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他？”湛奕楚突然問,。

　　“啊？”程淡茉收回眼神,，愣了愣……盡管龍紀宇說話顛三倒四，但……這不是很明顯的嗎,？程淡茉回過神來解釋：“嗯,。他是我的鄰居，就住在我家對面,?！?p>　　“哦?！贝蟾懦聊巳氚?，湛奕楚才又再開口問：“他說，他是你的男朋友,？”

　　湛奕楚的問話里面沒有一絲絲的酸味,，反而有一種輕視的感覺……是輕視程淡茉,，還是輕視龍紀宇？程淡茉一時之間無法弄明白,。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程淡茉說的也是實話,，“他就是……一個愛開玩笑的弟弟,。”

　　“嗯,?！庇衷俪聊巳氚桑哭瘸耪f：“一會兒去的那家餐廳,，餐廳主廚是從米其林餐廳挖角過來的,，他煎的牛扒很不錯，一會兒你可以試試……”

　　湛奕楚開始說起了西餐廳的那些事,。

　　湛奕楚的語氣輕松且自信,，仿佛龍紀宇的出現(xiàn)絲毫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威脅。

　　****

　　22樓,。

　　超大的歐式玻璃拱頂,，總是被霓虹搶去風(fēng)頭的星月此刻正隔著玻璃向程淡茉熱情招手。

　　浪漫的燭光,，被燭光渲染得溫柔沁人的各色玫瑰散發(fā)著醉人的馨香,，悠揚的古典小提琴演奏讓人心馳神往……如果程淡茉此刻穿著足夠得體的服裝，應(yīng)該會很享受周圍的一切,。

　　然而……

　　程淡茉不自信地抓了抓自己那條被燭光暈染得更加發(fā)灰的黑色牛仔褲,。

　　雖然四周的賓客不多，今晚也就只有三四桌的樣子,。

　　雖然這些賓客都坐得很遠,，但是這些賓客，男的（包括湛奕楚）全都穿著得體的西裝,，女的（當(dāng)然不包含程淡茉）都穿著動人的禮服,。別說是賓客了，就連服務(wù)員都比程淡茉穿得體面好幾倍,！

　　“不喜歡吃嗎,？”湛奕楚問。

　　湛奕楚手持刀叉,，在燭光下看著程淡茉——燭光盈盈,，縈繞著身穿煙藍西裝的湛奕楚。此時此刻，湛奕楚根本就是只活在童話里面的白馬王子本人,。

　　至于程淡茉,？

　　程淡茉當(dāng)然就是灰姑娘了。只可惜,，程淡茉這個灰姑娘既沒有收到教母的裙子,，也沒有得到教母的玻璃鞋。

　　坐立不安??！

　　程淡茉又再不自覺地抓了抓自己的牛仔褲。

　　“你還沒有回答我,?！闭哭瘸衷賳枴?p>　　“??？”程淡茉反應(yīng)不過來地看向湛奕楚——她要回答湛奕楚什么？

　　“這牛排不合你的口味嗎,？”湛奕楚對程淡茉笑了笑,，再次詢問。

　　“合的,！這牛排很好吃,！”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程淡茉趕緊把一塊切好的牛排放進嘴里……鮮嫩的肉汁瞬間盈滿口腔,，程淡茉卻有些形同嚼蠟地有些食不下咽,。

　　“如果你喜歡，我們下次再來,?！闭哭瘸軆?yōu)雅地割了一小口牛排，很優(yōu)雅地放進嘴里,，很優(yōu)雅地咀嚼著,。

　　沉默。

　　安靜,。

　　縱使四周彌漫著小提琴悠揚的樂聲,，程淡茉卻還是感到尷尬。

　　程淡茉想：第一次約會,，不是應(yīng)該感到甜蜜的嗎？為什么我只感到尷尬,？

　　程淡茉想：畢竟我跟湛總還不熟,，尷尬應(yīng)該是正常的吧？

　　程淡茉想：就這樣尷尬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我是不是應(yīng)該主動找些話題說說？

