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看著“三個火槍手”發(fā)來的消息,,迅速在手機按鍵上敲出一行字,,“你是那個快遞員,!”
“徐陽!”
劉曉東喊住了他,,示意不要回復。
“明明在給案子提供了幫助,,卻不現(xiàn)身,,背后的原因還得查,!先切斷與他的聯(lián)系!”
“看他下一步動作,?”
“是的,,咱們還不能準確判斷他的想法,只能通過線索靠近他,,逼他露出意圖,。”
7月4日,,09:00,。
二人按照協(xié)議地址,駕車來到甸縣仁德鎮(zhèn)的一處村口,。
村子不算大,,遠遠瞧過去,估摸有七八十戶,。
劉曉東搖下車窗,,招呼著路人問了一嘴,“大娘,,這里是不是翠西村,?”
“已經(jīng)沒有翠西村了,這是翠合村,?!?p> “那翠西村呢?”
“合并了,,幾個村子合在一起的,,以前叫翠西村!”
“那村里老田家在多少號,?”
“老田家,?翠合村沒有姓田的!你們興許是找錯了,!”
感謝后,,劉曉東將車子發(fā)動,一路打聽著去了村部,。
村長和幾個村民圍坐在村部大院,,正談?wù)撔┘议L里短。
“您好,,老村長,,我是盤江市北江分局的?!?p> 劉曉東上前打了招呼,,順帶出示證件,。
“是這樣的,我們正在辦一個案子,,今天特意過來,,想了解點情況?!?p> 村長看過證件后,,先將村民散了回去,再把劉曉東和徐陽邀進村部,,拉到房間里角,。
“同志,村里出事啦,?”
“組織這回是來抓人的,?”
“哪家的小兒子犯了事?我現(xiàn)在就帶你們?nèi)?!?p> 村長很重視,,也很積極,具有大局觀念,。
對普通老百姓來說,,村里突然來了警察,算是一件大事,。
鬧不好全村村民都會趕來圍觀,。
“沒這么嚴重,你誤會了,,老村長,!”
“我們這次來,是要找這個地址,,戶主姓田?!?p> 徐陽將提前寫在紙上的地址遞了過去,。
之所以隱了協(xié)議內(nèi)容,二人也是擔心村長看過后太敏感,,守不住嘴,,影響辦事。
村長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地址,,搖了搖頭,。
“我說同志,是不是搞錯了,?”
“我當了近四十年村長,,村里哪家小兒子半夜尿床都能知道,,但這地址的戶主,不姓田,!”
“不姓田也沒關(guān)系,,您帶我們?nèi)ヒ惶诉@地址,引薦引薦,,上家里看看,,成嗎?”
這下村長將眉頭鎖的更緊了,。
隨手將紙張遞了回來,,似是有什么難處。
“不瞞你講,,同志,,村里已經(jīng)沒這家人了,去不了,!”
“人已經(jīng)搬走了嗎,?什么時候搬走的?”
徐陽掖不住心思,,趕緊問了一嘴,。
村長卻搓了根旱煙送到嘴里,老態(tài)的坐到凳子上,,吸了起來,。
“這里本來是翠西村?!?p> “好些年前,,上頭搞規(guī)劃,把旁邊倆村子合過來,,改名翠合村,,不然村子沒這么多人!”
“大家起初不愿意合,,后來上頭給了政策,,每戶都有補貼,重新蓋房子,?!?p> “原先屬于翠西村的房子,早拆了,!”
“你們給的這個地址,,已經(jīng)不在好多年了!”
“上頭補貼的三萬塊,,曲小子回來領(lǐng)走了,!”
曲小子,?
地址的戶主不姓田,姓曲,?
劉曉東與徐陽互望一眼,,心里“咯噔一聲”,真的搞錯了,?
可大老遠來一趟,,總不能無功而返。
況且口罩蝦能在協(xié)議上填這個地址,,其個人身份起碼與翠合村有些聯(lián)系,。
“老村長,您是說戶主姓曲,?”
“可不是嘛,!叫曲建單,我看著他長大,,一直叫他曲小子,!按輩分,他得管我叫聲老叔,!”
“噢,!老村長,還有一點,,您別介意,,這戶主腿腳怎么樣?”
“咦,!我就說你們搞錯了,!曲小子正常著呢,干農(nóng)活的時候,,腿腳可不得了,,比別人能干!”
“那他是什么時候回來領(lǐng)補貼的,?還能聯(lián)系上嗎,?”
村長將抽剩的煙頭在鞋底劃拉了幾下,隨手丟在地上,,長吁短嘆了一氣。
再搓了根旱煙,。
“以前倒是個好小子,,后來去了省城,不行啦,!人變了,!”
“曲小子進省城,,得是80年前后,那年他爹病死了,,村里人幫著處理好后事,,他就去了城里,說是要闖個人樣兒,!”
“上頭開始規(guī)劃合村,,是曲小子走了兩年后的事?!?p> “哎,!他不肯回來住,說是城里好,,也不跟我說在城里做什么工作,,領(lǐng)了錢就走?!?p> “85年的時候,,給我來過一封信,說是娶了媳婦,,準備補登記手續(xù),,要我給他寄個戶口?!?p> “也不知道曲小子收到?jīng)]有,,寄過去就聯(lián)系不上了?!?p> 依村長說話的語氣,,可以看得出,他對曲建單很掛念,,也有些怒其不爭,。
隨后狠嘬了一口煙嘴,突然醒過神,,湊上前,。
“同志,不是曲小子在城里頭犯事了吧,?我了解他,,心不壞,是個好人,!你們可得調(diào)查清楚,,千萬不能亂抓人!”
