨同自己一起,去繁城販賣夜壺,。
想法不錯,,也說得頭頭是道,如不然,,又怎能說得錢明心動,?
只是運氣不太好,才到繁城,,便得罪了秦家人,。
所有的銀錢被搶走了不說,還差點被秦家護衛(wèi)打死在紅坊外,。
如非時逸出現(xiàn),,這父子二人,怕是早已化作孤魂野鬼,,游蕩于天地間了。
本來時逸也沒太在意錢明父子,,只是今次修葺擴建靖安司,,包工的頭頭,便是錢明,。
時逸一時起意,,便吩咐天陳去調(diào)查了一番。
而后與錢明深談過一次,,對方很懂事地投靠了時逸,。
眼見錢明父子到來,,孫昭的心,再一次“咯噔”一聲,。
“這是什么情況,?”
卻聽時逸說道:“逍遙堂的生意,由錢明替本捕打理,。至于王家,、劉家的生意,便由你孫家接手吧,?!?p> 如同五雷轟頂,瞬息間打碎了孫昭所有的美夢,。
平陽城的生意若分十份,,其中至少有六份霸占在逍遙堂的手里。
王家,、孫家,、劉家各占一份。
余下一份,,由諸多小商戶平分,。
而今這最大的生意,竟然被人奪走了,。
如此說來,,孫家還能落到什么好處?
孫昭的心在滴血,,可是他沒辦法,。
誰讓現(xiàn)在的平陽城,時逸最大呢,。
修為高,,戰(zhàn)力強,才是硬道理,。
不怕不服,,打殺一頓,沒什么是不能屈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