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只有一輛馬車,?”
“你想以什么名頭進入西域王宮?”
顧蓁無奈,,只好跟在棣棠之后走上馬車,。
車廂之內(nèi)坐了四人,,棣棠以及對面的顧蓁主仆三人,。
這輛馬車第一次有女子踏入,,并且是一下子就有三個,,連負責(zé)趕車的人都驚了一驚,。
“我跟母親說,,這次去請安會帶上新納進府中的側(cè)妃?!?p> 顧蓁點頭,,又問道:“可否有什么需要留意的禮儀?”
“按照中原的禮儀便可,?!?p> “蕭穆在何處,?”
“阿娜葉的寢宮?!?p> “我何時能見到他,?”
“已經(jīng)在著手安排?!遍μ念D了頓:“不過,,阿娜葉對我一向不怎么友好,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p> 顧蓁很想說一句,像你這樣心思深沉,、詭計多端的人,,對你有好感才會奇怪。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
棣棠的母親住在西域的王宮之中,卻穿著中原士族的衣物,。能生出傅粉何郎,,她的容貌自然上乘。
再加上通身的氣質(zhì),,宛然一位士族貴婦,,很難讓人將她和西域王妃幾個字聯(lián)系起來。
“母親,?!遍μ南蛩械模彩侵性氖孔宥Y儀,。
正想介紹顧蓁,,棣棠的話被一個女聲打斷:“鄭娘娘,?!?p> 顧蓁微微抬頭,見一位身著寶藍色西域服飾的女子大步走到屋內(nèi),,對著棣棠的母親行了一禮,。
女子的稱呼引起了顧蓁的注意,鄭,,可是山東郡姓五大姓氏之一,,是中原頂級士族。
難怪母子二人都是通身的士族氣派,。
不過北朝的士族,,怎會成為西域的王妃?
“王兄也過來了?!?p> “阿娜葉近來可安好,?”棣棠笑容溫和。
“自然安好,,多謝王兄記掛,。”
聽到棣棠對她的稱呼,,顧蓁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對面的女子五官深邃,晶藍色瞳仁,,發(fā)色較淺并且微微卷起,。
在顧蓁看向她的同時,她也看過來,。眼睛在顧蓁身上流轉(zhuǎn),,像是在打量一件感興趣的擺件。
“這是王兄新納的美人,?”
“側(cè)妃顧氏,。”
“王兄好福氣,,府中的美人一個接著一個,,并且一個比一個美艷?!泵烂驳呐涌吹酵瑯用烂驳呐佣紩裢庾⒁?,而顧蓁顯然引起了阿娜葉的關(guān)注。
“這個中原女子,,看起來比王兄之前那些姬妾都要好看,。”
“多謝公主夸獎,?!?p> “我可沒有夸你?!卑⒛热~話音斗轉(zhuǎn),,“沒有本事的女子,才會以色事人,?!?p> “鄭娘娘,阿娜葉說的可對,?”
鄭氏笑得雍容,,卻沒有回話,。
“看來公主的駙馬應(yīng)當(dāng)不喜歡美貌女子?!?p>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中原女子,。”提到駙馬二字,,仿佛踩到了阿娜葉的痛腳,。
“不敢當(dāng),只不過奴家自幼長大的地方,,男子都是喜歡美貌女子的,。”顧蓁態(tài)度和語氣極為謙恭,,“想來西域男子會有所不同,。”
“阿娜葉,,此來何事,?”棣棠側(cè)身一步,擋到顧蓁身前,。想要過來的阿娜葉頓住腳步,。
“我兩日后大婚,父汗命我親自過來請鄭娘娘前往觀禮,?!庇H自二字咬得極重。
“妾身近日身體不適,,還望公主見諒,。”鄭氏的態(tài)度一直溫和,,也始終疏遠,。
“這可是父汗的旨意?!?p> “妾身過后會向可汗請罪,。”
鄭氏油鹽不進,,阿娜葉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她并不想這對母子出現(xiàn)在自己的婚禮上,,但被人拒絕卻又是另一回事,。
“母親身體不適,便由我前去吧,?!遍μ倪m時開口,。
“王兄要去?”棣棠的反應(yīng),,讓阿娜葉有些意外,。
“是的,攜家眷同去,?!?p> ……
“主子,駙馬確實在阿娜葉公主的寢宮,,但是周圍有重兵把守,。”二人剛剛步出鄭氏所居住的寢宮的大門,,便有一人前來稟報,。
棣棠看向顧蓁:“你也聽到了,今日想要見到那人,,是不能了,。”
顧蓁的神情明顯的暗了暗,,隨即又問道:“既然即將大婚,,宮中一應(yīng)用品要如何送入?”
