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于白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如果細看最多也只是把頭低下了一點點,。
“原因我就不給你細講了,反正我們兩家這些下場,,我們也早就預料到了,?!弊T皓文就好像是在對著一個樹樁自言自語,口袋里的手機一下接一下的亮著,,即使沒有聲音,,也能感覺到打來電話的人有多么急迫。
他站起身輕輕拍了拍紹于白的肩膀,,笑著說:“你可得好好活著,,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可不能比現(xiàn)在更糟糕了?!闭f到這里,,他臉上的笑就再也撐不住了,頃刻間就垮塌下去,。他彎下腰認真的看著紹于白的眼睛,,眼中那些拼命壓抑著情緒似乎就要涌出來,他好像還有很多話要說,,可最終他卻只是輕聲問了一句:“你聽到了嗎,?”
紹于白沒有回答,寂靜的病房里只有譚皓文口袋中的手機在無聲的叫囂著,,一刻也不停息,,隨之而來的熱度一層一層的滲進他的皮膚中,瘋狂的催促著他該走了,。
譚皓文沒再說什么,他最后望著紹于白的臉看了一會,,起身向門口走去,。就在他觸到門把手的那一刻,他忽然聽到一聲很輕的:“好,?!彼徽E然轉(zhuǎn)過身看向紹于白,。
背對著他的紹于白慢慢轉(zhuǎn)過身,,看著他輕聲說:“我等你回來?!?p> 譚皓文忽然笑了,,真真正正的笑了。他閉上眼睛認真的點了頭,,隨后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這一走就是此去經(jīng)年,不知身在何方,,從此杳無音信,。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他的電話從此之后再也沒有打通過,,而留在這里的人也再沒有收到過關(guān)于他的任何信息,。
隨著他的離開,原本風光一時的啟翰集團在一夜之間轟然倒塌,,公司和與其有關(guān)的一切資產(chǎn)被封鎖調(diào)查,。警方雖未對外公布,,但在民間已是議論紛紛。許多人只知道冰山一角,,見到當前的景象就已經(jīng)是拍案叫好了,。
但警方卻沒有找到譚氏夫婦的下落,他們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不過只要稍稍一追查,就會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啟翰集團的資金狀況并沒有外界看上去的那么風光,。譚氏夫婦早在幾年前就已經(jīng)開始秘密的向海外轉(zhuǎn)移資產(chǎn)了,,他們做的很精巧,現(xiàn)在那些轉(zhuǎn)移出去的財產(chǎn)在轉(zhuǎn)移出去之后,,也消失無蹤了,。譚家好像早已預料到今天這一幕了,所以早早的開始做了準備,。
這一夜似乎過得格外漫長,,第二天的陽光在午后才慢慢從厚重的陰云中向陰沉的大地灑下一點點。不過人們有了可以議論的事情,,好像就沒有心思去管天氣了,。
孟初晗坐在紹于白床邊的椅子上,搜腸刮肚的和他說著話,,可無論她說什么,,都聽不到任何回應。紹于白從昨晚和她說過那句話之后,,就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再也沒有和她說過一個字。她一個人自言自語了很久,,說到最后都仿佛是在她一個人陷入了自言自語的夢魘中,,竟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又回到了學校的那個小禮堂,,在和話劇社的同學們排練《回廊亭殺人事件》,,不過這一次她演的不是小林真穗而是女主角桐生枝梨子。現(xiàn)在正在排演的是她化妝成老人去了回廊亭之后在房間里的獨角戲,,她完美的演繹著劇本上的情節(jié),,對著鏡子一點一點的把自己年輕的臉易容成了老人的模樣。
她從來沒有演過那段戲,,但此時卻是無比的熟悉,,好像已經(jīng)練習過無數(shù)次。就在她馬上就要裝扮好的時候,,他面前的鏡子里忽然有人影一閃而過,。她一個激靈,,馬上轉(zhuǎn)過身去看。
什么都沒有,,她背后是空無一人的舞臺,,臺下坐著幾個演員,和零零散散的幾個觀眾,,她從鏡子里不可能看得到人影,。
導演在下面問她出了什么問題,她表示沒有問題,,請求重來一次,。可就在她轉(zhuǎn)過身再次面對那面鏡子的時候,,一個人忽然出現(xiàn)在她腦海中,。她很清楚的知道那個人就坐在下面的觀眾席上,認真的看著她的表演,,可她卻怎么也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忽然,她感覺有什么東西撫過了她的后腦,,她一個激靈頓時醒過來了,。
“紹于白?!彼偷刈饋恚龑ι狭私B于白的眼睛,,瞥見了他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她怔了怔她才反應過來,忽的握住了那只手,,上前看著紹于白小心地問:“你醒過來了,?”
這應該是這段時間以來,孟初晗得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了,,她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只是紹于白即使清醒過來了,也還要留在醫(yī)院里接受一些檢查,。
這段時間在醫(yī)院陪著他的只有孟初晗一個人,,林澤彥自從那天離開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紹于白問過他的情況,。孟初晗也不知道他去了哪,,思來想去只能問方憶雅。
孟初晗是在紹于白去做檢查的時候給方憶雅打的電話,,她瞥了一眼診室緊閉的大門,,問:“雅姐,,林澤彥和你在一起嗎?”
“他在這,?!狈綉浹蓬D了頓低聲問:“有事嗎?”
“沒事,,他和你在一起就好,。”孟初晗又看了一眼面前的門,,遲疑著說:“這段時間……照顧好他,。”
“我知道該怎么做,,這邊你就不用擔心了,。”
“那就好,?!泵铣蹶下牭介T里有響動,應該是有人要出來了,,她匆匆和方憶雅告了別,,掛了電話的時候,紹于白剛好從診室里走出來,。
孟初晗扶著他回病房的時候,,和他說了林澤彥和方憶雅在一起,見他好像沒什么反應,,遲疑著問他:“要叫他回來嗎,?”
“不用了,他也需要休息一下了,?!苯B于白說:“他難得放過了我,也放過了他自己,。他想做什么,,就隨他去吧?!?p> 孟初晗抬頭望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紹于白回了病房,,看了看還有點出神的孟初晗問:“我還有多少項檢查沒做,?”
孟初晗忙找出了他的檢查單看了看,還有好幾項,算下來紹于白至少還要在醫(yī)院里住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