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羅伊沒有將布萊克放下來,,還是讓藤蔓捆著他,。
在求生的欲望下,布萊克開始回憶起了當天所發(fā)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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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鐺......鐺
傍晚時分,,三次報時的鐘聲連續(xù)從阿基洛斯城中央的鐘樓傳來,悠揚渾厚的鐘聲傳向四周的城鎮(zhèn),,對于買不起手表的平民來說,,鐘聲就是最好的報時工具。
“布萊克老大,,鐘聲響了,。”
布萊克四平八穩(wěn)地坐在一截樹樁上,,兄弟會的成員湊上來跟他小聲匯報著情況,,布萊克微微瞇起眼睛,看向阿基洛斯城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說道:
“著什么急,?我們的其他人手都準備好了嗎?”
“城里有貴族在舉辦晚宴,,很多貴族都去參加晚宴了,,所以他們在城外的莊園大都只留下了基礎(chǔ)的守衛(wèi)?!?p> 布萊克滿意地點了點頭,,緩緩起身,舒展了一下身軀,。
“動手吧,!”
隨著布萊克的一聲令下,他身邊的兄弟會成員掏出一只金屬制成的呼哨,,隨著他吹響了一陣獨特節(jié)奏的哨聲,,遠處也有一聲聲哨聲接連響起。
片刻后,,周邊鄉(xiāng)鎮(zhèn)的農(nóng)地和樹林就燃起了大火,,滾滾濃煙沖天而起,秋季天干物燥,,火勢愈加兇猛,。
兄弟會的人在放完火之后,就立刻按照先前的部署,,分組前往了他們事先踩好的點,,趁著護衛(wèi)們被火災(zāi)吸引了注意力,溜進去偷竊搬運著貴族莊園內(nèi)的錢財和寶物,。
可是當布萊克帶著唯一的小弟回到隱藏著地道口的安全屋時,,其他的兄弟會成員卻沒有按照計劃出現(xiàn)在這里,也沒有任何的財物被存放到地道內(nèi),種種跡象表明,,除了他們兩人壓根就沒有其他成員回來,。
“布萊克老大,我出去看看,?!?p> 小弟環(huán)顧了一圈屋內(nèi),咬著牙跟布萊克說了一聲,,這一次,,他沒有等候自己老大的吩咐,就轉(zhuǎn)身離開了安全屋,。
布萊克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屋內(nèi),,小弟離開的時候,他的手臂微微抬起,,嘴唇微動,,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做。
故事講到這里,,布萊克的聲調(diào)越來越低沉,,最終低下了頭顱,停止了講述,,羅伊也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你怕了?!绷_伊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
“是的......我害怕了,?!?p> 在羅伊的注視下,布萊克再次抬起頭顱,,偏著腦袋,,似乎是在躲閃著羅伊的注視,,語氣低沉地承認了這個羞愧的事實,。
不同人組成的兄弟會有著不同的名字,由底層工人們組成的一般會叫什么鐵錘,、鐵砧之類的,,農(nóng)夫們組成的則會起一些草叉、鐵鏟這些跟農(nóng)業(yè)相關(guān)的名字,,像布萊克他們這種由小偷和竊賊組成的兄弟會名稱就來源于帝國最大面額的貨幣,,金加洛。
不論是哪一類群體組成的兄弟會,,不論兄弟會的規(guī)矩有何不同,,但總有一條是相同的,,那就是集體歸屬感,因為相同身份帶來的親近感,,兄弟會也就格外講究忠誠和兄弟情,。
可是在兄弟們遇到危險的時候,布萊克這個當老大的卻害怕畏懼了,,也許他僅剩的兄弟已經(jīng)看出來了他的膽怯,,但在那一刻,他終究還是偏向了布萊克這個老大,。
“所以,,你從那一刻開始,就躲進了地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布萊克少說在地道內(nèi)呆了一周,甚至更久,。
布萊克臉上愈加的苦澀,,他搖搖頭否認道:
“不,當亨克離開沒多久,,我就拾起了自己身為兄弟會首領(lǐng)的責任,。”
“可我寧愿我沒有邁出房門......”
談及此處,,布萊克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栗起來,,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痛苦的回憶。
羅伊受不了布萊克婆婆媽媽的樣子,,不滿地直接開口問道: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布萊克被激得打了個顫,雙目無神,,下意識地不斷吞咽著口水,,斷斷續(xù)續(xù)地接著講述道:
“我走出了房屋......發(fā)現(xiàn)小鎮(zhèn)上亂成了一片......那些店主們在努力地滅著小鎮(zhèn)周圍的火災(zāi)......更多的冒險者們只是站在很安全的地方看熱鬧......”
“因為場面太嘈雜混亂了......所以我只能靠喊來找人......可是小鎮(zhèn)內(nèi)突然又爆發(fā)了更猛烈的火災(zāi)......我更惶恐了......我們沒有在小鎮(zhèn)內(nèi)縱火......我們真的沒有......沒有......相信我!”
“看熱鬧的那些冒險者們也發(fā)覺了不對勁......有些人在準備逃離......有些人想要幫忙滅火......可是他們突然都停了下來......就那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緊接著他們就一起離開了......沒有一個人出聲.....”
