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約了威爾遜大人吃午飯,,商討交接戰(zhàn)船的事兒。上午起床后,正在寫書的時候,王大麻子忽然急匆匆地沖到門口:“出大事了!”
王大麻子說,,文老五發(fā)了一封急信,,說昨天夜里,,武林泰斗老陳滿門覆滅了,!大徒弟,、四徒弟被殺死在床上,老陳死在了地上,,兇手極其殘忍,,連老陳的鄰居都不放過,三戶滅門,,一戶失蹤,,竹林里的人被殺的一干二凈!朝廷震驚了,,周島主派魯肅,、古橋兩位文武大員親自負責查探此案,武術(shù)界,、文學界的也都憤怒了,,泰斗們都說要把兇手碎尸萬段,文學界的已經(jīng)開始寫討伐書了,,有的認為是大米朝的奸細作為,,有的人晦澀地說兇手就在朝堂之上。
我也覺得很吃驚,,老陳的武功雖然因為中毒的緣故,,折損了一半多,但好歹也是泰斗,,什么人能這么輕松地把他滅在房屋里,?又是什么人,竟然恰巧知道老陳中了毒,,敢冒險把老陳這個泰斗殺了,?兇手殺老陳,又有什么用意,?
同時,,我也覺得有些難受,老陳的死,,多少跟我有關(guān)系,,若不是我不小心把他毒了一把,他哪里能那么容易被殺了,?混江湖,,手上肯定沾血,也必然有仇家,,但是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也的確太讓人難以接受了,。我頓時想到了自己,雖然此刻看著武功不凡,,但暗箭難防,,誰知道哪兒會有一個陷阱等著我呢?,!還是平平淡淡過日子才是真的,!
“你說有一戶連尸身都不見了?”
“張家明,!張家明不見了,,”王大麻子道,“現(xiàn)在朝廷最懷疑的就是他,?!?p> “朝廷怎么知道老陳家隔壁住著張家明?”
“盟主,!朝廷當然有眼線了,,古橋訓練出那么多鬼影武士,當然是無處不在了,!老陳一臉漆黑,,折了兩個徒弟,又帶著什么人回了去,,當然瞞不過朝廷,,芳子夫人父女倆昨天駕車過去,想必也瞞不過朝廷,!”王大麻子皺眉思忖,,“或許朝廷有人知道誰是兇手,卻不說破,,恐怕……會栽贓給咱們,!”
我心里一驚!倒不是因為怕朝廷懷疑,,而是突然對鬼影武士的存在感到一種威脅,。既然當初周島主的兒子能混進迷茫山,古橋的徒弟黑井能混進城主府,,那么混雜不堪的百鬼嶺,,豈能沒有鬼影武士混進去?,!我竟然完全沒有這么想過,!頓時出了一層冷汗,。我把王大麻子拉到身邊:“芳子她爹我丈人呢,?”
“死了,,這次是真死了?!?p> “老陳家的事情,,我等芳子回來自己告訴她,王大哥,,你去讓邊三斤帶著兄弟們快點把東西全收拾好,,去中土的,明日就跟我上船,,留蓬勃的,,王大哥,我給喬舒雅寫封信,,你帶著人去找她,,”我抓起筆和紙,邊寫邊說,,“武館恐怕不能呆了,,都有人敢向泰斗下手了,這事兒小不了,,不走的兄弟們到山里躲一躲吧,,王大哥你看這邊形勢,實在不行,,直接占一個山,,當成蓬勃的百鬼嶺!”
