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魏國都城朗州沉靜如水,,城內(nèi)的百姓基本都已入睡,魏國皇宮深處,,卻有一座大殿燈火通明,!
御書房里,一個老者面色凝重的看著外面寂靜夜色,,緩緩開口道:“什么時候了,?”
一側(cè)太監(jiān)聽言,連忙躬身回答:“回陛下,,已經(jīng)子時,!”
太監(jiān)再看了老者一眼,本想進言讓操勞了一日的皇帝陛下早些休息,,但老者眼里閃過一絲急切,,看著那夜色輕輕捶了捶桌子,開口道:“快到了,,他們應(yīng)該快到了,!”
朗州城外一片死寂,都城守備統(tǒng)領(lǐng)齊海立于南城之上,,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那條通往南境的道路,。雖然此時都城寧靜,但在白天大家都在討論著南邊的戰(zhàn)事,,前些日子,,傳言天上神龍落地,引起了燕云魏三國戰(zhàn)亂,誰都想爭搶到神龍之軀,,尤其是那神龍之丹,!
南邊戰(zhàn)事到底如何,都城之內(nèi)無人知曉,,齊海今天也是突然得令,,深夜守城等待來人,!聽皇帝的意思,,是有人要來,但非敵軍,,不算危急,,但也至關(guān)重要!
看著茫茫黑夜,,等待已久的齊海難免嘆息一聲,,他拍了拍城墻,不知道來的是誰,,也不知他們到底何時來,!
月懸空中,萬里無云,,難查明月靜動,,黑夜就跟停滯了一般,唯有宮中和城墻上的人兒有著些許躁動,!
大約再過了半個時辰,,終于有一陣馬蹄聲自南而來,一開始還有些窸窣,,巡城士兵并無發(fā)覺,,但修為最高的齊海感應(yīng)到了動靜,他立即目不轉(zhuǎn)睛的看向了南方,。果不其然,,幾匹快馬穿破了黑夜,直沖城門而來,,齊海心中一喜,,立拍城墻,同樣察覺到了情況的巡城士兵見齊海反應(yīng)如此,,本來還有些緊張警覺的他們也放下了戒心,,繼續(xù)盯著從黑夜狂奔而來的人馬!
從衣著上看,,來的是魏國將士,,但并非此前出征的魏國精銳紫龍禁軍,而是邊關(guān)之師,他們踏馬而來,,不等開口,,城墻上的齊海便立即下令打開城門。
沉重的大門發(fā)出了聲響,,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很是突兀,,但因為實在太晚,除了巡城士兵,,其他人并無察覺,。巡城士兵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眼下南境有戰(zhàn)事,,只以為是有戰(zhàn)報傳來,,不過離得比較近的士兵還是有些詫異,快馬匆匆而過,,夜色朦朧,,但他們依稀看見幾匹快馬中有人好像抱著什么!
快馬直奔皇宮而去,,一路暢行無阻,,沒過多久,行色匆匆的他們就來到了那座燈火通明的大殿前,,大多甲士都跪在了外面,,唯獨一人抱著一個小孩邁入了大殿。
“末將魏巖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萬歲,!”
魁梧大漢跪拜在了老人的面前,此時他并未戴頭盔,,頭發(fā)蓬松凌亂,,黑色的鎧甲上滿是塵土,甚至還有血跡,,而他懷里的小孩睡得香甜,,渾然不知外面世界!
老者看了看來將,,最后目光落到了那個小孩的身上,,他凝望了許久,最后緩緩開口道:“信上所說的小孩就是他,?”
“回陛下,,正是此子!”魏巖點頭回答,,但眼中神色復(fù)雜,,似想起了什么悲痛的事情,!
老人的目光始終都在襁褓中的嬰兒身上,并未離開片刻,,過了一會兒,,才聽他繼續(xù)說道:“依洪公公信上所說,這小孩名叫蕭然,,乃是你部下蕭正之子,?”
魏巖聽言,眼神中有了更多苦楚,,最后便見他抱著小孩,,將頭低更低了一些,回答道:“正是,!”
皇帝看了看魏巖,,再看了看那孩子,開口道:“既然是你部下的孩子,,那你就將他收為義子,好生照看著吧,!”
“陛下,?”魏巖猛的抬頭,滿臉詫異,,皇帝再次看向他,,問道:“有什么不對嗎,朕讓你收養(yǎng)你部下的孩子難道有什么古怪,?”
魏巖沉默低頭,,最后行禮道:“沒有,末將謹遵圣命,,定將這個孩子撫養(yǎng)成人,!”
話音剛落,懷里的小孩突然睜開了雙眼,,緊接著便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
次日,魏國都城傳來了戰(zhàn)報,,南邊戰(zhàn)事暫時停止,,三國退回原地,墜地神龍軀體大部分被云國所奪,,燕魏兩國只得到了一小部分,,而神龍之丹尚且不明,但大家都推測應(yīng)該就在云國所獲取的那部分軀干里,。
正是因為如此,,神龍之戰(zhàn)后期才趕到南境的紫龍禁軍并沒有班師回朝,,依舊駐扎在魏國南境。據(jù)說吃了神龍之丹的修士可以成為絕世強者,,甚至能夠滅天毀地,,這也是三國奮力廝殺的原因,正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燕魏兩國擔(dān)心云國境內(nèi)出現(xiàn)天地至強,,便準備對云國發(fā)起聯(lián)合攻擊,要將云國元氣大傷,!
