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昭,,過來見過淮南王世子和你姑母,?!睖剡h之招手喚溫昭來到近前,。
少年也不怯場:“溫昭見過世子,,見過姑母,?!?p> “不必多禮,?!笔捘麻_口道,。
“世子,下官雖然是文臣,,但小兒溫昭卻是自幼酷愛刀兵駿馬,。”溫遠之轉身看向蕭穆:“還請世子不嫌棄,,將小兒帶在身邊教導一二,。”
這是要溫昭入淮南軍或者說是入蕭穆麾下,?
不見蕭穆或者顧蓁表態(tài),,溫遠之又道:“下官不擅兵事,這安州的十萬兵馬,,將來還是要靠溫昭來管,。世子帶著他學習些本事,下官也放心將這安州交到他手中,?!?p> 淮南王府手握大齊半數(shù)兵權,,麾下兵將也不過百萬。這小小的安州,,居然養(yǎng)著十萬兵,。并且還是在朝廷不知情的情況下,暗中養(yǎng)了數(shù)十萬兵馬,。
難怪豫州動亂緊挨著的安州卻能絲毫不受影響,,難怪對于淮南王府家眷的到來溫遠之能毫不避諱地接待。
“義兄若是不心疼阿昭吃苦,,淮南王府自當不會推辭,。”
見顧蓁應下之后蕭穆面上也未見任何不悅,,溫遠之算是完全安下心來,。顧蓁所說并非是她或者是蕭穆同意接下溫昭,而是淮南王府不會推辭,。
“溫昭年紀輕資歷也淺,,世子看著隨意在軍中安排個職位便可?!睖剡h之笑意不減:“莫要因為他是阿蓁的侄子便偏袒于他?!?p> “溫大人如此說來,,是提醒蕭穆莫要拂了阿蓁的面子吧?”
“哈哈哈,,哪里,?下官怎敢,怎敢,?”
見此情景,,少年溫昭抱拳面向蕭穆道:“溫昭愿追隨世子?!?p> 蕭穆和顧蓁對視一眼,,隨后道:“我賬下還缺一位偏將,便由你來擔任吧,?!?p> “多謝世子?!鄙倌曷燥@激動,。頓了頓,又將手拱向立在蕭穆身旁的顧蓁:“溫昭多謝姑母,?!?p> 溫遠之和蕭穆眼中先后露出贊賞的笑意,,這少年有的不止是一腔熱血。
這世間男兒多輕視女子,,尤其是高官子弟軍中將領,。溫昭此舉出于真心自然好,審時度勢則更佳,。畢竟戰(zhàn)場上需要的不是只知一味拼殺的莽夫,。
溫昭的臥房之中,刺史夫人韓氏領著侍女為長子收拾行囊,,溫遠之從外面踏入其中,。
“大人?!表n氏將手中之物交與侍女,,自己則來到夫君身旁。
“怎么了,?”看著發(fā)妻欲言又止的模樣,,溫遠之開口問道。
“阿昭……真的要去往軍中嗎,?”
看著韓氏眉目之間的憂愁,,溫遠之揮手讓侍女退下,隨后將發(fā)妻摟入懷中:“我怎能不知你心中所憂,,可是這條路是阿昭自己所選,,也是他必須要踏上的路?!?p> “大齊帝室如今的境況,,二世而亡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差別。暗中已經不知有多少人押下賭注,,而淮南王府,,是贏面最大的一方?!?p> “我們就守著安州,,安穩(wěn)度日不好嗎?”
溫遠之嘆了口氣,,耐心地解釋道:“安州緊靠建康,,并非我們想要安穩(wěn)便能安穩(wěn)?!?p> “我是一個內宅婦人,,不懂你們男人的合縱之術?!彪m然沒有完全明白溫遠之的想法,,但韓氏也不再糾纏:“夫君和阿昭都覺得應當這樣做,,那便一定有你們的緣由?!?p> 溫遠之看向韓氏,,他的發(fā)妻出身商戶,卻是難得的賢惠,。他當初就是看中了這一點,,不論他做什么,她從來不多問也不多管,,安穩(wěn)居于后宅將兒女教養(yǎng)長大,。
顧蓁那樣的女子自然能夠給夫家?guī)O大的助益,但是能夠長成她那樣的女子,,放眼天下也難找出幾個,。他所求不多,韓氏這樣的妻子于他而言已經足夠,。
未免發(fā)妻擔憂,,溫遠之又解釋道:“我以十萬兵馬和整個安州作為賭注,海南王府自然會對阿昭另眼相待,。退一步而言,,看在我是淮南王世子妃義兄這一層關系上,阿昭也會得到照拂,。
所以你大可不必憂心,,權且當作這是他成人必經的一條路便可?!?p> ……
淮南王府一行在安州停留了三日,于第四日清晨啟程出發(fā),。
“蕭統(tǒng)領,,洛校尉,溫昭初來乍到,,請多指教,。”溫昭對于成為蕭穆偏將一事,,適應得十分迅速并且樂得其所,。
“一來就能成為世子的偏將,小兄弟前途不可限量啊,?!甭逍酗L的語氣,讓人辨不出喜怒好惡,。
聞言,,溫昭倒是格外坦蕩:“世子妃是父親的義妹,,礙著姑母的關系溫昭才能有這么好的運氣?!?p> 聽見溫昭稱顧蓁為世子妃,,洛行風二和蕭充的臉色皆是微微一變,但同時選擇沉默,。
倒是溫昭的反應和態(tài)度,,讓這二人不得不對這位少年側目。尋常人尤其是男子若是因為裙帶關系得到照拂恨不得永遠也不要被人知曉,,這位少年倒是分外不同,。
只這一點,便讓洛行風瞬間認可了這個新來的小子:“叫校尉多見外,,直接喊洛大哥便可,。”
“洛大哥好,,喚我阿昭便是,。”兩個本就極易和旁人混熟的人碰到一起,,熟絡的速度自然更快,。
“這是老蕭,你也喚她蕭大哥便可,?!甭逍酗L對著溫昭介紹道,但隨即又想起蕭穆賬下還有一個蕭元,,他似乎也比溫昭要大上幾歲,。
蕭元被蕭穆派去豫州報信,如今正不在此處,。但見溫昭已經一口一個蕭大哥地喊上了,,洛行風也不再去糾結。熟絡之后,,自然會有稱呼的方法,。
三人的馬匹齊頭并進,有溫昭好洛行風帶著,,一向話少的蕭充也不是插上一句,。
顧蓁將探出車窗外的身子收回看向坐蕭穆:“溫昭的性子倒是極其討人喜歡,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便已經和蕭充洛行風二人混得熟絡,?!?p> “有他父親那樣精明的一個人教導,他又能差到哪里去,?”看到溫昭之后,,蕭穆立即便想起了顧蘊,。他們二人是同一種人,言行舉止一派率真熱情,,極易獲得旁人的喜愛,。
這樣的人并非表里不一,而是本就聰明,,他們自幼生活的環(huán)境卻不需要他們動用這份聰明,。想來這溫昭,也是在無數(shù)關愛中長大的,。
“你就這么離開京城,,難道不舍得阿蘊?”
