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憶卿呆呆地立于原地,,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孟婆笑著看她癡傻的模樣,低頭淺笑:“被嚇到啦,?”聲音溫柔,,親切的能掐出水來,。
孟婆走到殷憶卿身旁,拉著她走進房間中的一片竹林,,突然,,一只白狐從竹林中躥出,鉆到孟婆懷里,,一臉享受的蹭著她,。
殷憶卿眼睛瞪的溜圓,食指摩挲著下唇,,一臉好奇的看著小白狐,。
小白狐也瞪著個眼睛看著她,似是好奇這烏中怎也來了外人,。
孟婆順著小狐貍的毛,,走到竹林里的一處石凳坐下。對殷憶卿說道:“來了這地府,,你的肉身已毀,,便只有這三魂七魄殘存。
在這里,,你不會老,,不會生病,。
這里的每一個房間如深不見底的山谷,沒有盡頭,。
你可以隨自己的心意任意布圖,,只需在腦中構(gòu)思一下就可以了,不過,,這些活物都是些真的鬼魂,。”
殷憶卿深吸一口氣,,咽了口口水,,指著房間里的山山水水問:“這都是想出來的?太不可思議了……”
另一邊,,自己偷偷的在腦海里想著把這房間變成皇宮的模樣,結(jié)果什么都沒出來,。
孟婆無奈:“現(xiàn)在你還沒具備這樣的能力,,等我投胎后,你熟悉了地府的限制,,可以一點點來”,。
孟婆看著殷憶卿,半是留念,,半是同情,,“我離開后,你就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了,,除了這小白狐我什么也不會帶走,。”
頓了一下,,又說:“這些我也帶不走,。本有些規(guī)矩,該黑白無常派人與你細說的,,既然我領(lǐng)你過來,,這些東西我且與你說說……”
孟婆看著殷憶卿癡傻的樣子,也不管她是否有在聽,,徑直說到:“其一,,你身為下一任孟婆,你需每日在忘川河畔工作五個時辰,,其余時間你皆可隨意安排,。”
“第二,,待你魂魄在地府待足一年,,你自身會覺醒一種能力,,會飛,會變化都是隨機的,?!?p> 孟婆還想說,殷憶卿突然打斷道:“我要是工作不滿五個時辰呢,?”
孟婆玩味一笑,,定定地看著她:“你可以試試……當(dāng)初我試了一下,然后我工作的這一百二十年,,沒有一日不足五個時辰的,。”
孟婆雖沒說有什么后果,,殷憶卿還是覺得后背一涼,,縮了縮脖子。
“一百多年了,?那你模樣都沒有變化嗎,?”
“可以這么說,你死時什么模樣,,做鬼就是什么模樣,。一般來說,是不會有變化的……”
“這地府時辰與人間的時辰是相同的嗎,?”
“是……地府要掌握人間生死論替,,所以地府時間保持與人間一致,且有專門的小鬼負責(zé)這一塊,。
陽關(guān)道旁那塊碑上有公告,,你可以時常去看看,當(dāng)然了,,影圣獸會將消息傳到地府的每一個角落的,。”
“那你說的覺醒的能力又是什么,?”殷憶卿點了點頭表示了解了,,又憨憨的問著孟婆。
孟婆看著她:“你一點也不像是殺了許多人的模樣,?!?p> 殷憶卿呆了一下,歪著頭,,掰著手指頭說:“我殺的都是壞人……”說完,,又撇了一下嘴,絕美的臉上露出了一派為民除害的可愛,。
孟婆對殷憶卿殺了什么人沒有一點興趣,,她只希望待她走后,,自己的工作能有一個好的歸宿,對她投胎沒有影響,,明天她可以正常喝到孟婆湯,,走進往生橋,去投胎做人就夠了,。
孟婆摸著小白狐的頭,,看著石桌中央,石桌是陡然出現(xiàn)了一個托盤,,其上是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茶水,,她端起杯盞,飲了半杯,,后又說到:
“你在地府會受到地府陰氣的滋養(yǎng),,等攢夠一年,積攢的陰氣會覺醒一種能力,,這種能力也許對你沒有什么用,,也許大有助益。
有的鬼得以飛,,有的會有極強的戰(zhàn)斗力,還有隱身的,,化氣的,,可以變化的,也有聽力,,眼力異于常鬼的,,也有可以變大變小的?!?p> “這些呢……都是些好的,,差的呢……
會吐些小蟲子的,男鬼變女鬼的,,變成透明的,,還有的一種鬼會化成腐氣,毒氣的,。
這種尼,,一旦覺醒,都是直接關(guān)進十八層地獄灰飛煙滅的,?!?p> “咦呃~”
殷憶卿詫異:“鬼也會死?不是說長生不老嗎……”
孟婆輕笑一聲,,“當(dāng)然了……不然你以為這地府里的鬼就這么點兒嗎,?”
