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等我,?！毕挛绲诙?jié)課間，江離憂眾目睽睽之下,，走到夜媛的課桌邊。
“做什么？”她壓低聲音問道,，沒有抬頭，似乎手中的語文書更吸引人,。
那天的感覺,，直到現(xiàn)在，都纏繞在她的心頭,。其實,，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在這個平靜的小學校里,，難得來了一位話題人物,。不管江離憂走到哪里，總有人對他評頭品足,。大多都在議論他臉上奇怪的胎記,。有人覺得他的胎記很恐怖,，給人一種涼意；有人覺得無所謂,，就像今早跟他一起的男生,；有的人覺得很獨特和喜歡，就如葉靈這個有特殊愛好的家伙,。
“有事,。”他留下一句話,，便不顧四周投來的探究目光,，若無其事地回到座位。
能有啥事,？夜媛把手中的書一扔,，悶悶地撇一眼那個俊逸的背影。她,，不想再跟他有交集,。感覺，很危險,。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準,。雖然她還未成年，但對危險的事情,，額,，預測得很準。
“夜媛,?！卑嗌弦粋€從沒跟她說過話的女生湊過來，眼底亮起八卦的信號燈,。此女是班中有名的“大喇叭”,。班中的大小事情，都可以通過她來獲知,，小到同學的家庭信息,，大到同學之間的戀愛緋。
“嗯,?！币娛莻€未曾有交集的人，夜媛起初感到驚訝,，但很快就隱匿過去,，臉上的線條趨于柔和。要想女生之間有交集,，八卦是少不了的,。
“剛才那個人勒…”女生一臉神秘,。
“你說的是江離憂？”夜媛一聽,，便知道她說的是誰,。
“嗯嗯?！迸c點頭“這么好聽的名字,，配上那樣的臉，可惜,。”她做惋惜狀,，眼里卻盡是戲謔,。
“我覺得還好?！币规乱宦犨@話,，心里不舒服?！坝惺裁纯上У?？”
“你看，他臉上那胎記多恐怖,？感覺就像受到了詛咒,。我真怕我以后睡覺，一想起他就會做噩夢,！學校怎么會讓這種人轉(zhuǎn)來我們班呢,？班主任怎么會答應呢？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女生說得繪聲繪色,，偶爾還露出幾個受到驚嚇的表情“他難道不知道，會嚇到很多人嗎,？他怎么敢出來呢,？要是我，我都不好意思出來見人,?！?p> 夜媛的笑容在女生的話中慢慢消失殆盡，臉上是那種近乎淡漠的表情“快上課了,，麻煩請回座位,。”她低頭整理書籍,，看也不看女生,。不知為何,，在聽到女生對江離憂的貶低時，她心底涌起一股無名之火,。
女生面帶尷尬之色,，干站一會兒，便離開,。
“假正經(jīng),。”在她轉(zhuǎn)身時,，夜媛聽見她低聲碎一句,。
假正經(jīng)？夜媛從課桌里拿出一本書,，眼底出現(xiàn)一絲寒意,。
第三節(jié)是自習課，過得飛快,。
“走,。”江離憂提著一個黑色的單肩包走到她的書桌旁,，對正在整理書本的夜媛說道,。
“我要回家?！币规掳褧痉呕貢览?，拿起校園卡，說道,。
“我們同路,。”趁她不注意,，他一把扯過她的校園卡“一起走,？”把校園卡舉到以夜媛164的身高夠不到的地方。
夜媛看著他上揚的唇角,，無力“我有的選擇嗎,？”無校園卡，就不能出校門,。校園卡,，這是學校用來區(qū)分走讀生與住宿生的標志物。當然,，要是你的校園卡丟了,，可以找老師開證明或補辦。但是，程序太麻煩,，手續(xù)過于繁雜,。
“走吧?！币娝?，他唇角上揚的角度愈大。
“你先走,?！币规抡局粍印?p> “記得跟上,?！彼膊粓猿郑灶欁缘刈咴谇邦^,，提著的背包在走動中微微晃動,，盡是瀟灑。
“我的?？ǎ氵€沒給我呢,！”待他走到五米開外時，她才發(fā)覺自己的校卡還握在某人的手里,。
“追上來,，就給你?！彼e起卡,，朝她晃了晃，帶著微微涼意的聲音不大不小地傳過來,。
無賴,！她雖不滿，卻無可奈何,，忙追了上去,。
