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棲頓了一下:“怎么證明?”轉(zhuǎn)而又問:“我在你眼里這么‘渣’嗎,?”
倪翎馬上否定:“那倒沒有,,你從小到大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挺正派的,正人君子,,這個我敢保證,。”
元棲揚眉:“那還需要什么證明,?”
倪翎有些不樂意地接話道:“我問的這么真誠,,你就扔給我一個‘不是’就完了,合適么,?”
元棲微瞇了一下眼睛,,望著她的五官半餉,,不緊不慢地說著:“上大學的時候談過一個,牽手吃飯看電影,,畢業(yè)就分了,。”繼而又道:“工作后談了一個,,同居了兩年,,可能覺得我能力有限,沒什么前途吧,,跟她項目組長跑了,,然后就是我前妻,離婚的事鬧得很糟心,,跟一幫朋友去過幾次夜店,,陳曼也在里面,說實話,,陳曼混在那一堆陪酒女里邊,,我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碰過她,她也沒跟我提過,,就默認沒有吧,。”
倪翎一臉驚詫:“看不出來你也有過這么燈紅酒綠的過往史???”又想著這么說不是很合適,趕緊解釋道:“我懂我懂,,這種事攤誰身上都抑郁,,找個方法解脫精神壓力也合情合理,。那丁寧和小周呢,?”
元棲接著說:“丁寧……我不喜歡那種女人,心機和手段都寫在臉上,,第一次見她就對她印象就不太好,,她倒是主動暗示過幾次;小周才剛大學畢業(yè),,小了我十幾歲,,瘦的跟個小雞仔似得,哪下得去手???”
“你們男人不是都喜歡年輕的嗎?”
“那也得分人,、分情況吧,?”
“那你這些年都這么單著,?”
“沒合適的不就單著么?”
“你走到哪身邊都圍了一堆女人,,這么多年還沒合適的,,又不是沒什么生活閱歷的小男孩,要是沒女伴,,真有點無法讓人相信,,就算沒固定女友,也有不固定女友吧,?”
“那你為什么這么晚才嫁人,?難道這十幾年你身邊一個追求者都沒有?”
“我跟你情況不一樣,!”生怕被他套話,,倪翎趕緊兜回話題:“我就是好奇,你說你也算人到中年,,工作也不是多輕松,,生活也有些壓力,連工作帶應酬還各種業(yè)余生活,,你是怎么做到這么精力充沛的,?”
元棲微睜大些眼睛,做直了身子,,有些疑惑地問:“你是覺得我精力太旺盛,?”他把倪翎的疑惑理解成她在問自己是否只是貪戀她的肉體,這倒令他有些錯愕,。
倪翎直言不諱:“有點兒,。”
元棲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可能男人表達感情沒女人那么細膩,,腦子里反應出來的就是身體上的接觸更能顯得……好一些,要是沒感覺的也不會輕易去碰對方,?!?p> 倪翎呆住:“你是說你……”
不等她說完,,元棲展臂將她摟入懷中:“你是不是傻,,眼睛不會看嗎?問這么多,!”
手機鈴聲響起,,緩了許久,元棲才從褲兜里摸出手機瞄一眼,,掛斷后隨意放在茶幾上,,繼續(xù)溫情擁著倪翎,,輕吻鬢角,安靜沒兩分鐘,,又響了起來,,元棲再次掛斷。
“怎么不接電話,?”倪翎出聲問他,。
“騷擾電話?!痹獥p描淡寫,。
話聲剛落,房間里的座機電話跟炸鈴般響了起來,,倪翎過去接聽,,酒店前臺公式化地說:“抱歉打擾您休息,前臺有位姓金的年輕女士說是您的朋友,,不知道是否方便下來見一下她,?”
倪翎自然不知道什么“姓金的年輕女士”,下意識回道:“不認識,,我沒有姓金的女性朋友,。”
電話那頭突然有個女孩尖聲大叫:“元棲我知道你在這里,!再不下來,,我就報警說你在這嫖妓!”
聲音很響,,倪翎被這一波尖銳的嗓子嚎叫的直耳鳴,,皺眉望向元棲,邊上的元棲也聽到了電話里的動靜,,臉色尷尬且鐵青:“我去處理,。”拿起茶幾上的手機和車鑰匙,,不忘回頭瞪一眼倪翎:“你別再不打招呼就自己換酒店了,,不然我真打電話給你媽!晚上等我回來,。”
元棲離去,,房間里恢復平靜的安寧,。
倪翎呆坐在床沿,元棲剛才那些內(nèi)斂羞澀的話如沉鐘般回蕩在她腦子里,,顯得那么不真實,。
小時候很喜歡一件毛茸茸的粉裙子,,因為當時家里條件有限,任她使盡手段都無法得到,,最后只能眼巴巴看著隔壁長得并不好看的小紅穿著它跳舞,,那時候的深切絕望讓倪翎第一次體會到求而不得的痛苦。
如果當年她可以在得知“不愛”的時候立即放手,,不報任何幻想,、不為任何不甘,或許后來就不會發(fā)生那么多無法挽回的蠢事了吧,?
可人就是這樣,,犯了錯,總是先想著如何從別人身上找令自己犯錯的理由,,從而去減輕自己的負擔和痛苦,。
回避不堪真的是一件可以令人輕松的事,但發(fā)生過的,,真的回避得了嗎,?
元棲剛才那些話,到底表達的是他一直以來對她的態(tài)度,,還僅僅只是這幾天的轉(zhuǎn)變,?
周歆瑜說她不愛元棲,可她從來不認為自己不愛他,,相反的,,一直以來都是元棲對自己的忽視和冷漠讓她痛心疾首,她常常麻醉自己,,把這一切都歸咎于與元棲的相遇,,怨恨當年他的無聲拒絕、他的不作為,、他的隔岸觀火,,怨恨他若有似無的舉措、若即若離的曖昧,、事不關己的態(tài)度,。
可隨著年齡的增長,遇到越來越多的人,,她才意識到,,其實一直都是自己在強求這段感情,若非今時今日的成年與自由,,她可能仍然無法借著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企圖一雪自己編織的前恥,只為尋回那一點驕傲,。
可能現(xiàn)在她要的,,只是想讓自己曾經(jīng)得不到的元棲,,也能夠深刻體會一遍如今得不到她罷了。
就是這樣,,你若對一件事想不明白,,便會癡癡怨怨,耿耿于懷,,在心中埋下一片不可觸碰的逆鱗,,歇斯底里,悲戚終身,;你若想明白了,,事態(tài)就會豁然明朗,有條有理,、得見因果,,也就變得可以輕易解決、沒什么可糾結的,,于是你就會顯露出別人所謂的“淡陌”,。
倪翎很快在網(wǎng)上訂了第二天早上八點四十的返程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