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們的船剛剛駛走,,那些刺客便追到了河邊,,他們先是用箭向船射了幾輪,而后隨著幾艘快船從另一條河道駛出,,這些刺客立即歡呼起來。而這個時候,,看到河中心那艘被快船團團圍住的大船,,盧悠悠心中一陣陣地冒冷氣,,幾乎可以想象到他們?nèi)羰窃谀撬掖希瑫侨绾蔚慕^望,。
正在暗自慶幸時,,卻見李祈抻了抻她的胳膊,然后指了指離他們不遠處那艘點著幾只大紅燈籠的畫舫,,喘息著道:“現(xiàn)在……現(xiàn)在他們注意不到咱們,,咱們……咱們?nèi)ツ撬掖愣恪,!?p> 李祈已經(jīng)想好了,,如今自己受了重傷,隨時可能因為失血暈厥,,而他們不在那艘船上的事也隱瞞不了多久,,到時候這些刺客回過神來,必會在碼頭上找他們,。藏在這幾艘船上,,總比藏在草叢里更隱蔽些。
只是他說了這句話后,,盧悠悠卻絲毫沒有聽話的意思,,他皺了皺眉真想問她怎么了,卻見她看著他的后背低低地道:“在那之前,,我還是先幫你把箭拔了吧,。”
血已經(jīng)將李祈后背的衣衫染紅了一大片,,甚至還滴到了地面上,,再不拔箭止血,李祈怕是性命堪憂,。
而且,,若是就這么任憑血一直滴下去,這些黑衣人也很容易發(fā)現(xiàn)他們的行蹤,。正好她隨身帶著金創(chuàng)藥,,簡單處理下他的傷口,幫他止下血也費不了多少時間,。
很快想出其中關(guān)鍵所在,,李祈沒有提出異議,于是閉上眼,,任由盧悠悠用最快速度幫他拔箭上藥,,而包扎好后,已經(jīng)駛到河心的船果然如李祈吩咐的那樣被點燃了,,于是兩人趁著刺客們被大火吸引了注意力的機會,,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地上了那艘畫舫。
好在現(xiàn)在停在碼頭上的船中,,沒有一個人多事到甲板上看熱鬧,,所以畫舫上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登船。而一上了畫舫,,他們就直奔船艙,,而后推開一扇虛掩的艙門,立即沖進艙房,。
船艙里只有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正在對著妝鏡卸妝,聽到身后有動靜,,正要回過頭來,,卻不想盧悠悠一個健步?jīng)_了過去,,用床榻上的瓷枕將她砸暈了,。
她此番動作如同行云流水般一氣呵成,讓李祈想要出手都沒有機會,,只是扶著艙壁,,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看到他的樣子,,盧悠悠才醒悟到自己剛剛仿佛太彪悍了些,,完全是一個女土匪,當即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低頭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女子,,支支吾吾的道:“那個……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覺得,,她要是叫出聲來就糟了,,你知道的,女人膽子很小的,,聲音也很尖利,,不管怎么樣,我都不能讓她出聲,,大不了……大不了等咱們安全以后,,我再向她道歉好了?!?p> “膽?。坎皇枪室獾?!”李祈低低重復了這幾個詞,,突然笑了,,“呵呵,沒錯……呵呵呵呵……”
被她笑得有些無地自容,,盧悠悠虎起臉:“你……你不許笑我,,我還不是為了你……啊……”
只是她話音未落,卻見原本正在輕笑的李祈突然沿著艙壁慢慢滑到了甲板上,,竟這么暈了過去,!
“李祈……李祈……你醒醒,你醒醒呀,,你……你可別嚇我呀,!”沖到門口,將李祈的頭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盧悠悠低聲喚道。
只是此時的李祈早已力竭,,無論盧悠悠怎么呼喚,,他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而他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沉重,。
就在這時,,卻聽河岸上傳來幾個人的呼喝聲:“什么,船上沒人……不可能,,那個男人中了箭,,不可能水遁……”
“來人,將碼頭上??康乃写辉偎岩槐?,他若是不在那艘船上,一定在這些船上,!”
