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 玄甲
話分兩頭,。
在王靖閉關(guān)苦修之時,,距離熊山谷有千里之外的五嶺山脈,一隊身穿玄甲的士卒,,在山林中穿行,!
這隊玄甲士卒,人手一把鬼頭大刀,,各個腰間掛著黑鐵令牌,,領(lǐng)頭的那個將領(lǐng)雙眸含煞,睥睨四野,。
“頭,,前面那深谷,,便是妖狼巢穴?!?p> “散開,,列陣!”
一眾士卒連忙三三分開,,呈品字形包圍陣勢,,擋住深谷的出路,然后小心翼翼的摸過去,。
靠近深谷,,一聲狼嘯從里面?zhèn)鞒觥?p> “嗷……嗚……”
隨著狼嘯聲響起,深谷內(nèi)出現(xiàn)一陣躁動,,緊接著一匹匹野狼,,從深谷里飛奔出來,少說也有二三十匹,,全部分散在谷口四周,,與玄甲士卒對峙著。
“嗷……嗚……”
又是一聲低沉的狼嚎聲響起,。
谷口的狼群向突然向兩側(cè)退開,,讓出中間一條道,一匹比普通野狼要大上兩三倍的巨狼,,緩緩走出來了,。
巨狼一身銀灰色毛皮,瞳孔帶著藍色光暈,,一出來便盯著那個玄甲將領(lǐng),,似乎知道此人便是它的對手,。
“妖狼我來對付,。”
“其他的你們聯(lián)手解決,!”
玄甲將領(lǐng)向身后士卒吩咐一句,,隨后身形如電,提著鬼頭大刀直接朝中央那匹巨狼而去,。
其他玄甲士卒紛紛提刀跟上,。
“嗷……嗚……”
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
這些野狼的速度很快,,特別是那匹巨狼,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而且力量也很大,,一爪下去,,細一點的樹干,直接被攔腰截斷,。
兼之野狼數(shù)量比玄甲士卒多上一倍,,雙方一接觸,玄甲士卒一方便落了下方,,好幾個人都受了傷,。
不過,很快局勢便反轉(zhuǎn)過來,。
卻見,,這些玄甲士卒的鬼頭大刀,不知何時,,刀身竟蒙上一層薄薄的黑煞,,野狼一旦被鬼頭大刀傷到,黑煞便會順著刀身侵入野狼體內(nèi)……
而隨著時間流逝,,那些被黑煞侵蝕的野狼,,會越來越虛弱,直至無法行動癱在地上,,然后任由玄甲士卒宰割,!
不過才幾刻鐘過去,二三十匹野狼已經(jīng)只剩幾匹在苦苦掙扎,,當(dāng)然玄甲士卒也戰(zhàn)亡好幾個,。
而另一頭,巨狼與玄甲將領(lǐng)的戰(zhàn)斗,,也將近尾聲,。
深谷內(nèi)早已一片狼藉,樹木全部被斷截,,兩側(cè)的陡峰上,,橫七豎八全是狼爪與刀鋒留下的痕跡。
此時,,巨狼孤傲氣勢不在,,藍色的瞳孔時而渙散,它身上有數(shù)道斜長的刀傷,,一絲絲黑煞在傷口的血肉上蠕動,,消磨著它的生機。
“嗷……嗚……唔……”
巨狼低沉的嚎叫,,似是不甘,,又是無力!
玄甲將領(lǐng)身上的玄甲衣,,已經(jīng)被巨狼的利爪抓破,,胸口上還有三條長長血痕,,隱隱可見白骨。
也幸虧他當(dāng)時及時后退,,不然估計直接領(lǐng)盒飯了,。
半個鐘后。
“嗚……嗚……”
隨著巨狼一聲哀鳴,,玄甲將領(lǐng)的鬼頭大刀重重砍在它脖子上,,狼首豁然落地滾出好遠!
