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是釣餌
花其婉這段話,,不僅僅辱罵了吳家薄情寡義,,利欲熏心,,無家無國,,也辱罵了倭寇的禽獸行徑,。
這帳中也有聽得懂漢話的倭人,,還不等吳家父子做出反應(yīng),,其中一位長著八撇胡子的中年男人,,起身陰狠地走向花其婉,嘴里嘰里咕嚕地說著話,,想來也是倭國的臟話,。
“藤原大使!”
吳博裕企圖喊住藤原,,他也明白,,他們吳家火中取栗,如今也是秋后的螞蚱,,不過是存著僥幸罷了,,如今既然誤上了這條道,他也只好走到黑,。不過,,眼前的花其婉,跟自家的琪姐兒一樣的年齡,,他還是有些不忍心的,。
藤原大使對于吳博裕的制止充耳不聞,他在花其婉身邊站定,,那身量也比花其婉高不了多少,,他想要對花其婉造成威壓之勢,似乎很是困難,。
于是更是惱怒,,惡狠狠地說:“臭婊子,來到這里還嘴硬,,現(xiàn)在我就讓你嘗嘗“倭賊”的滋味,,定會讓你欲仙欲死求著本大使的?!?p> 他嘿嘿地淫笑著,,伸手摸向花其婉的小臉;花其婉奮力扭頭躲開了她的臟手,,連連后退幾步,,依然驕傲地睥睨著所有的人。
花其婉的躲避徹底激怒了他,,他逼進花其婉,,抬手就扇出一巴掌,“啪”的一聲,,讓在場的聽著的人都感到臉頰生生的疼痛。
只是真正疼的不是花其婉,,而是剛剛在中年男子扇出巴掌的一瞬間,,吳鈺琪推開了花其婉,,自己硬是替她接下了這一巴掌。
“琪姐姐,!”花其婉此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愣愣的看著吳鈺琪。
此時帳中靜的連人呼吸都清晰可辨,,足利金澤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吳博裕和長子吳鈺阜滿臉心疼,卻也沒有動作,;唯有吳鈺琪身后的兩位一起來的哥哥,,卻是向前走了一步,看到父親制止的眼色,,便只是站在的吳鈺琪的兩側(cè),,不滿地看著藤原九郎。
吳鈺琪慢慢地抬起頭來,,她的左臉已是腫了起來,,五根手指的印子清晰而猙獰,嘴角掛著一痕血跡,,看起來狼狽不堪,。
“藤原大使,是我把花其婉騙出來的,,我希望在你們的事情完成之前,,她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的。今日她冒犯了藤原大使,,作為她的好姐妹我來替她受過,。事實上,她本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如果藤原大使教訓(xùn)狠了,說不定到時候就會人才兩空了,?!眳氢曠髡驹诨ㄆ渫竦纳砬皥詻Q地說。
藤原九郎還要不依不饒的,,此時足利金澤懶洋洋地發(fā)話了:“藤原君,,何必跟小姑娘一般見識,何況吳小姐說的沒錯,,我們將花知州的千金請來,,不是為著教訓(xùn)她,她對于我們和吳家還有更重要的作用,,我不想節(jié)外生枝,,你先坐下吧,。”
藤原九郎悻悻地回去盤腿坐下,,臉上盡是桀驁和不服之氣,。
足利金澤轉(zhuǎn)頭對吳博裕說到:“吳桑,鈺阜君,,非常抱歉,,藤原君一時失手,請二位看在咱們的交情上不要放在心上才好,?!?p> 足利金澤雖說著抱歉,但表情卻是一點抱歉的意思也沒有,,吳博裕深深感受到今非昔比,。
之前自己還是大周高高在上的巨商,即便是互相貿(mào)易,,然足利家族在自己面前卻要和顏悅色的奉承著,;如今自己失去大周的庇護,為求茍全反要受制于人,、有求于人,,這顛倒的滋味讓他心里很屈辱。
然而,,商人最是有著能屈能伸的韌勁,,吳博裕即便內(nèi)心恨得咬牙切齒,但面上仍是大度地說:“足利少主言重了,,是小女行事莽撞,,頂撞了藤原大使,還望大使不要跟小女計較,,吳某在此替小女跟大使說聲抱歉,。”說著吳博裕拱手一禮,,表情謙恭,,吳鈺阜也跟著斂目抱手。
足利金澤看到這樣,,大聲笑了起來,,“好,好,,我們東洋人永遠是吳家的好朋友,。”
說完又看了一眼花其婉,遂斂了笑容,,對帳中的各位屬下說:“花小姐是我費盡心思請來的客人,,我不想看到人才兩空的局面,希望各位不要沖動,,要報仇也得找韋榮琰。若想釣到大魚,,就必須要有完美的釣餌,,這姑娘就是最好的釣餌?!?p> 少主發(fā)話了,,帳中的人除了藤原九郎,其余人皆是恭順的姿態(tài),,足利金澤轉(zhuǎn)頭對著藤原九郎問:“藤原君,,您說我說的對嗎?”
其實,,藤原家是東洋的公卿大族,,是天皇一派的人,不過,,如今天皇并沒有實權(quán),權(quán)利全都握在幕府將軍的手里,,足利金澤的父親便是這一屆的幕府將軍。所以,,藤原九郎在足利少主面前,總是少了底氣,,即便心里憤憤不平,但也不得不屈從,,這對于一個日本男人來說,無疑是莫大的恥辱,。
藤原九郎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對!”
吳博??吹教僭绱顺园T,剛剛屈辱的內(nèi)心似乎找到了一點安慰,,臉上微微露出幸災(zāi)樂禍地冷笑,。
足利金澤交代好眾人,,又深深看了花其婉一眼,這一眼真是復(fù)雜難言,。
他傳進帳外的侍衛(wèi),,正色吩咐:“將花小姐帶下去,好生看管起來,,不要有什么意外發(fā)生;吳小姐便一起跟花小姐走吧,,在這個荒島上也好有個伴兒?!?p> 幾個侍衛(wèi)一磕腳跟,,身子筆挺地應(yīng)一聲“嗨”,,完后伸手要架住花其婉帶走。然,,花其婉先行往前走去,將一抹不屑的神情留在了帳中,。
侍衛(wèi)將花其婉和吳鈺琪帶去了主帳最后方的一個小帳篷里,即便沒有特別安排士兵把手,,但這里背靠著高聳的山崖,,一般人進來或者出去皆不那么容易,,遂也就不怕花其婉會從后面山崖上逃走,,而前面有巡邏的士兵,所以從前面逃走就更是不可能,。
走進帳篷,借著遠處的火光,大約能看清周圍,,不至于漆黑一片,。
這個帳篷里什么也沒有,,看來是早就準備好用來關(guān)押她的,,吳鈺琪看到里面空蕩蕩的,便對花其婉說:“夜里冷,,我去給你找點鋪蓋來?!?p> 花其婉沒有理會她說話,即便剛剛吳鈺琪替自己挨下一掌,,自己到了這樣的境地,也是拜她所賜,,是以,,花其婉并不會因此而感激她,。
只是此刻也對她恨不起來,,她有她要保護的人,或許是因為不夠親密,,傷害才不會覺得那么刻骨銘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