艙房的窗戶緊靠著河岸,,那些人的話盧悠悠也聽得一清二楚,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不過,,她看了看甲板上昏迷不醒的李祈,又看了眼那個被自己打暈的女子,,一個計劃涌上心頭……
看著涌上畫舫的黑衣人,,宋班主心中一下緊似一下的發(fā)慌。
他們宋家班本是應邀從江南前往長安,,參加萬壽節(jié)的演出,,順便湊湊七夕花會的熱鬧。
原本所有的事情都很順利,,他們也即將在明日啟程返回江南,,卻不想在碼頭上過夜的功夫,,竟會遇到這群兇神惡煞的黑衣人。
再怎么說這長安城外也算是天子腳下,,誰能想到竟會發(fā)生這種事情,。而如今,這些兇徒們竟然還要上船搜查,,更是讓他膽戰(zhàn)心驚,,生怕自己把性命搭在這里,他可不想就這么不明不白的客死異鄉(xiāng),。
只是,,這些兇徒實在兇悍,根本不是他這個外鄉(xiāng)的小小班主能惹得起的,,他除了聽之任之根本沒有別的辦法,,心中則盼望著長安城里的官老爺們能盡快發(fā)現(xiàn)這里的狀況……
那么大一艘船都燒起來了,怎么還不趕快派官差來呢,!
久在底層摸爬滾打,,宋班主心中恨歸恨,為了保命,,該笑還是要笑的,,聽到這些黑衣人的來意,他立即恭恭敬敬的將畫舫上每一扇艙門都打開,,親自帶著這些挨千刀的兇徒們搜查。
而這一圈看下來,,除了宋家班的花魁劉歌子的艙房外,,其它的艙房都已經(jīng)搜查完畢,并沒有找到兇徒想要找的人,。
“嘿嘿,,大爺,這是我們宋家班的花魁劉歌子的艙房,,您稍等,,我這就帶你們進去?!?p> 這一圈兒找下來,,宋班主可以肯定這些人找得是男人,不然的話眼神也不會只盯著他們班子里的小倌看,,而且還是身材頗高的小倌,,故而他的心情此時也略略輕松了些:“我家歌子呀,可是我們宋家班的花魁,,歌喉名動江南,,樣貌也是一等一的,,日后有機會呀,哈哈……”
說到這里,,宋班主突然停住,,心中暗暗腹誹——他可是永遠都不想見到這些兇徒第二面了!
“歌子呀,,開開門,,我是你宋叔,這些大爺們……”
“篤篤篤”輕輕敲響房門,,宋班主原本堆滿笑容的臉上突然滯了下,,卻是一股黏膩的感覺從指節(jié)處傳來,宋班主臉色一變,。
不過,,好在他背對著黑衣人們,他們并沒有看到他的不尋常,,而這個時候,,只聽艙房中傳來一個細細的聲音:“來了來了!”
聽到這個陌生的聲音,,宋班主的臉色更難看了,,而這個時候,艙門被人從里面拉開,,一個滿臉麻子的侍女露出了一個頂著蓬亂頭發(fā)的腦袋,,然后看著宋班主眨眨眼:“宋叔,什么事,?我家小姐已經(jīng)睡了,!”
看到眼前這個麻臉侍女,宋班主的臉色立即僵住,,他連忙將手緊緊握住,,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睡……睡了啊,那就……那就不打擾了啊……哈,,哈哈哈……”
說著,,他就想將艙門從外面關(guān)上。
只可惜,,比起黑衣人他還是慢了一步,,為首的那個黑衣人一把將宋班主推到一旁,沖進了艙中,,然后使勁嗅了嗅船艙里的香氣,,皺著眉頭問:“這是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