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無功而返
白釗弛一向輕視這些年輕后生,,他總覺得他們?yōu)楣俨贿^數(shù)載,,盡是些愣頭青,,也不懂官場之道,,卻總是逞能,。
“本官與喬巍將軍也算是舊識,,他還未去邊關(guān)前,,常與本官一同飲酒,?!睅拙湓捳f出來,,就立起了長輩的威風(fēng)?!霸S多年未見了,,他可安好啊,?”
喬西州為三品官,,始終是低了他一級,禮節(jié)方面又丟不得,?!凹腋冈谶呹P(guān)一直都很好?!?p> “嗯,,如果你爹知道他兒子今日帶著士兵要來搜查我這老朋友的府邸,不知是何心情呢,?!?p> “司農(nóng)大人,今日下官是奉太子之令前來,,公事公辦,,那些舊交情也好,,輩份也好,都請暫且擱到一邊,?!?p> 白釗弛冷哼一聲,背著手走到門口,?!澳銈儛鄄楸悴閭€夠吧,本官無愧于心,,只是手腳放小心些,,有幾件古玩字畫那可是御賜的?!?p> 杜子央笑著走進(jìn)來,?!八巨r(nóng)大人可別嚇唬下官們,,以為這樣一說,我們便不敢放開手腳查了,?”
他略有幾分不屑的掃了杜子央一眼,。“噢,,杜大人家的公子,,聽聞你醉心玩樂,沒想到還有閑工夫來調(diào)查本官,?!?p> “我玩樂與辦差兩不誤?!?p> 杜子央對喬西州使了個眼色,,后者命帶來的部下全部分散開來,一條縫隙也不放過的仔細(xì)搜查,。
孟濱低聲對白釗弛說道:“司農(nóng)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杜子央將手中折扇一橫,,攔在二人之間,。“誒,,搜查完之前嚴(yán)禁私下交談,。”
孟濱鐵青著臉,,瞪著他半天沒說出話來,,只好又氣又無奈的站在門口,,盯著搜查的禁軍到處進(jìn)進(jìn)出出。
過了沒多久,,便有部下來向喬西州回報,。“將軍,,在后院糧庫里,,發(fā)現(xiàn)地上有一扇帶鎖的暗門?!?p> 喬西州看向白釗弛,,后者的嘴角不滿的下撇?!八巨r(nóng)大人可介意打開鎖,,讓我們看看里面?”
“那只是酒窖而已,,本官前年釀了幾缸桑葚酒,,要避光封存三年才能釀出最佳的香氣,在今年年底之前,,這酒窖萬萬開不得,,否則便會毀了這些佳釀?!?p> “呵,,桑葚酒啊?!倍抛友霌u了搖手中折扇,。“這么多講究,,不會是大人胡謅出來的吧,?”
“你這毛頭小子,懂些什么,。本官當(dāng)年還是個小小田吏的時候,,日日與農(nóng)戶田地為伴,要論農(nóng)學(xué)之術(shù),,你還輪不到與本官論長短,,莫以為讀了幾本書,就什么都清楚,?!?p> 杜子央被他激出了斗志,今日他就偏偏不信那酒窖里是什么勞什子桑葚酒,?!斑@鎖,,我還就非要開!”
白釗弛微微瞇眼盯著他,?!叭艟平牙锎_實只有酒,你要如何向本官賠禮,?”
“那我就倒送大人百壇女兒紅,!”
喬西州拉住了他,低聲說道:“子央,,現(xiàn)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這么有把握,可能酒窖里真的沒有什么,?!?p> 杜子央此時正在氣頭上,顧不得這些,?!八巨r(nóng)大人,可敢與我對賭,?,!”