　　程淡茉想：實在想不出應(yīng)該說些什么……

　　“你有些什么想要知道的嗎,？”湛奕楚突然問,。

　　“啊,？”程淡茉驚愕地看著燭光中的湛奕楚,。

　　湛奕楚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雪白的餐巾,，用餐巾的一角印了印嘴巴,，放下餐巾，注視程淡茉說：“你有什么關(guān)于我的事情想要知道的嗎,？”

　　程淡茉更加愕然了——約會突然變成快速相親了,？

　　算了！

　　無論是約會還是快速相親都無所謂,，反正總比尷尬地沒話說強,！

　　程淡茉學(xué)著湛奕楚的樣子，放下刀叉,，拿起雪白的餐巾印了印嘴巴,，放下餐巾，雙手不自覺地放在大腿上不安地揪著揉著牛仔褲,，眼眸卻看著湛奕楚……

　　問什么問題好呢,？

　　程淡茉突然靈機一閃，脫口就問：“你喝酒嗎,？”

　　“應(yīng)酬的時候偶爾會喝,。”湛奕楚往后靠著椅背,，腰板卻依舊坐得筆挺,。

　　“你容易喝醉嗎？”

　　“還行,?！?p>　　“你喝醉之后會撒酒瘋甚至打人嗎？”程淡茉咬住了嘴……她這是什么狗屁問題,！就算湛奕楚喝醉酒會撒酒瘋打人,，湛奕楚也不會承認啊,！

　　“應(yīng)該不會,。”或是將程淡茉的問話當(dāng)成了玩笑,，湛奕楚笑著加了一句：“反正,，我暫時還沒有喝醉酒打人的前科,。”

　　“哦……”自知問了傻話,，程淡茉尷尬地用左手搓揉著右手,，“那……”程淡茉左右看了看，“你抽煙嗎,？”

　　“偶爾會抽,。”

　　“哦……”

　　“你討厭別人抽煙,？”

　　“最好不要,。”程淡茉自覺管太多,，于是便加了一句,，“但如果只是壓力大的時候偶爾抽，還是可以接受的,?！?p>　　“嗯?！闭哭瘸α诵?，“你就沒有別的事情問我了嗎？”

　　“例如呢,？”程淡茉求小抄,。

　　“例如，我家里有多少兄弟姐妹,，我曾經(jīng)談過幾次戀愛,，再或者……我有多少固定資產(chǎn)和存款?！?p>　　“?。俊背痰圆蛔杂X地抓了抓突然發(fā)癢的脖子,，有點不知道應(yīng)該將眼睛放在哪里地左顧右盼,，“這種問題，是我應(yīng)該問的嗎,？”

　　“如果你想要知道,，可以問?！?p>　　“呃……”第一次約會就問固定資產(chǎn)和存款……不會顯得太過于功利嗎,？程淡茉決定轉(zhuǎn)移話題，“要不,，換你問我吧,?！?p>　　程淡茉又一次咬住了嘴,！

　　她能不能把這句話收回來,？！

　　要是湛奕楚問她,，她有多少固定資產(chǎn)和存款……那不是太太太尷尬了嗎,？！她沒有固定資產(chǎn)也就算了,，她甚至連一點點存款都沒有,！她沒有存款也就算了，她甚至還欠著傅曉敏一千塊,！

　　“你跟家人一起?。俊闭哭瘸?。

　　幸虧不是問固定資產(chǎn)和存款,！

　　程淡茉沖口而出：“不是?！?p>　　呃……

　　才一沖口而出,，程淡茉就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果然,。

　　湛奕楚問：“既然你不是跟家人一起住,，你為什么要趕在9點之前回家？”

　　程淡茉想了一會兒,。

　　然后……

　　程淡茉吁了很長很長很長的一口氣,。

　　然后……

　　程淡茉煞有其事地注視著在燭光中搖曳的湛奕楚，鄭重其事地問：“你想要聽實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