“你想混進去,?”
顧蓁不置可否,。
“一個即將娶旁人的男人,也值得你如此冒險,?”
“……”
“你是想今日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風(fēng)險進去見他,,還是想后日十拿九穩(wěn)地將其搶出?”
顧蓁低垂眼眸,,片刻之后抬步前行,。
“看來你還是和一般女子不一樣?!遍μ母项欇璧哪_步,。
“有何不同?”
“一般的女子不論多聰明,,碰上情之一事總會變得愚蠢,。而你,似乎一直能保證清醒的頭腦,?!?p> 棣棠沒有聽到顧蓁的回應(yīng),繼續(xù)道:“或者,,你是用情不深,?根本沒有將那個人放在心上,?”
顧蓁不理睬他的自言自語,直到坐上馬車之后才再次開口:“蕭穆是如何來到這王宮之內(nèi)的,?”
“被俘虜啊,,還能是為了什么?”棣棠解釋道:“我那個妹妹雖然是個女子,,但是卻也是一員虎將,。十幾歲就跟著可汗在戰(zhàn)場上拼殺?!?p> “她敗了蕭穆,?”
“你不信?”
顧蓁搖頭:“淮南軍為何會大???”
“戰(zhàn)場上,哪里有一直打勝仗的軍隊,?淮南軍雖然勇猛,,但也不會始終立于不敗之地?!?p> 棣棠的話十分有理,,但是卻不能說服顧蓁。
淮南軍自然不會一直打勝仗,,但是此次敗退,,付出的代價也太過巨大。居中主帥陣亡,,少帥失蹤,,可以說是一場仗打掉了淮南軍一半的實力。這個跟頭栽的,,未免太過讓人難以承受,。
“既然俘虜了蕭穆,為何不見你們宣揚,?”
“還能是為什么,,因為阿娜葉看上了你的丈夫,想要將他據(jù)為己有,?!彼哉f,女人就是蠢啊,,將這么一條毒蛇放在身邊,,也不怕一不小心被咬死。
“為了一己私情,直接從戰(zhàn)場上退下,?”
“俘虜了兒子,老子還在,?!遍μ牡溃骸盎茨宪娨膊皇悄芤豢诔韵碌模€不如先回來將名分定下,。到時候,,說不定淮南西域還能一家親。畢竟你們在大齊也不受待見不是嗎,?”
連西域人都不知道淮南王已經(jīng)亡逝,!
顧蓁看向棣棠,并未看出他在說謊或是有意搪塞,。再者,,他也沒有說謊的理由。
“西域軍中,,可有你的人,?”
棣棠嘴角微揚:“若是軍中有我的人,事情也不會如此難辦,?!?p> 他若是能將手伸進軍中,也不必繞這么大一個圈子拉淮南王府做同盟,。
……
不過兩日時間,,眨眼間便能過去,顧蓁卻在棣棠的王府之中住的度日如年,。
她看似從未將蕭穆即將和阿娜葉成婚的事情放在心上,,因為從來沒有相信過他會拋棄她,為了活命而另娶他人,。
但是每當(dāng)思緒空閑下來,,卻還是會忍不住地胡思亂想。各種幻想無根無據(jù),,卻總能讓她煩亂不堪甚至隱隱恐慌,。
顧蓁再次感受到了十歲那年一人從亂墳崗醒來的無助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