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00,,仁心醫(yī)院醫(yī)生食堂,!
“陽仔,,我說你平時挺聰明的,怎么一到關鍵時刻,,腦子就不靈光了呢,?”景澤嘴里咬著一塊豬蹄嘟囔道。
“我咋不靈光了,?”李惜陽一臉無辜,。
“連我這么笨的看出來了,我不信你心里沒數,!”景澤撇了撇嘴。
“你是說鄭科長,?”李惜陽道,。
“可不是嘛!”景澤一拍桌子,,憤憤道:“人家擺明了是在給你爭取轉外科室的機會,,你順竿爬不就行了嗎,非要較真來勁,,你說你是不是死腦筋,?”
“這可不是死腦筋!”李惜陽扒拉了口米飯,,得意道:“我這是一名醫(yī)生的自我修養(yǎng),!”
“你是修養(yǎng)了,我可遭殃了!”景澤一臉郁悶,。
“你少說兩句吧,!”這時,一直沒出聲夏言說話了:“就你那點能耐,,能去急診科已經是燒高香了,,我可是憑著自己實力爭取到內科的,結果被你倆連累到急診,,我特喵找誰說理去,!”
原來,在上午的實習生見面會后,,鄭軍當眾將李惜陽轉派到了急診室,,給的理由說是李惜陽滿嘴胡言,去影像科根本就是為了清閑偷懶,,所以要罰他去最累最忙的科室,。
從影像科轉到急診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在幫李惜陽,。
可能也就是因為這樣吧,,鄭軍又將景澤和夏言一并轉到了急診,名義上說是作為李惜陽的兩個室友,,一個推波助瀾,,搞內斗;一個知情不報,,不作為,。
這樣一來,外科和內科各多出一個空位,,議論的聲音才小了些,。
“說心里話,能和你倆在一個科室,,我真的很開心,!”李惜陽放下手中的碗筷,認真的說道,。
夏言微微一怔,,與景澤相望了望,而后齊齊翻了個白眼:“切~”
“干嘛,,我很認真的好不好,?”李惜陽搖頭苦笑。
“我也是很認真的對你說,,李惜陽咱們慘了?。。 毕难試烂C的看著李惜陽,。
“…”
二十分鐘后,,三人站在了急診科大廳中!
嘈雜,,擁擠,,忙碌,混亂…
一系列令人感到頭痛的形容詞,,不斷的三人腦中閃過,。
“我開始有些懂你的意思了!”景澤擦了擦額頭本不存在的冷汗,,喃喃道,。
“不,你不懂,!”夏言搖了搖頭,。
“啥意思?”景澤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看到咨詢臺后面那個人了嗎,?”夏言沖著前面抬了抬下巴。
“哎呦,,不錯啊,,那倆小護士長得挺帶勁啊,!”景澤眼睛一亮,,渣男本色暴露無遺。
夏言翻了翻白眼,,沒有搭理他,。
“小言說的應該是站著的那個吧!”
李惜陽望見在兩個護士身后,,還有一位中年醫(yī)者,,此刻正站在那里像是在翻查著什么資料。
“嗯,,他就是這次帶教咱們的主治醫(yī)生!”夏言點頭道,。
“他就是顧北亮?。 本皾捎浀绵嵖崎L提過這次的帶教醫(yī)生,。
“不錯,,不過他還有一個更響亮的名字!”夏言淡淡道。
“什么名字,?”李惜陽也來了興趣,。
“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的,!”夏言拍了拍李惜陽的肩膀,,道:“過去吧!”
“好的,,言sir,!”
李惜陽微微一笑,跟著走了過去,。
“顧醫(yī)生您好,,我們是這次分派到急診…”
剛剛走到咨詢臺前面,景澤就做出一副非常有禮貌的姿態(tài),,只是話沒說完,,便被顧北亮揮手打斷了。
“從見面會結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小時,!”顧北亮從咨詢臺后面走出來,手指敲打著腕上的手表,,聳了聳鼻子又道:“身上有飯味,,你們難道是在食堂泡了一小時嗎?”
“那個,,顧醫(yī)生,,醫(yī)院食堂人實在太多…”
夏言開口解釋,同樣被打斷,。
“多的過你們學校嗎,?”
“應該幾點吃飯還需要我教嗎?”
“顧醫(yī)生,,我們下次一定注意,!”李惜陽緊跟著保證道。
“你知道急診科每天要進多少病人嗎,?”
“難道要讓他們等你嗎,?”
“在我這里沒有第二次,都聽到了嗎,?”
三人不敢說話了,,只得連連點頭。
“在我手下,,就要守我的規(guī)矩,!”顧北亮瞥了一眼三人,,冷冷道:“第一,別拍馬屁,,想在急診科待下去的話,,就少說話多做事!
第二,,腿腳要快,,耳朵要靈,護士們叫你們,,你們必須隨叫隨到,,記住,是要用跑的,!
第三,,這里是急診科,我不管你是怎么進來的,,總之你們現在站在這里,,接下來你們就會有忙不完的工作,接病人,,寫病歷,,通宵值班,記住不要抱怨,,一直做到做不動,,然后等著被我勸退。
懂我意思嗎,?”
“顧醫(yī)生我有一點沒聽明白,!”李惜陽舉手示意,有些疑惑的問道:“您剛才說的勸退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們無論怎么努力,,最后都會被我勸退,我這么說,,你能聽明白嗎,?”顧北亮一臉不在意的說道。
“憑什么???”景澤早就有些忍不住了。
“就憑這里我說的算,!”顧北亮淡淡的瞥了一眼景澤,。
“明白了!”李惜陽搶先一步說:“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請顧醫(yī)生給我們安排工作吧,!”