王大麻子覺得我有些過激,,在他看來,,老陳的覆滅不過是仇家尋仇罷,就算有人栽贓,,總不可能空口白牙胡說八道,。但他還是把那封信收了。芳子此時恰好進來了,,給我端了一碗剛熬好的雞湯,,低頭看著路,沒發(fā)現(xiàn)王大麻子在,,笑嘻嘻地調(diào)侃我:“夫君,!快補一補身子吧,昨晚累著啦,!”王大麻子吭吭哧哧地朝我擠著眼笑了笑,,轉(zhuǎn)身出去了。
我看著笑容滿面的芳子,不知道怎么跟她說老陳和金老爹的變故遭遇才好,。芳子舀了一勺雞湯,,吹好了送到我嘴邊:“夫君,喝一些吧,!”我把她摟到身邊,,讓她坐在我腿上。有時候,,我覺得芳子還像個孩子,,在中土,十六七歲也只是剛剛可以嫁人的年齡,。
“芳子,,我告訴你一件事兒,”我話都已經(jīng)到了嘴邊了,,出嘴的時候卻心一軟,,轉(zhuǎn)了彎,心想明天就帶她離開蓬勃了,,何必讓她多一場痛哭,?就這么高高興興的多好!于是嬉笑道,,“咱們掙的錢,,一輩子都花不完了!”其實買了戰(zhàn)船,,我的錢已經(jīng)沒剩多少了,。
芳子笑道:“芳子以前是窮人,習慣了樸素,,那么多錢花不完的話,,給兄弟們多分一些吧!”我心說這話讓他們聽見了,,不得感動得擤鼻涕才怪,。我轉(zhuǎn)了話題搪塞過去,讓她在屋里好好休息,,明日就要乘船出海,,她第一次遠航,一定會不舒服,。
芳子噘著嘴:“雞湯沒有喝,。”
我端起來喝干,,捏了捏她的臉,,走了,。出了門,我讓一個兄弟傳話——誰也不許在芳子夫人面前提起老陳的事情,,違者決不輕饒,。隨后換了體面衣裳,往京都去,。我傳信,讓文老五在酒樓訂了一桌飯,,由他陪著,,請造船的威爾遜大人一起用餐。
一路無事,,我到了那家酒樓,。那個酒樓無論是菜品還是風格,都十分中土氣,,而老板卻是實打?qū)嵉呐畈?,祖籍牛球,所以也有很好的當?shù)夭?,酒水自釀,,適合各色人等宴客。我去得挺多,,平日湊一起吃喝的無非是稱得上朋友的一些人,,除了百鬼嶺群雄以外,還有大灰狼郭明夫婦,、文老五和那群一起坐過牢的酸文人,、白眉武館的棒槌白向北,等等,,朝中人士無論顯貴還是凡人,,都不怎么鳥我這個島主義子,想必是觀望之后得知島主本人也當我文有智是個屁而已,。偶爾有什么富貴人家照著中土的規(guī)矩搞紅白事,,給我面子的也叫我去,例如花重金買了我內(nèi)力和斷云掌武功的那些富人們,,雖然脫離了師徒關(guān)系,,但好歹有過授受之義(想不出別的詞了,文某讀書少),,人家請,,我也就去。
我喝了兩盞茶撒了三泡尿,,文老五才引著威爾遜來了,。我跟文老五各忙各的,,見面不多,上次見面還是我像個百年不遇的大野豬一樣被十圈繩子捆回來,,吃喝拉撒還不能自理的時候,。久病床前無孝子,何況只是個兄弟,,所以文老五后來沒見我面兒也是正常的,,我壓根不寒心。見了他,,我笑著迎上去,,給了個大大的擁抱,又鞠躬見過了威爾遜大人,。
三人進了雅座,,吃了茶,品了菜,,酒過三巡,,我笑道:“威爾遜大人,我想明日就起航去中土,,所以咱們今天吃過飯,,就去把船和船員交接了吧?”
威爾遜操著一口地道中帶點繞的中土話:“文盟主兒,,我恐怕,,不能把船給你了?!?p> “這是為何,?!”我來的路上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這下果然聽到了壞消息,。
文老五道:“是周島主的命令,說陳老先生的命案跟你的手下張家明有關(guān)系,,他下令,,查清楚之前,不許你離開蓬勃島,,而且據(jù)說,,弟妹昨日也去了陳家村,她爹的尸體還在那兒躺著,,在被窩里死了,,仵作查看尸首,沒有發(fā)現(xiàn)傷口,,其他幾人也都一樣,,除了張家明不見蹤影之外,,弟妹也不知所終,衣服扔在那兒,,人跟被子不見了,,所以朝廷認為是張家明趁著陳老先生傷重,圖謀弟妹姿色,,殺人,、拐帶……我托人送信給你,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了,,兄弟,,節(jié)哀?!?p> “我聽說了,,”我不想當著威爾遜的面兒說芳子是我?guī)Щ丶伊?,雖然可能百鬼嶺里藏得極深的鬼影武士,,應該已經(jīng)把芳子回家的消息傳了出去,我哼了一聲,,“讓我抓住這個兇手,,看我不把他扯成肉條!”
威爾遜端起酒,,認真地問:“文盟主兒,,這件事情,是你干的嗎,?”
娘的他倒是坦蕩,,直接開口就問我。我笑著舉杯:“若是我干的,,哪里還有閑工夫跟大人在這里吃飯呢,?趕快跑路才對呀!”
此時,,雅座外突然有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說:“你現(xiàn)在難道不是準備逃跑嗎,?”
門推開了,一個男子,,紅布蒙著臉,,眼中白多黑少,表情冷漠,。大熱天系著圍巾戴著紅色官帽,、穿著紅色長袍、紅色緊腿褲,、紅色靴子,,色調(diào)另類,,也不嫌熱。左腰間掛著一把長得離譜的刀,,像一根巨大的長條紅椒攔腰插著一根筷子,;又別著一把短刀,像扎了一根牙簽,;右腰間懸著一個白皮大葫蘆,,像是巨大的紅椒旁放著一瓣大蒜。
此人是七位泰斗之一,,“柳葉霜刀”林木忍,。