校門口，人頭涌涌,。但在江離憂走過的地方,，大家都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不是因為崇拜,，而是因為不屑加厭惡,。這從他們嫌棄帶著嘲笑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
“?？?！”夜媛跑得有點上氣不接下氣,，臉色通紅。好不容易追上他,，但依然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接著?！彼研,？ㄍ笠蝗樱揪蜎]看她有沒有在身后,。
“?。 币规逻€沒喘完氣兒,，就看見一個不明物體朝她眼前飛來,，一驚，身體已迅速做出反應,，頭向后仰,，雙手放到頭頂去接。
“呼,！”物體滑過頭頂?shù)穆曇?，校卡不偏不倚地被她的雙手接住,。
“你怎么可以亂扔我的東西,？”夜媛憤憤地喊道，聲音不大,。她總感覺,，自己是在被他玩弄。
“手沒事吧,？”江離憂不答反問,，自動把夜媛眼中的怒火過濾掉。
“別管我,！”夜媛確實在氣憤,。這不太像平日里那個冷靜得近乎淡漠的她。現(xiàn)在的她,，好像面對眼前的男生,，情緒越來越容易失控。
江離憂聽出她的不悅,，回頭,，視線落在女生手腕處不小心被校卡刮到的一小片紅痕，眉頭幾不可見地皺起來,。
“過來,。”他眼睛微瞇,，聲音放柔許多,。
夜媛心里的火氣還沒降，把?？ù骱?，招呼不打一聲，便跑了,。什么同學情誼,？她才不管。
江離憂看著女生瘦弱的背影,，眼底出現(xiàn)一抹難以言喻的憂傷,。
夜媛剛出校門，就遭遇交通“大阻塞”,。從校門口到十字路口還有一段距離,，許多開小車的家長，都會把車停在這里,，等孩子放學,；另外，還有三五成群的學生興高采烈地騎著自行車,，前后排成一列；再加上步行的學生也很多,，一來二去,，便塞了起來。
夜媛艱難地在人群中穿行,，五分鐘過去,，交通狀況依然嚴峻。
前面的人要進來,，后面的人要出去,，一時塞在那里，想動也動不了,。
“又塞,。”走在夜媛右邊的一位女生大概急著回家,，臉上的表情很是焦急,。
“唉！”夜媛嘆口氣，神色疲憊,。真是的,，剛擺脫一個，現(xiàn)在又遇上一個大麻煩,。
不過,，江離憂，那家伙,，怎么向這邊走過來,？她瞇眼一看，不遠處,，出現(xiàn)江離憂的身影,。
只見他在人群中穿梭自如，絲毫不受擁擠的影響,，連衣角都沒讓人碰到,。
怎么那么快就追上來？夜媛看著近在咫尺的男生,，只想望天長嘯,。冤家！
前面越聚越密的人群,，以及二氧化碳的濃度越來越大,，讓她的心情愈發(fā)低沉，郁悶地把?？撓?，搖晃。
“手,?！彼斐鲎笫郑荒樀?。
面前出現(xiàn)一只潔白如玉的手,，她看著，不禁噎了噎口水,。他的手很漂亮,，皮膚白中帶著些健康的粉色；手指修長纖細,，骨骼分明,。
“干嘛？”她暗中唾棄自己,，用手拍拍腦袋,。自己怎么見到點美色,，就忘乎所以？
他蹙眉,，直接牽起她的右手,。
夜媛被他出其不意的動作，嚇了一跳,，低呼一聲,，使勁地往回抽手，奈何他的力氣太大,，一切都是徒勞,。絕對不能讓他碰到她的手。這是她心里的想法,。她的手屬于干瘦的那種類型,，膚色偏黃，用別人的話來說,，就是一根“火柴”,。要知道，一個男生的手,，要是比女生的手還美上幾倍,，那女生一般是羞于把手給男生看的。
“這里很多人,?！睘榉乐挂规逻^度掙扎，他開口提醒道,。
“你到底要做什么,？”夜媛一看四周，有幾個學生因好奇而時不時地回頭看他們幾眼,。
丟臉丟到學校了,。這時，她已經(jīng)在心里把自己埋到塵埃里,。
“我能做什么？”江離憂突然彎下腰,。
“你,，你要干嘛？”看著突然靠近的臉,，她一下子驚得語無倫次,，身體微微向后傾，耳根的溫度持續(xù)攀升,。
“第一,，你沒樣貌,。”看著成功嚇到她,，他的眼里劃過笑意,。“第二,，你沒財,；第三，最重要的是,，你沒身材,。”
“所以,，放心,。”他站直身,，松開拽著女生的那只手,，揉揉她的長發(fā)。
“色鬼,！”夜媛低聲咒罵一句,。是不是男生都這樣？
“我的聽力很好,?！苯x憂并沒惱，嘴角上升的弧度說明他此刻的心情很好,。
“哼,！”夜媛才不管他有沒有聽到，直接拿鼻孔對著他,。