“劉蕓,人先交給你了,!”
顧北亮向咨詢臺后面的一個小護士吩咐了一句,,便直接離開了。
劉蕓是個巴掌臉女生,,只看模樣的話,,還以為是個學生呢,沖著三人禮貌微笑之后,,便走在了前面,。
“我去,小言還真讓你說準了,,攤上這么個帶教,,咱們以后的日子有苦頭吃了!”景澤唉聲嘆氣道,。
“可能老醫(yī)生都這樣吧,,就嚇唬嚇唬我們!”李惜陽安慰道:“咱們要是表現得好,,他又有什么理由勸退我們呢,?”
“也是哦,咱們和他沒怨沒仇,,也犯不上?。 本皾捎X得是這個理,。
“呵呵,!”夏言嗤笑一聲,道:“你們要是知道過去兩年顧醫(yī)生手下實習生的通過率是多少,,你們就不會這么樂觀了,!”
李惜陽和景澤相視一眼,同時問道:“多少,?”
“零,!”
三人同時停下步子,看向走在前面的劉蕓,,因為剛才那個數字是她說的,。
此時,后者也已經轉過了身子,,看著李惜陽三人,。
“這位小姐姐,你剛才不是在開玩笑吧,!”景澤僵硬的笑道,。
“雖然數據是這樣沒錯,,但是…”
劉蕓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景澤哀嚎一聲:“媽呀,,完蛋了,,老爹要是知道我被醫(yī)院勸退,還沒搞死我啊…”
“你能不能聽人家把話說完,?”夏言一巴掌堵在了景澤的嘴上,。
李惜陽搖頭笑了笑,道:“劉護士,,別管他,,您繼續(xù)說!”
劉蕓看到李惜陽對自己說話,,突然變得很害羞的樣子,,羞紅著臉,道:“我年紀應該比你小,,你叫我小蕓就行了,,他們都這么叫我的?!?p> 李惜陽笑了笑,。
劉蕓的臉更紅了,緊緊了拳頭,,像是在給自己打氣說道:“實際上過去兩年急診科并沒有進過實習生,,不知道怎么就被外面?zhèn)鞒闪爽F在的說法!”
“怎么會呢,?”景澤一把掙開夏言的手掌,,問道:“仁心醫(yī)院這么大的牌子,怎么會沒有實習生呢,?”
“實習生自然是有的,,只不過沒人愿意留在急診科室!”劉蕓有些悶悶的說道,。
“是啊,,急診科人雜,病多,,確實不受待見,!”夏言點了點頭,接著話音一轉又問道:“不過醫(yī)院就沒想過辦法嗎,?”
“沒辦法,!”劉蕓搖了搖頭,道:“前兩年正好趕上X病毒的爆發(fā),,我們急診科就成了病人的重災區(qū),,實習生寧愿放棄實習的機會,,也不愿來我們這里!”
“對哦,!”
這時,,李惜陽三人才想到前兩年市里確實爆發(fā)過一種急性病毒,為此他們醫(yī)學院還采取過隔離措施,。
此時再看眼前的小姑娘,三人的眼中都多出了些敬意,,畢竟自己等人還躲在學校的保護下時,,人家小姑娘就已經參與到那場病毒抗戰(zhàn)中了。
景澤沖著劉蕓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嘻嘻,,我就是給顧醫(yī)生他們打打下手,跑跑腿而已,,真正厲害的是他們,!”劉蕓紅著小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段時期應該很艱難吧,?”李惜陽沉聲道。
劉蕓的眼睛一瞬間變得傷感了起來:“累些,,苦些都不怕,,這本來就是我們醫(yī)護人員的責任和使命,只是…”
說到這里,,劉蕓簌簌的落下淚來:“只是,,看著身邊的伙伴一個個累到,病人卻還在增加,,我們沒有援助,,沒有支持,那種絕望…”
說到后面,,劉蕓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嗚嗚…夏言你他奶奶的干嘛掐我?”另一邊,,景澤眼淚嘩嘩的瞎叫喚,。
“放屁,我什么時候掐你了,?”夏言眼眶通紅,,強忍著顫抖的嗓音,罵道,。
“就是你,,你個混蛋,,掐的人家好痛,嗚嗚嗚…”景澤哭的像個孩子,。
“好好好,,是我掐你,哭吧哭吧,,沒人笑話你,!”夏言忍著眼淚苦笑。
李惜陽看著身邊的兩個活寶,,本來還挺沉重的心情,,在這一刻被吹得煙消云散了。
“噗~”劉蕓也被景澤的搞笑模樣逗得破涕而笑,,擦了擦眼淚,,道:“所以你們現在應該明白,顧醫(yī)生并不是針對你們了吧,?”
“是?。 毕难渣c了點,,又看了看李惜陽,,道:“他只是在針對所有的實習生罷了!”
“哈哈…”景澤聞言,,眼淚還沒干就大笑了起來,。
李惜陽也是撫額苦笑:“小言,咱們能不能忘了這個梗,?”
“你們在說什么?。俊眲⑹|眨著大眼睛,,疑惑的問道,。
“哈哈,這個我來和你說…”
景澤笑的前仰后合,,抱著肚子要給人家小姑娘說一遍上午的事,,可就在這時,大廳內的廣播響了,。
“急診護士劉蕓速到治療室,,急診護士劉蕓速到治療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