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祈已經(jīng)在牌樓上看了好久了,,原本他只是想看看盧悠悠來平康坊做什么,,卻不想盧悠悠竟會碰到這種事。思來想去他都覺得這件事情不一般,,所以讓侍衛(wèi)去追那個小賊后,他也從牌樓上走了下來,,卻沒想到事情發(fā)展得如此之快,,竟突然冒出來一個所謂的阿兄,還要把盧悠悠帶走,。
一看到他,,盧悠悠就知道自己這次有救了,連忙大聲喊道:“這些人是拐子,,快把他們抓起來,!快把他們抓起來!”
突然冒出來一個衣著華貴的郎君,,這幾個拐子也很吃驚,,不過他們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為首的男人眼珠一轉(zhuǎn),,大聲問道:“敢問郎君高姓大名,,為何要阻我?guī)Щ匚壹颐米印J碌饺缃?,我也不好再隱瞞家丑了,,我妹子她其實是昨晚打算同人私奔的,我們找了一夜才找到她,,這就要帶她回去接受家法,,還望郎君不要管我們的家事?!?p> 從出走到私奔,,這些拐子算是把能用上的借口全用上了,李祈懷疑,,也許再過一會兒,,他就成了那個拐走他妹子的情郎了。
于是他笑了下:“竟是私奔,,老兄的家門還真是不幸,,竟出了這種忤逆女,的確應(yīng)該關(guān)起來好好教訓(xùn),!”
什——么——
盧悠悠難以置信的看向李祈,,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聽到李祈的話,,男子的臉上卻閃過喜色,,以為他不過是路過的陌生人,然后繼續(xù)裝出一副難過的樣子:“誰說不是呢,,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呀!”
說完,,他對身后的打手揮了揮手,,又對李祈一抱拳:“那我們就告辭了!”
說著,,就要帶著盧悠悠離開,。
“他們真的是拐子呀!我沒騙你們,,我不認(rèn)識他們,,真的不認(rèn)識他們,救命,,救命呀,!”
不敢相信李祈真的不管她,盧悠悠繼續(xù)喊著,,只是當(dāng)她再看向李祈的時候,,卻見他面帶微笑,仍舊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只不過,,見她向他看了過去,他才張了張嘴,,對她做出了一個口型,。
讀懂了這個口型的意思,盧悠悠差點把鼻子氣歪了,,因為他的口型分明是在說“求——我——”……
這一刻,,盧悠悠將李祈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只是輪番罵過之后,,她卻不得不向命運(yùn)低頭,,不管怎樣,低低頭總比被這些人販子抓走好呀,,大不了……大不了等以后有機(jī)會了,,她再從這家伙身上找回來。
就在她在心中醞釀了一番,,打算開口求他的時候,,卻聽到另外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慢著,你說她是你妹妹就是嗎,?也許正如這位娘子所說,,你們就是拐子呢!”
隨著這個聲音,,一個身影擋住了這些人的去路,,盧悠悠定睛一看,,大喜過望,竟然是章若虛,。只是,,開心過后,她的心中卻閃過一絲疑惑……他不是約杜清漪去慈恩寺了嗎,?怎么這會兒就回來了,?
“你是哪兒冒出來的小子?攔著我們想做什么,?”看到又有人攔路,,而且從衣著打扮看起來只是一般人家,男人冷哼道,,“快快讓開,,不要耽誤我們的正事!”
“正事,?什么是正事,?”章若虛冷哼了聲,“你們要是不說清楚,,誰也別想帶這位娘子走,。”
“呦呵,,小子,,你是來找茬的吧!難不成昨日跟我家三娘私奔的奸夫就是你,!”不出李祈所料,,男子見狀,一盆污水立即潑到了章若虛身上,。
“章……章若虛,?是今年的文魁章若虛章公子!我在花會上見過他,!”就在這時,,卻聽人群中有人小聲說道。
“若是章若虛,,昨日他不是應(yīng)該在花會上嗎,?怎么可能跟人私奔?”
周圍人的話讓男子的臉色有些難看,,于是冷道:“你是章若虛,?你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只是看你們這多大男人抓一個姑娘,,覺得有些蹊蹺罷了,,所以想問問清楚?!?p> “問清楚,?你想問什么?難道還不夠清楚嗎,?我妹子趁著昨晚的花會跟人私奔,還把這位阿婆的腿撞斷了,,我們今天把她帶回去懲罰,。”
“我沒有,,我不認(rèn)識你們,,你們都是拐子,我也不叫三娘,,我叫盧悠悠,,我家只有我一個獨生女?!笨偹阌腥私o自己撐腰了,,盧悠悠立即大聲說道,末了還狠狠瞪了剛剛落井下石的李祈一眼,。
李祈沒想到章若虛竟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完全破壞了他的計劃,心中早已不悅,,此時看到盧悠悠瞪他,,更惱火了,索性不再說話,,眼神也投到了一旁,,不再看盧悠悠,而是對人群中使了個眼色,。
聽到盧悠悠的話,,男人眼神一寒,冷哼道:“三娘,,看來你為了那個奸夫連祖宗都不要了,,實在是大逆不道,我早就該將你按家規(guī)處置了,!”
“閉……”
“閉嘴,!”
盧悠悠正要讓他閉嘴,卻聽章若虛已經(jīng)先她一步喊了出來,,而后他繞著這些人走了一圈兒,,冷笑道:“那好,,既然這是你妹子,你也不介意我問幾個問題吧,?!?p> “好,你問吧,!”男人邊說著,,已經(jīng)邊偷偷跟身后的人使了個眼色。
章若虛掃了盧悠悠一眼:“你說她是你妹妹,,那么,,你能不能告訴我,她身上這件衣服是哪里買的布,,何人的手工,?”
男子一愣,隨即在盧悠悠身上掃了一番,,發(fā)現(xiàn)她只穿了一件素色的襦裙,,顏色也不艷麗,應(yīng)該不是多貴重的衣服,,于是他眼珠一轉(zhuǎn),,哼道:“鄉(xiāng)野人家,哪里需要從外面買布,,自耕自織罷了,,當(dāng)然是莊戶人家自己縫制,自己織的布匹了,!”
“錯,!”聽到他的話,章若虛大聲道,,“這分明是長安錦繡坊出品的素羅剪裁而成,,素羅雖然顏色簡單,但是因為稀少,,夏季穿在身上既輕薄又舒適,,價格是一般衣料的兩倍。你手掌粗大顯然是干慣粗活,,家中也定然買不起這種衣衫,。更何況這位娘子十指纖纖,一看就是高門富戶家的娘子,,而你卻自稱是她阿兄,,我看,你是他家的雜役還差不多……”
章若虛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卻聽一個聲音冷冷的響起:“拿下,!”
話音剛落,,卻見幾個身影從人群中沖了出來,沖向了抓著盧悠悠的那幾名男子,,幾乎是同時將他們?nèi)壳茏?,而這個時候為首的男人一看不妙,撒腿就跑,,卻不想被另外幾個早就埋伏好的侍衛(wèi)迅速攔下,。至于那個坐在地上的婆子,看到這種情況“嗷”的一聲慘叫,,卻是嚇得連站都站不起來了,,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