江離憂覺得有趣,，伸手又想摸她的頭。
“又來,？”她靈敏地把頭一側(cè),，躲過他的“爪子”。
看她這樣,，他無所謂地聳聳肩,。“你右手有擦傷,?！?p> “擦傷？”夜媛剛才沒有留意,，經(jīng)他提醒,，抬起右手,，一看，手腕處擦破些許皮,。
“回去敷點藥,。”他叮囑道,，眼里擔憂,。
“嗶！嗶,！嗶,！”學校的保安人員吹口哨的聲音，大概是趕來維持秩序,，交通慢慢恢復正常,。
“終于可以了?！币规麓藭r因交通恢復而高興著,，沒有在聽他說的話。
他看著瞬間變得興奮的女生,，眼神無奈,。
“砰！”后面一輛自行車由于開得太快,，前車輪不小心撞到夜媛的膝蓋上,。
她的膝蓋受到突如其來的撞擊，直接一彎,，直直地往地上跪去,。
倒霉！身體重心向下移的那瞬間,，她心里如此想道,。
“小心！,?！倍厒鱽硪宦曀穆曇簦瑤е话?，下一秒,，在她跪地的前一刻，他及時地抱住她,。
“記得看路?！鳖^頂上,，江離憂的聲音渾身散發(fā)冷氣,，似乎從萬年冰封的冰窖里傳來?！耙撬惺?..”后面的話沒有說完整,。
“對不起，非常抱歉,，我下次…下次一定會注意的,。”騎自行車的男生,，聲音里,，帶著對他的恐懼。
夜媛沒有看他們,，因為被撞得有點懵,。
在被N個人行“注目禮”后，她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此時被一個男生當眾抱在懷里,。
“我沒事,。”她頓時大窘,，快速地起身,，脫離他的懷抱。
“對不起,?！鄙砗螅踩说哪猩€沒走,，說話的聲音除了一絲歉意還有更多的,，害怕？
“沒事,?！币规禄仡^，看著男生笑了笑,。在下學高峰期,，有時總避免不了意外的。雖然,，這男生騎車的速度過于快,，但是，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們走,。”江離憂不再看男生,，牽起夜媛的手就走,。
男生如蒙大赦般,，推著自行車踉蹌著離開。
“我自己會走,?！币规掳櫭迹S即想掙脫手,，但前面的他,，除了越拽越緊的手，不做其他反應,。
“好奇怪的疤,！”江離憂每向前走一步，前面的人就會提前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并在旁邊與同伴交換著奇怪的眼神,。
夜媛看著江離憂周圍越來越放大的冷意，還有眾人誠惶誠恐的表情,，覺得很奇怪,。剛剛還水泄不通的路，現(xiàn)在在眾人的避讓中,，竟可容得下兩個人的通過,。
“安靜?！彼戳怂谎?，眼眸有一剎那含冰，瞬間恢復平靜,。
夜媛很沒骨氣地,，在他的眼神下，噤聲了,。他臉上的胎記,，不，其實是他的眼神,，方才夾帶著萬年寒冰,。
回到小區(qū)，微風帶來了陣陣桂花香,。
“我家就在前面,。”離家越來越近,，她忍不住開口道,。江離憂，從學校那條路開始，一直牽著她的手,，走路的速度雖不快,，但總感覺怪怪的。
“嗯,。”他手上的力度沒有變輕,。
“喂,！”她眉頭輕蹙。
“我有名字,?！彼蝗煌Ｏ聛恚^轉(zhuǎn)向一邊,，聲音悶悶的,。
“彭！”沒有注意到,，夜媛一頭撞上去,，剛好撞上他瘦削的后背，額頭傳來一絲疼痛感,。
聽到聲音,，轉(zhuǎn)過頭一看，很快又別過頭,?！皼]事吧？”似乎有些緊張,？
“你說呢,？”夜媛揉揉額頭?！澳愕降紫胱鍪裁础彼?，從學校開始，行為就很奇怪,。
“你問我想做什么,？”他嘴唇抿得緊緊的，眼底波濤洶涌,。
“沒什么,。”僅一會兒,，他的眼里恢復淡漠,。
”你..，“夜媛側(cè)過頭，看著男生完美的側(cè)臉,，瞬間呆住,。他的左臉沒有被白色的胎記環(huán)繞，從她這個方向看過去,，干凈得如一塊完整無缺的白玉,。皮膚好得不像話，完全看不出有一個毛孔或者其他瑕疵,。
“你什么,？”察覺到夜媛的視線，他的臉色微紅,。
“…可以放開我的手嗎,？”她遲疑一會兒，遂看著自己被牽著的手,。其實,，她有很多東西想問。比如,，他介意過臉上這塊胎記嗎,？
他轉(zhuǎn)過頭，看著女生,，眼底染上一絲笑意,，周圍的冰塊慢慢溶解。