又嘆了口氣,,“人死呢,還有往生的機會,,鬼死化氣,,就什么都沒了?!?p> “那豈不是做人比做鬼劃算,?”
“別太天真了,這哪有什么劃算不劃算的,,人只有四次輪回的機會,,畜生道有六次輪回。
結(jié)束了,,便是真的結(jié)束了,,所以啊,地府的抉擇遠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的,?!?p> “那我這是第幾世啊,?”殷憶卿湊近孟婆,,大眼睛眨丫眨的。
孟婆沉思了一下,,有些無奈的說道,,“輪回的事只有命官才知道,你看到他手里的命簿了嗎,?
那玩意兒上面記載的都是這些,,我問了好多次,他都不愿告訴我……且……”
“且什么,?”殷憶卿一想到命官與他相似的臉,,心里就突突的歡喜,正想找個什么借口去接近他呢,。
“且那東西我們看不了,,只有命官一個人能看見,且他是不會告訴你的……”
“只有他能看,,為什么呀,?他為什么不告訴我啊……”
殷憶卿聲音越說越小,委屈的很,,問題卻是越來越多……
“好似那命簿里藏著是地府的最大機密,,他能看是因為他覺醒的能力是千古唯一……他開了鬼眼!”
“鬼眼?地府機密?”
“是……聽說這命官在地府的時間比十殿之主都長,,且?guī)浊陙?,只有他一人得以覺醒鬼眼。
我們都猜測地府機密都與命官的命簿息息相關(guān),,卻苦于一直無法尋求到答案,,我們這些職位幾百年輪換,有的千年輪換,。
但命官與判官好似存在了很久很久……”
孟婆的聲音越說越綿長,,殷憶卿卻撐著胳膊,雙手托著下巴,,盯著孟婆的茶杯,,咽了口口水。
“那鬼眼很厲害嗎,?”
“我不知道,,只是聽說千年之前,有個很厲害的鬼,,擾亂地府陰陽平衡,,殺了許多鬼差游魂。
地藏王菩薩都沒能將其渡化,,最后還是命官開了鬼眼,,將其收服的,聽說命官僅看了他一眼,,一眼就將其渡化了,。”
“這么厲害……渡化又是啥,?鬼還要被渡化嗎?”
“額……”
孟婆又喝了口茶,,問題實在太多了,,靠不靠譜啊……怎么選中了這么個人來做下一任孟婆啊,?
“這地府也是有極強的等級職能分工的,,有許多東西一時半會兒與你說不清,我還是先和你說一下孟婆要做的事情吧,。
等你待在這里時間久了,,許多事情自然也就清楚了?!?p> 殷憶卿也只是隨口問問,,不急于知道,便點了點頭,。
——
不知不覺,,孟婆已和殷憶卿說了一夜的話,,茶水喝了好幾壺。
夜色褪去,,地府破曉,。
斷情烏里的景色沒有絲毫改變,夜晚的黑暗也沒有侵襲這里,。
遠遠的一陣鑼鼓點音傳進了斷情烏,。
孟婆站起,拉過殷憶卿,,把孟婆服遞上,,“你把孟婆服穿上吧……記得我之前說的,在忘川河畔切不可脫下它,?!?p> “嗯!”
穿上衣服的殷憶卿只覺自己老了幾十歲,,佝僂著身子,,滿臉皺紋,上唇畔點著一顆紅痣,,真是絕無僅有的丑,。
孟婆看著她,欣慰的笑了笑:“好了,,我也交代的差不多了,,我之前與你說的你都已經(jīng)記得了嗎?”
殷憶卿想著孟婆與自己交代了一夜的話,,巨大的信息量壓的自己快喘不上氣了,,她也明白,孟婆為什么不愿意做鬼,,急于投胎做人,。
想到判官給她的判詞,終身服役,,她就一陣惡寒,,她不會永遠做這孟婆吧……
轉(zhuǎn)念又想,管他呢,,既來之,,則安之。先做著吧,,實在不行就偷偷的跑去投胎,。
孟婆似是察覺到了她的想法,嘴角勾起,沒說什么,,拉著她去了忘川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