玄甲將領(lǐng)也有些脫力,。
“你們分出兩人,,將戰(zhàn)死弟兄們的尸首集中起來,剩下的人,,把所有狼尸運到谷內(nèi)來,。”
“是,,頭兒,!”
吩咐士卒做事,玄甲將領(lǐng)給自己找了塊平整點的石塊,,坐在石頭上邊休息邊監(jiān)督士卒,。
所有野狼尸首被堆在一起。,。
隨后,,幾個士卒從身上拿出數(shù)把一模一樣的小黑旗,他們幾人分別將小黑旗插在巨狼尸身周圍,,形成了一個規(guī)則的六角星芒陣,。
緊接著,他們往每支小黑旗上輸血,。
血液被小黑旗吸收,,一陣陰風(fēng)吹過,六支小黑旗旗面飄飄,,一絲絲黑煞從里面飄出來,,很快連成一片,將野狼尸首全部籠罩住了,。
在這期間,有人將戰(zhàn)死士卒腰間的黑鐵令牌收攏起來,,然后在谷里找了大量的干柴,,看來是準(zhǔn)備就地火化。
“頭,,張澤戰(zhàn)死了,?!?p> “可惜了一個好苗子?!毙讓㈩I(lǐng)看不出悲喜,,他又道:“所以說,在好的天賦又有什么用,,活著才是最逆天的天賦,!”
看身旁的士卒似乎還有話要說,玄甲將領(lǐng)拍了拍他肩膀:“磨磨唧唧什么,,有什么話直接說,!”
“是,頭兒,?!?p> 士卒咬了咬牙說道:“頭,那張澤怎么說也是張將軍的侄子,,他會不會以此為由刁難我們,?”
“哼,進了玄甲軍,,就要做好戰(zhàn)死的準(zhǔn)備,。”玄甲將領(lǐng)冷哼一聲,,接著道:“只能怪他學(xué)藝不精,。”
“在說了,,他張大石還沒資格管到我頭上,。”
在兩人閑聊間,,六角星芒陣?yán)锏暮谏芬呀?jīng)不知不覺變淡消散了,,里面野狼的尸首也全都消失不見。
只留下幾十顆,,拳頭大小的血珠,。
一個士卒將血珠收攏起來:“頭,一共四十二顆,,這次收獲不小,。”
“嗯,,小心保管好,。”
玄甲將領(lǐng)站了起來,走到那些戰(zhàn)死的士卒那邊:“兄弟們,,都過來送送戰(zhàn)死的弟兄最后一程,!”
剩下的玄甲士卒一個個默不吭聲的走過來,他們站成一排,,眼中看不見任何悲喜……
因為他們看多了,,只剩下麻木……
將戰(zhàn)死的士卒火化后,玄甲將領(lǐng)帶著剩下的士卒離開深谷,,他們還要繼續(xù)殺戮下去,,直到湊齊上面所需的“凝血珠”。
他們大部分殺的是妖獸,。
當(dāng)然,,有時候也會殺人,殺很多人,!
在隨后的兩個月里,,這隊玄甲軍輾轉(zhuǎn)了數(shù)千里,殺死了將近十來只妖獸以及大量的野獸,,成功湊齊了五百個“凝血珠”,。
這期間,他們隊伍也幾經(jīng)遭到重創(chuàng),。
隊內(nèi)的士卒換了好幾輪,,那個玄甲將領(lǐng)也瞎了一只眼,瞎了的那只眼被他用黑眼罩遮著,,整體看起來更加兇狠了,。
邊陲某處隱秘的軍營內(nèi)。
獨眼玄甲將領(lǐng)將五百個凝血珠用特定的盒子裝好,,然后交給上峰,,隨后與上峰交談起來。
“督軍,,這次任務(wù)隊內(nèi)傷亡慘重,,末將想重新挑選一批人員,填補傷亡的空缺,!”
“可以,!”
督軍伸手扣了扣桌子,接著說:“不過玄鋒,,你也知道玄甲軍的特殊性,,所以你不能以現(xiàn)在的身份過去?!?p> “還有,,挑人一定要慎重,?!?p> “督軍,,放心吧,末將明白,!”