“放心,，我不會占你的便宜,。”他松開手,，雙手環(huán)胸,，從上到下地把女生打量了一遍。
“色…鬼,！”手剛得到解放,，因為他的視線，夜媛立即用手交叉擋住身體,，又羞又惱地啐了他一句,。
“哈哈！”他,，又一次笑起來,，爽朗透明。
“色鬼,！”夜媛看著他的笑容,，臉一紅。要是，一天幾次被他的笑容誘惑,，怎么辦才好,？
“哈哈！”他接著笑,，額頭的頭發(fā)被風吹得有些凌亂,，但還是耀眼得讓人舍不得移開目光。
“撲通,！撲通,！撲通！”她的心跳聲,，頻率越來越快，似要蹦出心腔,。
“…你…以后不許再牽我的手,！”夜媛拉下臉，狠狠說道,，雙頰燙得灼人,。
他止住笑意，眼里揶揄,?！皼]有絲毫手感，我的興趣不大,?！?p> 夜媛一時被氣得語塞。
“那就好,?！边€講究手感？
江離憂見她這樣,，用手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再見,！”夜媛懶得再跟他在這耗時間,，轉(zhuǎn)身就走。
他沒有阻止,，站在原地,，看著她瘦弱的背影，眼神突然變得深邃,。
這里離夜媛家里只有5分鐘路程,，五分鐘后，夜媛出現(xiàn)在門口。
“葉嵐,！”夜媛今天把鑰匙忘在臥室的桌子上,，沒帶出來，只得扯著嗓子叫,。
“你敢罵我,？”屋里傳來媽媽歇斯底里的叫聲，聲音響徹整棟樓,。
“為什么不敢,？你以為你是誰？”隨即爸爸的聲音也響起,，同樣很激動,。
又吵架了？夜媛見此狀況,，心里一沉,。
她下意識地想往外跑，可跑去哪,？找阿克,？不行，阿克在他舅舅家,。
“吱呀,！”門突然被打開，夜嵐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上”的神情,。
“又吵了？”她嘆口氣,，壓低聲音問,。
“嗯?！彼砬榈?，早已習以為常。
“楸,！”有物體急速劃破空氣的聲音,。
“小心?！彼磻`敏,，頭一低，還不忘提醒夜媛,。
“彭,！”但是很不幸的,，夜媛今天不知踩了什么狗屎運，又一次不幸地“中槍”,。
“你沒事吧,？”夜嵐在危險過后，抬頭,，他的老姐正捂著被拖鞋扔到的右肩膀,。
“你想不想試試？”夜媛一個冷眼,。這不是廢話嗎,？好在這次是拖鞋，不是什么利物,。
“你竟敢傷害兒子和女兒,？你是不是找死？”看見夜媛被砸中,，媽媽怒氣一下子膨脹起來,。
“要不是你扔凳子給我，我還會扔拖鞋,？”老爸怒火中燒，兩只本就深邃的眼睛,，此時迸出想吃人的光芒,。
“為什么吵？”既無法跑,，就置身事外,，她默默進屋。
“彭,！”一聲關(guān)門聲,，把噪音的音量降低幾度。
“錢,?！比~嵐答得簡潔，但已包括一切,。
戰(zhàn)局不停地升溫,。
“我這次一定不放過你?！崩蠇屚晔Э亓?，直接朝著爸爸沖上去，對著爸爸的頭就打,。
“你是不是想死,？”爸爸的力氣很大,，一下子就抓住母親的手腕，用力一扭,。
“死咯,！要死了！唉呀,！好痛?。 眿寢尡凰さ蒙?，整個臉都變得扭曲,。
“爸！”夜媛和夜嵐見此狀況,，皆一慌,，雙雙跑過去，用力掰開爸爸的手,。
“總是她先吵起的,。”爸爸見是她們兩個,，表情緩和些許,，力度稍微放輕。
“你這沒良心的東西,，良心被狗吃了,！”媽媽趁這一機會，用力一掙扎,，掙脫了父親的桎梏,。
“對！你最有良心了,！別以為不知道你是什么東西,！”爸爸一見這樣，表情愈發(fā)陰暗,。
“媽,！爸！”在這場鬧劇中,，他們姐弟倆不知處于什么位置為好,，能做的，只有用力把扭打在一起的他們分開,，或者勸他們,，只是，這些都是徒勞,。
這場鬧戰(zhàn),，從她回到家,，一直到晚上九點才結(jié)束。期間,，沒有喝過一口水,，吃過一口飯。最后,，爸媽分開睡,，爸爸睡在客廳，媽媽睡在臥房,。
要是有一天,，她能消失，得多好,。夜媛回到臥室,，看著窗外那一縷朦朧的路燈，眼角無聲地滑過一滴淚,。
其實,，她沒發(fā)覺，在那個晚上,，有一個人,，站在她家樓下，正對著她的窗戶,，一直到她熄燈,，才緩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