“我感覺到了比我恐怖幾百倍的能量......所以我只能轉(zhuǎn)身回去......躲到這里......”
羅伊費了好大的勁才聽明白布萊克說了什么,,可當布萊克說完之后,,他整個人的狀態(tài)也陷入了異常,任憑羅伊怎么呼喚都沒有反應(yīng),,雙眼保持著無神的狀態(tài),,整個人像是嚇傻了一樣。
“心理控制,?還是毒氣,?!”
羅伊的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了這個詞語,然后猛地抬首,,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遠離了開始喃喃自語的布萊克,放松了藤蔓對布萊克的束縛,。
擺脫了束縛的布萊克果然沒有任何逃脫和攻擊的行為,,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嘴里低聲說著羅伊聽不懂的胡話,。
也不怪羅伊想到這兩個方面,實在是影視劇和文學(xué)作品帶給他的影響太深刻了,。
只是沒想到還真的被羅伊猜中了,,很快羅伊就察覺到了布萊克的異常,他在布萊克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看到了一條暗紫色的線,,包括手腕和脖子處的皮膚,,隨著時間的推移,暗紫色的線還在逐漸向著布萊克的四肢延伸,。
羅伊自己這具身體是沒有嗅覺的,,所以他不擔心自己受到影響,重點是這暗紫色的紋路,,是否具有傳染性,、傳播途徑和傳播速度都是未知的。
恐懼,,正是源于未知,。
不得已,羅伊只能先撇下陷入不斷囈語狀態(tài)的布萊克,,順著甬道退了出去,,同時藤蔓也在飛快地往回退縮,走出通風井的時候,,羅伊還特意拉著石環(huán)鎖死了石門,。
羅伊抓著藤蔓從地道內(nèi)出來,就看到外面的三個人一臉難以形容的表情瞅著自己,。
羅伊順著視線的方向低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他們是盯著自己抓著的藤蔓,羅伊目光一凜,,忍不住抽動了下嘴角,。
因為羅伊一直在對著藤蔓釋放植物滋長的緣故,,這條原本只有三四米長的藤蔓,,已經(jīng)成長到了寬一米,長四五十米的程度了。
現(xiàn)在藤蔓完全從地道中退了出來,,像一條變異的蟒蛇一樣盤在地面上,,看起來確實有點滲人。
羅伊心中著急布萊克異常的事情,,連忙控制著藤蔓離開了這里,,從地面上移動到了幾十米外的通風井正上方。
處理完了瘋狂生長的藤蔓,,羅伊連忙把自己所猜測的最大可能說了出來,。
“那些失蹤的人口不是被擄走的,而是主動離開的,!”
阿加莎緩慢吸了口氣,,看著不似作偽的羅伊,認真地確認道:“你確定嗎,?”
羅伊同樣認真地看著阿加莎,,點了點頭進一步解釋道:
“地道的盡頭有個人,他親眼看到了那些失蹤的人一同結(jié)伴離開,?!?p>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意識不清,無法控制肢體了,,所以我懷疑,,火災(zāi)的現(xiàn)場失蹤的那些人,有可能是被人控制了行動能力,?!?p> “也許是通過毒氣,也許是通過心理暗示,,不過我更傾向于前者,。”
阿加莎聽完沒有立刻發(fā)表意見,,思索著問道:
“那為什么地道內(nèi)的那個人沒有跟著其他人一起離開,?失蹤的人又為什么大部分是青壯年男性?”
羅伊聽著阿加莎的問話,,腦海中冒出了兩個想法,,但為了更準確,更節(jié)省時間,,他看向了阿加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有沒有關(guān)于失蹤人口地點和其他情況的卷宗,,我需要時間去分析?!?p> “不需要所有人的信息,,只要有大概的方向就足夠了,!”
阿加莎立馬就轉(zhuǎn)身走向了坐騎休息的方向,語速飛快地說道:
“跟我走,,所有的卷宗都會在第一時間送到公爵府上,,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我父親的手里?!?p> 羅伊下意識地跟在阿加莎身后走了幾步后,,突然地扭頭看向地道入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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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急匆匆地從冒險者小鎮(zhèn)來到公爵府上,這一來一去,,便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天的時間,。
事態(tài)緊急,阿加莎也顧不上那些貴族間繁瑣的禮儀了,,只是簡單跟守在書房門口的公爵府管家鄧加打了個招呼,,就急沖沖地推開了房門,望向坐在書桌前翻閱文件的查理曼公爵道:
“父親,,鄉(xiāng)鎮(zhèn)的治安官有沒有把失蹤人口的詳細卷宗送到公爵府上,?”
查理曼公爵從堆成小山般的文件中抬起腦袋,愕然地看向風風火火闖入自己書房的阿加莎,,這可跟自己女兒從小的性格不太一樣?。?p> 在阿加莎的又一次追問下,,查理曼公爵才下意識地舉起手中的文檔,,這正是他剛才在翻閱的文件。
“在這里,,剛送來沒多久,。”
查理曼公爵又順手指了一下自己左手旁的一小摞文件,,示意道:
“這些也是,,怎么了,你們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