“怎么會舍得,,不過是沒有辦法罷了,。”顧蓁聲音有些沉悶:“不過她留在京城也總比跟在我身旁要好,,起碼不用擔驚受怕,,日子也能過的安穩(wěn)些?!?p> “你和阿蘊,,不會分離太久的?!?p> 同一時間,,建康陸府。
“小姐,?!笔膛跒轭櫶N上妝,紅豆從外面進入,。
顧蘊讓揮手讓屋內眾人退下,,只留下紅豆:“說吧?!?p> “姑爺去見的是一位叫作云柳的妓子,從前是玉骨閣的花魁,,后來玉骨閣被封,,原閣主便將其和一眾女子一起轉手賣給了傾城閣?!奔t豆將打探而來的消息盡數(shù)稟報,。
“姑爺在云柳還未成為玉骨閣花魁之時已經和其相識,到如今已經數(shù)年,?!?p> “我嫁進陸府,,也不過半年光景?!鳖櫶N語氣舒緩,,并不見怒氣。
紅豆不語,,靜立一旁等候顧蘊吩咐,。
“關于此事,不必再花費過多精力了,?!敝鴮嵅恢诞敗K捱M陸家是因為在一眾求親的門戶當中,,陸家和顧家最為門當戶對,。而在一眾兒郎當中,陸鄰也最為出色,。
婚姻本就是結兩姓之好,,對于陸鄰早有紅顏一事,顧蘊并不多在意,。他們擔著夫妻的名頭,,各自過好各自的生活,這樣也很好,。
“是,。”紅豆拿起妝臺上的器具,,替顧蘊將上到一半的妝容補齊,。
“有阿姐他們的消息嗎?”顧蓁決定離開建康的那一日起,,顧蘊便向名下所有商鋪傳話,,一旦有淮南王府一行人的消息便立即傳來。
聞言,,紅豆連忙從袖中抽出一封信,,交與顧蘊:“小姐恕罪,奴婢一時情急竟將這事忘了,。這是今早剛從鋪子中拿回來的,。”
顧蘊不甚在意:“有甚好情急的,?往后記住就好,,沒有什么事能比得過阿姐的消息。”
“奴婢明白,?!?p> 信箋上不過數(shù)字:已至安州,安,。
顧蘊拿過一旁的木匣子,,將信件放進其中。安好便可,,只要阿姐安好,,這世上就沒有什么能再引她擔憂的事情。
晚間,,顧蘊穿著浴袍從浴堂出來,,突然就被一雙手臂擁入懷中。
“阿蘊,?!标戉彍責岬臍庀⒋蛟陬櫶N頸間。
“天氣這樣熱,,摟著我作甚,?”顧蘊不著痕跡地從陸鄰懷中掙脫:“忙了一天,快去沐浴吧,?!?p> “也好?!标戉徳陬櫶N面頰出落下一吻,,轉身走進浴堂。
看著他走進之后,,顧蘊吩咐候在一旁的紅豆:“去打盆水,,我要洗臉?!?p> 一想起方才吻在自己面頰上的唇瓣也曾落在別人的肌膚上,,她就覺得無比的惡心和難受。
顧蘊躺到榻上之后,,盡量將身體向里側挪,。挪到最里側之后,側身背對著外側,,然后合上了眼眸,。
但是在即將入睡之際,她還是感覺到一副溫熱的身體貼了上來,。
“今日怎么睡得這樣早?”
顧蘊維持著身形不動:“處理了一天的賬簿,有些乏了,?!?p> “我有個解乏的法子,要不要試試,?”陸鄰說著,,圈住顧蘊的手已經探進了她的衣襟。
顧蘊本想著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但那股惡心再次襲來,。
“怎么了?”見顧蘊突然坐起身,,陸鄰一陣疑惑,。
“我想起來還有一本極為重要的賬簿沒有處理,你先睡吧,,明日就要送回商鋪了,。”顧蘊一邊說,,一邊翻身下床,。
木屐和地板碰撞的聲音很快由內室到外間,躺在榻上的陸鄰等了一會兒,,見顧蘊仍舊沒有回來,。終于熬不住困意,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