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這公主領(lǐng)著進(jìn)了二樓的一間包廂,包廂很是寬敞,家具清一色的紅木,,擺設(shè)也頗為講究?;镉嫻Ь吹胤钌喜杷x開時不忘帶上房門,。
我們依次落座,,兩名侍衛(wèi)守在了門口。公主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么又忽然頓住,,目光定在我身邊的空兒身上,目中似是驚詫,,卻又帶著難掩的慍色,。我疑惑,難道這公主認(rèn)識空兒,?我望向空兒,,只見他臉上只有茫然。
轉(zhuǎn)回臉,,發(fā)現(xiàn)公主的目光正在我和空兒之間游移著,,似是想說什么卻又好似有所顧忌,遲遲沒有開口,。見她如此之態(tài)我更是困惑,。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公主終于猶豫著開口:“宣兒......你這些日子都和他在一起,?”
他,?她說的應(yīng)是空兒吧。
我微笑道:“是啊,?!庇捎诓涣私馇闆r,我不敢多言,。
而她聽了我這話,,眉頭竟狠狠地皺了起來。
我心中暗暗猜測她為何會有如此表情,,卻又不想冷場,,便隨口問道:“公主認(rèn)得他?”
聽到我的問話,,公主似是氣急,。“我豈止是認(rèn)識他,,我......”她的話忽然頓住,,似是覺出了什么不對,一把抓住我的手問道:“宣兒,,你怎么了,?”
“我?我沒事啊,?!笨谏想m這么說,但卻有些心虛,,想要躲避她探究的目光,。可誰想我越躲,,她就越盯著我的眼睛看,。
被她盯得無所遁形,只得長嘆一聲道:“我以前的事都不怎么記得了……”我心中無奈,,還是不得不用電視劇里狗血的失憶橋段來應(yīng)對,。
聽到我的話,她的臉上憂色頓現(xiàn),。似是想到什么,,她又望向空兒,很不客氣地道:“喂!你隨我出來,,我有話問你,!”
我更是詫異,她想問什么,?竟還不能讓我聽到,。
空兒不明所以,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她道:“我不認(rèn)識你,,我才不要和你出去,!我要和宣兒在一起!”語氣中盡是孩童的執(zhí)拗,。
公主先是一愣,,而后火氣更旺,嘲諷道:“呵,!沒想到兩年不見,,連裝瘋賣傻這么低級的招數(shù)都用上了!,?我告訴你,,你就是撒潑打滾也休想再留在宣兒身邊!”說著竟起身拉起空兒要往門外推,。
我雖搞不清楚狀況,,卻也不忍她如此待空兒,便急忙擠到兩人中間對公主道:“公主,,空兒他......性情單純,,還望公主不要和他計較?!?p> 哪知公主卻越發(fā)氣憤,。
“單純?他單純,?”公主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已經(jīng)氣得說不出話來。我連忙端起一盞茶,,安撫道:“空兒過去若有哪里做得不對,,得罪了公主,我在這里替他賠不是了,,還請公主不要氣了,。”
“得罪我,?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我還不是為了你?!”語罷她深吸一口氣,,似是在強(qiáng)壓怒火,。良久才嘆道:“宣兒,你忘了過去的事也好,,那些過往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記憶,?!?p> 腦中又浮現(xiàn)夢中跳崖的畫面,,頓覺這公主真的是一心想著原主。
我沖她點頭道:“可是我連公主都忘了,,公主可怪我,?”
她撇嘴?!巴纪?,還能有什么法子,我們再認(rèn)識一次就好,?!彼臑⒚摳腥玖宋遥业男那橐搽S之暢快了起來,。
“我是南離國的八公主岳鸞溪,,你我自幼便是閨中密友,小時候父皇不許我出宮,,你就常進(jìn)宮陪我玩,,要不是你是,我悶都要悶死了,!”
我爽朗一笑:“原來如此,,那公主......”
“別叫我公主,還和以前一樣,,叫我鸞溪,。”她打斷我道,。
“鸞溪”我微笑喚道,。
正打算再說些什么,忽聽樓下喝彩聲起,,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
只聽樓下一名茶客語氣曖昧地道:“先生快和我們講講這南離玄翼軍統(tǒng)領(lǐng)與冷毅寒之女的風(fēng)流韻事!”
我挑眉,,原來這古人八卦起來,,絲毫不輸給現(xiàn)代人吶!頓時來了興趣,側(cè)頭望向樓下,。不想?yún)s與鸞溪的眼神撞了個正著,,正探究地看著我,眼中還盡是憂色,。她為何如此看我,?
不待我多想,那說書老者便一拍驚堂木開了口:
“要說這玄翼軍統(tǒng)領(lǐng),,就不得不先說說這玄翼軍,。玄翼軍雖名為‘軍’,卻只是南離軍中的一支僅由十三人組成的精銳隊,。這玄翼軍上陣時身著玄色甲衣,,甲衣由一片片羽狀甲片組成,故稱玄翼軍,。相傳這玄翼軍軍士一人可抵擋百余名敵方軍士的進(jìn)攻,,故而極受皇帝重視。一般的戰(zhàn)事根本不會派玄翼軍上陣,,唯有危機(jī)關(guān)頭方才啟用,。玄翼軍的統(tǒng)領(lǐng)姓凌,手中雖只執(zhí)掌了這十二人,,其軍銜卻與曾經(jīng)的軍隊主帥冷毅寒不分上下,。”
一茶客驚嘆道:“這玄翼軍怎會如此厲害,?”