“您放心,沒犯事,!剛才跟您解釋了,,我們就是來了解了解。那封信還能找著嗎,?方便的話,,我們想看看?!?p> 徐陽搭了話,,安撫著村長,順帶朝劉曉東遞了個眼色,。
二人打著配合,。
劉曉東會意后,也趕緊接過話,,補了一嘴,。
“您別急,老村長,,不是他犯事了,!”
“您慢慢回憶一下,信還在不在,,是不是放在什么地方了,?”
村長這才放心了些,坐回凳子上,,依然是吧嗒吧嗒抽著旱煙,,半晌沒出氣。
戶主姓氏對不上,,劉曉東與徐陽急在一旁,。
可線索已經(jīng)查到了這里。
如果那封信還在,,或許還能找到些有價值的信息,,至少信封上會有寄信地址。
若是信已經(jīng)不在了,,按照眼前的情況,,村長多半難以記清信的準確內(nèi)容。
找不到“三個火槍手”,,也找不到老田,,想繼續(xù)將案情線索摸下去,那就難上加難了,。
更別說還原當年的真相,。
二人也做了最壞的打算,。
村長這時緩緩開了口,,“同志,,好些年的事了,我這腦子...要不,,你們在這等我,,我回去找找?”
“老村長,,我們跟您一起去吧,,也省的您再跑回來一趟?!?p> “也好,!你們跟我去,晌午在家里吃頓飯,?!?p> 劉曉東并未打算把時間耗在翠合村,便托口案子忙,,婉拒了村長的好意,。
再者說,本來就是求人辦事,,自己又是公職,,白白吃人一頓,傳出去也不像話,。
徐陽趕緊取了車,,由村長指路。
不一會兒功夫,,三人到了村東,,下車后,一齊進了大瓦房,。
村長夫人并不在家,。
“呵!這老婆子,!”
“也不知去哪兒串門了,,招呼也不打一個!”
村長嘀咕了一聲碎碎念,,將二人引進里屋,,挨個柜子翻著。
劉曉東與徐陽不便搭手,,只在一旁仔細瞧著,,生怕他眼花,,漏了過去。
“找著了,?!?p> “同志,找著了,!”
“信還在,,老婆子收拾的!”
村長將信從第三層抽屜最底處扒拉出來,。
年代太久的緣故,,信封已經(jīng)泛黃,褶皺不平,,但盤江市郵遞局的紅戳,,依然清晰可辨。
寄出地址寫的是:盤江市六華區(qū)某某街道15號燃內(nèi)機械廠,。
字跡歪歪扭扭,,不像經(jīng)常寫字的樣子。
收件人為曲一中,,也就是村長,。
劉曉東取出信箋,與徐陽一齊閱了一遍,。
“老叔,,三年沒見著了,不知您身體怎么樣,,還硬不硬朗,?”
“我上次回去,沒聽您的話,,您生氣了吧,?”
“我爹病死的時候,是您張羅鄉(xiāng)親處理的后事,,我很感激,!”
“來到省城后,我努力工作,,希望有一天能出人頭地,,也好回村里報答您?!?p> “老叔最關(guān)心的事,,可能是我的婚姻問題,建單也在這里跟您簡單匯報一下,?!?p> “小娟是其他廠子的職工,,很漂亮,收入也跟我差不多,,每個月有五十多,。”
“5月份的時候,,我跟她結(jié)婚了,,在飯店辦的酒席,不算熱鬧,,但也來了些朋友?!?p> “小娟很高興,!”
“我們商量過了,等她10月底把孩子生下來后,,讓您給取個名,,我跟她提過您?!?p> “建單這次給您寫信,,也是因為孩子快生了。我想著,,起碼得名正言順,,弄個證,也算是合法了,?!?p> “記得我爹提過,戶口托給您保管,,說是為了方便您幫我把著人生大事,。”
“我要跟小娟補個登記,,這就是我的大事,。”
“我們回來一趟也行,,可是,,既得花些路費,還影響廠里的工作,。老叔,,您按信封的地址,給我寄過來,,行嗎,?”
“建單與小娟就在信里,,一起謝謝您了,老叔,!”
信的內(nèi)容不長,,也談不上豐富。
不過是受了幫助的后輩感激村長,,順帶說了一下自己的生活狀態(tài),,眼下需要戶口本,補婚姻登記,。
劉曉東與徐陽都感受的到,,曲建單寫這封信時,極具上進心,,對妻子也很疼愛,。
是個有家庭責任感的人。
二人馬上也要迎來愛情的結(jié)晶,,過上幸福的生活,。
難怪村長會說“千萬不能亂抓人”。
“老村長,,這戶主的樣貌,,您能給我們描述一下嗎?”
已經(jīng)有些喪氣的徐陽還是不甘,,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曲小子是國字臉,眼睛不太大,,鼻梁也不挺,,一米六五的個頭?!?p> 按照村長的描述,,曲建單唯一能與老田吻合的信息,也就是身高了,。
可那個年代的人,,不像今天的物質(zhì)條件,各方面營養(yǎng)都跟得上,,一米六幾的身高,,實在很正常。
并不能作為有效的判斷依據(jù),。
臉型,、眼睛和鼻梁,都很普通,,沒什么特點,,滿大街一抓一大把,。
更何況,徐陽從長發(fā)男那里套到的老田的特征,,也與曲建單完全不符,。
劉曉東與徐陽查到這里,便算有了初步結(jié)果,。
接下來能做的,,還得根據(jù)信件的寄出地址往下追。
謝過村長道了別,,二人帶上信件,,驅(qū)車趕往了下一個地點,科技大學,。
核實當年案發(fā)后的時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