“好,,本官就陪你這小子賭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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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農(nóng)府的管家用鑰匙打開了酒窖上的鎖,這扇暗門很沉,,需要兩個人各力拉一邊才能合力打開,。
門掀開后,從里面飄出一股濃濃的酒香和木頭的氣味,,喬西州舉著燭燈,,先一步順著梯子爬了下去。
正當(dāng)杜子央緊隨其后時,,孟濱突然攔住了他,。“我下去,?!?p> 杜子央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把燭燈讓給了他,,反正下面還有喬西州在,,不怕孟濱動什么手腳。
“也好,,那我就和司農(nóng)大人一起在上面等了,?!?p> 下面的酒窖不算寬闊,而且喬西州得弓著身子才能在里面前行,,里面果然是放著幾個蓋著木蓋子的大翁缸,,他掀開其中一個的蓋子,用燭光照亮了里面亮晃晃的液體,。
聞起來果真是酒沒有錯,。
孟濱舉著燭燈站在他身后?!斑@酒窖不過幾方大而已,,一眼便可以望盡了,哪里有可以藏東西的地方,?!?p> 喬西州拔出腰上的佩劍,小心翼翼的插入翁缸之中,,仔細(xì)的探了探里面的每一寸角落,。
“唉,可惜了這好酒,,這么一糟蹋便喝不成了,。”
一個個酒缸都搜查完畢,,喬西州的心情也跌到了谷底,,今日為防止孟濱通風(fēng)報信,已經(jīng)特別小心了,,沒想到還是毫無收獲,,莫非今日真要無功而返?
孟濱嘴角掛著略顯得意的微笑,?!皢虒④姸妓淹炅税桑磕窃蹅兙蜕先?fù)命吧,?!?p> 杜子央站在暗門前,看到孟濱和喬西州相繼返回,,以及他們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知道了結(jié)果。
他焦急的拽住喬西州的衣袖,?!罢娴氖裁炊紱]有?”
喬西州微微搖了搖頭,失望和無奈之情溢于言表,。
“不可能,!”
杜子央轉(zhuǎn)身指著孟濱?!澳阌质呛螘r通風(fēng)報信的,?!”
“杜大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泵蠟I冷眼瞧著他,。“我可以參你一個誣告之罪,?!?p> “你們蛇鼠一窩!搜刮百姓民脂民膏,,還欺瞞圣上,!”
白釗弛拍了拍他的肩膀?!澳愀赣H與我同朝為官,,那我也就喊你一聲侄兒。子央侄兒還年輕,,想做些功績出來無可厚非,,不過可不能逮個人就亂咬,小心害了自己,?!?p> 杜子央依舊不服氣,還想繼續(xù)與他爭辯,。喬西州連忙搶在他開口前說道:“今日也已經(jīng)在大人府上叨擾多時,下官們就先告辭了,?!?p> “好,慢走不送,。至于子央侄兒的那一百壇女兒紅,,請盡快請人送到府上?!?p> 出了司農(nóng)府的大門,,杜子央憤憤不平的往門口的紅柱上踹了一腳,留了個臟鞋印在上面。
“還是讓那個老狐貍逃了,!”
喬西州嚴(yán)肅的看著他,。“你與他爭口舌之快有何意義,?今日讓他提高警惕,,我們休想再查到蛛絲馬跡了?!?p> “千算萬算,,也沒能防住孟濱,他之前的反應(yīng)原來只是演戲給我們看的,?!倍抛友霟┰甑膿狭藫项^?!安还芰瞬还芰?,我要去喝酒!這一天天的心煩透了,!”
看著倆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站在門后的孟濱露出大獲全勝的笑容。他早已猜到杜子央會耍什么花招,,于是也派人暗中盯住了將軍府,,今日喬西州剛離開將軍府,暗中盯梢的人便先一步趕到了司農(nóng)府,,通知白釗弛提前做好準(zhǔn)備,。
“侍御史不愧是得到二皇子殿下器重的人,今日之事還多虧了你,?!?p> 孟濱向白釗弛微微頷首?!斑@是殿下的吩咐,,也是下官的分內(nèi)之事?!?p> “之前為了不引人注意,,那些東西現(xiàn)在還埋在后院樹下,本官擔(dān)心夜長夢多,,還是早日轉(zhuǎn)移到一個安全地方為好,。”
“大人別急,,待時機(jī)到了,,下官自會通知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