陳玄鋒自然明白督軍的意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玄甲軍根本不存在于世,,就算他們這些玄甲軍的將士,,在外面也不得透露任何有關(guān)玄甲軍的信息。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
但是,,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他只能接受上峰的命令,,而且就算他想說出去也不行,,因為每個加入玄甲軍的將士,都進行了血誓,,一旦向外透露任何有關(guān)玄甲軍的信息,,便會立馬反噬而亡。
這也是為什么明明玄甲軍里高手如云,,隨便拉一個小隊出去,,都能秒殺一個常規(guī)的萬人軍隊,但是始終都沒人知道的原因,!
“正好,,這兩日有一批軍械,從泰昌軍庫運往安慶城,,馬上便要經(jīng)過這邊,,我把你們換上去?!?p> “到了安慶城,,我會安排人接應(yīng),屆時你聽他們安排便是,!”
“末將明白,!”陳玄鋒應(yīng)聲表示明白。
“嗯,,下去準(zhǔn)備吧,!”
“末將告退!”
兩日后,,從泰昌軍庫出發(fā)的軍械輜重隊到達此地進行修整,,又過了兩日,輜重隊修整完畢繼續(xù)出發(fā)前往安慶城。
有心人可能會留意到,,此時輜重隊里的一些主官全部換了人,,領(lǐng)頭的將領(lǐng)也換成一個獨眼中年大漢。
某日,,輜重隊進入鏡州云溪縣境內(nèi),。
自從輜重隊進入云溪縣后,隊里的軍需官賈戚金,,時常會呆呆的望著遠處某座山頭出神,,要叫好幾遍才驚醒過來。
“停下,,今晚在此地扎營,!”
隨著主官一聲令下,輜重隊停在靠溪邊的平地,,將士們迅速忙碌起來,,火頭軍埋鍋造飯,一半士卒將輜重分批集中的一起,,剩下的則拿出工具就地扎營,。
陳玄鋒看著還在對著遠處山頭發(fā)呆的賈戚金,直接走了過去,,伸手重重刮了他后腦勺一下,。
“戚金,自從進入云溪縣境內(nèi),,整個人都魂不守舍的,,怎么回事?”
“頭兒,!”
賈戚金回神過來,,他撓了撓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頭兒,,我沒進軍隊之前是一個山賊,。”
他指著遠處的山頭:“看,,就是在那座山頭,。”
陳玄鋒順著賈戚金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遠處無數(shù)座山頭起起伏伏,,模樣樣式都差不多,他實在不清楚是哪一座,?
不過,,這不重要,。
賈戚金滿是回憶的說道:“我爺爺是山賊頭頭,我父親是山賊,,我二叔,、三叔也是山賊?!?p> “唯有我母親,,是我父親他從鄉(xiāng)下強搶搶來的,?!?p> “我從小便在那上面長大的?!?p> “后來,,朝廷派兵剿賊,我爺爺跟三叔戰(zhàn)死了,,還有寨里的好多叔伯們也死了,,在后來父親接受了朝廷的招安,我也跟著父親進入了軍隊,?!?p> “進入軍隊后,父親遭到了排擠被安排去邊疆,,沒多久便戰(zhàn)死沙場了,。”
“在后來,,我進入了玄甲軍,。”
“如今,,轉(zhuǎn)眼已經(jīng)十幾年過去,,沒想到還能來到這個地方?!?p> 陳玄鋒聽得出賈戚金語氣中那種落寞與無助,,他又何嘗不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言之又無一二,。
一入玄甲軍,終生玄甲軍,。
“輜重隊會在此地駐扎數(shù)日,,想看就去看看吧?!?p> “不過,,切記自己身份,。”
陳玄鋒拍了拍賈戚金肩膀,,說完后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賈戚金聽聞后一愣,他轉(zhuǎn)頭看向陳玄鋒背影,,面上滿是激動之情,,哽咽的道謝著:“謝謝頭兒,我知道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