戰(zhàn)事并未真的結(jié)束,,便依舊牽動著老百姓的心,朗州城內(nèi)時常議論,,甚至還有人會罵上原來的南境守將魏巖幾句,,據(jù)傳魏巖不僅僅是沒有搶奪到神龍之丹,還折損了四員魏國虎將,,如今已經(jīng)被魏帝罷免留在了朗州城內(nèi),。
至于魏巖收了義子的事情,外面的人知道的不多,,也無太多的人關(guān)心此事,,他們只知道魏巖自回來后就失魂落魄,終日飲酒消愁,,看著確實像敗軍之將,。
這樣的魏巖自然無心照顧襁褓中的嬰兒,便將他全然交給了自己的夫人文琴,,文琴育有一女,,對照顧小孩有些經(jīng)驗,雖然不滿丈夫惹上飲酒的習(xí)慣,,但對小蕭然還是照顧有加,,就連他們的女兒魏欣也非常喜歡這個突然來到他們家的弟弟!
“蕭然蕭然,,你一定要快快長大啊,,這樣姐姐就能時常帶著你出去玩了!”
魏欣今年三歲,,很喜歡四處瞎跑玩鬧,,但因為蕭然還在襁褓之中,所以她也就沒法跑太遠,,只能一心盼著弟弟能夠趕緊長大,,能夠跟她一起游遍朗州城!
當(dāng)魏欣趴在搖籃邊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剛剛回來的魏巖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他看了看自己的女兒,,隨后又看了看襁褓中的嬰兒,嘴角苦澀一笑,,心里默道:等他長大了,,他就會離開魏家了吧,終有一日,,秘密會被世人知曉······包括他自己,!
想到這些,魏巖拿起隨身攜帶的酒葫蘆仰頭飲了一口,,再看那小孩時,,他突然眉頭緊皺,對于這個小孩,,他真心不喜歡,,甚至有些厭恨!
······
沒過多久,,南邊的戰(zhàn)事再次發(fā)生,,燕魏兩國聯(lián)手,一路高歌,,打得云國節(jié)節(jié)敗退,,朗州城內(nèi)捷報頻頻!
這日朗州魏家也來了一個客人,,魏巖部下郭坤的遺孀常琳。對于她的到來,,魏巖有些回避,,文琴也是一臉愧疚,畢竟郭坤是死在了魏巖的麾下,,更有外人傳言,,之前的戰(zhàn)敗是因為魏巖指揮無方!
“常琳來了啊,,快請坐,,我給你泡杯茶啊,!”文琴趕緊請常琳坐下,,手忙腳亂的給常琳倒了一杯茶!
常琳低頭看了茶水一眼,,隨后對文琴簡單禮節(jié)性的笑了一下,,最后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但扭頭看著外面的魏巖。其實魏巖剛看到常琳的時候是準備走的,,若不是文琴將他拉了過來,,這位之前能夠勇猛殺敵的將軍或許早就逃之夭夭了,!
文琴見常琳一臉嚴肅,猜到她今天十有八九是來興師問罪,,而郭坤確實是死了,,逃也逃不過,文琴便過去揮袖子打了魏巖一下,,魏巖扭頭看了她一眼,,但最后還是看向了外面!常琳也沒有說話,,這時房間里頭傳來了小孩的哭聲,,緊接著就是魏欣哄蕭然的聲音!
“蕭然,,別哭啊,,是不是姐姐給你喝的粥燙了點,姐姐現(xiàn)在就給你吹一下,,一會兒就好了,,蕭然別哭啊,!”
常琳扭頭看向了房間里頭,,魏巖聽到哭聲也看了過去,隨后目光竟落到了常琳身上,,而常琳也看向了魏巖,,二人目光相接,魏巖趕緊扭頭,。
文琴看著房間里頭,,有些擔(dān)心小魏欣照顧不來蕭然,她又看了看常琳和魏巖,,心想自己在這也幫不了什么忙,,便尷尬說道:“我先過去看看啊,你們先聊你們的,!”
常琳點了點頭,,等文琴走后,她再次看向了魏巖,,而魏巖干咳了一下,,依然看著外面!
“蕭正和江月的孩子,,江月人呢,,她不會直接將孩子交給你們,自己就不管了吧,?”
常琳淡淡開口,,魏巖聽到問話卻更是尷尬,,臉色瞬間都白了一些,他再次干咳一聲,,扭頭快速看里面房間一眼,,最后局促不安的回答道:“江月得知蕭正戰(zhàn)死后,悲傷不已,,就······她剛生完孩子,,有些虛弱,就直接走了,!”
魏巖說完,,伸手將自己的長衫整理了一下,接著又扭頭看向了外面,,對面的常琳冷笑一聲,,看向了房間里頭!
“江月的身體確實不怎么好,,剛剛生下蕭然的時候我還去看過她,,照料過她一段時間,也抱過小蕭然,,我記得他腿上有一處胎記,!”
魏巖怔然,立即扭頭看向了常琳,,甚至額頭還出現(xiàn)了一些細小汗滴,。常琳回過頭來看到他如此反應(yīng),嘴角淡淡一笑,,可緊接著眼角就有些紅潤,,她站起身來,魏巖立即變得更加緊張,!
“看來你并不怎么想見到我,我就不多待了,,至于蕭然,,我相信嫂子會照顧好的,另外郭坤死了,,皇恩浩蕩,,讓我進了紫龍禁軍做大醫(yī)官,以后有時間我會常過來看看,,畢竟是江月的孩子,,我會看著這個小孩一天一天長大,不知到那時,,他會是哪番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