“諸位可聽說過沉湮,?”老者不答反問。
只聽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有茶客猶豫出聲道:“就是……就是那吸食男子精血,,修煉邪功的女魔頭沉湮?”
聞言我不由好笑,,怎么跟武俠小說似的,?
只聽老者答道:“不錯,正是她,。沉湮她本是鳳離山的大弟子,,卻不想走上歧途,練起了邪功,。據(jù)說沉湮終日依靠與青年男子交丨合,,吸取精氣以保容顏不老。不過那女魔頭對人選頗是挑剔,,每年都會在南離,、北離以及烏蒙三國游歷,,其間碰上符合要求的便帶回她的修煉之地云華山。不僅如此,,她還會在帶回的青年男子當(dāng)中進(jìn)一步篩選,,那篩選之法頗是殘忍?!闭f著老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怎么個殘忍法?”有茶客按捺不住好奇問道,。
“諸位可知何為蠱蟲,?又可知這蠱蟲是如何練成的?”
“如何,?”眾茶客異口同聲,。
“皿中之蟲曰蠱,,簡言之就是將經(jīng)過篩選的蟲子封入器皿之中,,除換氣之外,食水一律不予,。靜待七天,,揭開封蓋就會發(fā)現(xiàn)這盒中只剩下一只蟲子,而其他蟲子皆無影無蹤,?!?p> “那是為何?”
老者反問:“試問無食無水,,皿中之蟲該如何存活,?”
只見一茶客瞪大眼,不可置信地道:“該不會……”
老者不待茶客說完便道:“不錯,,既無食無水,,唯有以同類為食方可存活。而沉湮篩選男子之法便是如此,,而且這樣的篩選每年就要進(jìn)行一次,,即便是熬過了第一次,第二次也難保能活下來,?!?p> 話音剛落,茶樓內(nèi)一片抽氣聲,。我在心中冷笑:那練蠱之法雖是不假,,但若說那沉湮以此作為篩選之法,我卻是深表懷疑,,畢竟說書要的就是夸張與轟動的效果,。不過看看空兒和鸞溪都聽得津津有味,,我便也沒有多嘴。
只聽老者接著道:
“沉湮會將各地挑選來的青年男子按照年齡分組,,分別封在山洞中,。”老者頓了頓,,似是有意在吊眾人的胃口,。
果然有茶客沉不住氣,急道:“老頭你快往下說??!”
老者輕咳一聲,繼續(xù)講述:
“不過沉湮在將他們封入洞中之前,,會花上一年的時間傳授他們武功,。而那山洞一封就是一個月,常常到了日子進(jìn)去一看,,洞內(nèi)無一幸存,。不過若是僥幸得活,沉湮便會收之為徒,,甚至將其畢生之功全部教授,。不過即便成為沉湮的徒弟,也難免要與之交丨合,?!?p> “那這和玄翼軍有何關(guān)系?”
老者狡黠一笑道:“這玄翼軍的十余名兵士包括其統(tǒng)領(lǐng)便皆出身于沉湮的云華山,?!?p> 眾人頓時嘩然。
靜默片刻,,老者繼續(xù)道:“玄翼軍的這十三人皆是沉湮篩選出的佼佼者,。”
“那他們是如何擺脫那女魔頭的掌控的,?又是如何為朝廷所用的,?”
“沉湮曾擄走過南離的三皇子岳凌頎,只可惜他沒能活著走出山洞,,據(jù)說是在洞中生生被同伴生吞活剝,,連尸體都沒剩下。南離皇帝震怒,,立誓要將沉湮千刀萬剮,。怎奈怨水憑借邪功已達(dá)到了半人半魔的境界。尋常人根本奈何不得,。而三年前聯(lián)手將那妖女殺死的便是玄翼軍那十三人,。據(jù)說其中那姓凌的青年便是他們的頭目,,也是他最后的一擊徹底殺死了那妖女。朝廷聽聞后大喜過望,,也感嘆那十三人的本領(lǐng),,便授重金將之收入南離軍隊。不過由于他們的武藝謀略實在異乎常人,,皇帝便特封他們?yōu)樾碥?,無需受正統(tǒng)軍隊的各項管制,直接聽命于皇帝,?!?p> 我聽得入迷,卻絲毫沒把聽到的內(nèi)容當(dāng)做真事,,只是聽個熱鬧,。看看身旁兩人,,神情也頗是專注,,我便也繼續(xù)聽著。
只聽一茶客略帶猥瑣地道:“據(jù)說那妖女生得頗是妖艷動人,,我若是那統(tǒng)領(lǐng),,便不殺沉湮,而是日日與之翻丨云覆丨雨,,那日子豈不是比神仙還快活?,!”
另一茶客不屑道:“哼,,你懂什么。那凌統(tǒng)領(lǐng)若不殺那妖女,,后來又怎能與南離第一才女冷晴淺有那么一段纏綿悱惻的情緣,?第一才女豈是妖女能夠企及的?”
冷晴淺……冷情淺……呵,,這名字取得還真是……冷性絕情?。∥以谛闹欣湫?。不經(jīng)意間回頭,,發(fā)現(xiàn)鸞溪又拿那種略帶探究的憂慮目光望著我。我有些不自在,,勉強(qiáng)沖她扯了扯嘴角,,繼續(xù)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